第三十九章 劉軍長的指示
馮小小聽了劉學軍的話,眼圈一下就紅了。
「你憑什麼罵我不要臉?」
劉學軍一愣,這不過是他隨口罵人的口頭禪,並不是真的罵她不要臉。
可是這要怎麼解釋?
那不是沒面子嗎?
馮小小卻委屈得不行,低下頭直抹淚。
「我做了什麼,你為什麼罵我不要臉!」
杜雲琴看她這模樣,直覺要糟,忙軟聲道:「小軍不是那個意思!」
劉學軍卻被激怒了,指責道:「我就是那個意思,你不就是想要家賠東西嗎?給你提過來了怎麼還嫌不夠你還要什麼?你直接報數吧,要多少?」
這都是昨天他媽和劉若玲說的話,就覺得馮小小以前那德性,肯定就是想多要東西。
他當然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必須揭穿馮小小的真實目的。
杜雲琴氣得去拍他的手:「你瞎胡說什麼......」
「本來就是這樣,怕她幹嘛!不說清楚,以後她再有點什麼事,都得賴在我們身上!」
劉若玲也氣得要死,昨天已經跟再三跟劉學軍交代了,讓他只管跟著別吭聲,把東西一送,道個歉,這事就了了,這個二愣子怎麼又跳出來了!
周圍的人聽他們起了爭執,全圍了上來,聽到劉學軍的話,說什麼的都有。
馮小小挺直腰背,雙眼含淚,嘴唇直抖,一副被欺負得忍無可忍的模樣。
她轉頭看向大家,聲音軟糯,語氣堅定。
「各位同志請給我作證,以後不管出什麼事,都是我自己的問題,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儘管放心。」
說完掏出手帕捂住眼睛,哽咽著跑開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馮小小可不想和這些人糾纏不清,她還急著回去繡花呢。
「小馮,小馮!」
杜雲琴急得直叫她,馮小小埋著頭跑得飛快,連頭都沒回一下。
趕過來的兩位婆婆跳出來不幹了,拉住她講道理。
「你們這不是糟蹋人,人家小馮身體還在不舒服,飯都吃不下去,還硬說沒事兒,會稀罕你們的東西?」
「你們心思這麼惡毒啊,以前誣衊小馮是小偷,現在又說人家想訛你們的東西,她一個孤兒,無父無母,到底哪裡得罪了你們?」
周圍人左一句右一句指責三人,甚至有人質問道:「你們逼人太甚了,從操場逼到醫院,又從醫院逼到這裡,你是想把小馮逼死嗎?」
「小馮太可憐了,被打了,還要委屈成這個樣。」
「這家人太霸道了,得向上面反應反應。」
「這個兒子,真不是個東西,在學校不知道怎麼欺負同學的。」
「劉軍長不管管嗎?」
杜雲琴手腳冰涼,想解釋,可惜沒人聽他們的。
劉學軍也有點傻眼,這些人怎麼回事,沒看出來馮胖子是裝的嗎?
瞧她臉色多紅潤,走路多穩當,身體哪有問題!
你們沒長眼嗎?
憑什麼幫著她指責我們啊!
眼看要到上班時間,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杜雲琴再呆不下去,一把扯住劉學軍就往家走。
劉若玲只得緊緊跟上。
回到家,杜雲琴恨恨把水果扔在桌子:「不收就不收,我們自己吃,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以後別理她,看她能怎麼著。」
劉若玲心裡涼成一片,這事只怕沒完。
馮小小才不管那麼多,垂著頭一路小跑回了家,洗乾淨手,把換洗的衣服曬在走廊上,便回屋關上門坐到窗下繡花。
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得抓緊了。
她繡花很專註,所有的事情都丟到一邊,心裡眼裡只有那幅「喜上眉梢圖」。
只是她沒想到,這事還真越鬧越大,鬧到在外地開會的劉副軍長耳朵里去了。
杜雲琴一上午心驚肉跳,接了無數個詢問電話,她都好脾氣的一一解釋了。
實際情況並不是他們知道的那樣,他們並沒有欺負無父無母的孤兒女英雄。
是自己的兒子玩球時不小心之下打到了她,及時把她送去了醫院,還非常誠心地賠禮道歉,對方卻不依不饒,可能想趁機訛詐,她現在也很頭疼,正在想法解決呢。
她每重複一遍,就越堅定自己的看法,以至於中午劉軍長打電話過來質問這事時,她很理直氣壯,覺得自己一家受委屈了。
「小軍又不是故意打她,我們又是道歉,又是賠禮,她還要怎麼著?她愛告就告,隨便她。」
劉軍長的咆哮聲透過電話傳了過來:「事情真相我都知道,你們一直辱罵她,她沒有回一句嘴,我告訴你,不止我知道,這邊開會的也知道,剛才政委還跟我說,要約束好自己的家人,不能仗勢欺人,破壞黨和領導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形象......」
什麼?鬧這麼大了?
這可怎麼辦?
「不是,老劉,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你解釋,你給我把這事處理好,不管代價,把這事處理好,你要是處理不好,我請假回來處理,我親自向小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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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雲琴慌了,握著話筒的手直打抖。
真要鬧得老劉回來,給馮小小道歉,這臉才丟大了!
「你放心,我保證處理好,你安心開會,我今天就處理!」
「這幾天不許小軍再出去惹事,給我老實在家呆著,我回來和他算賬!」
劉學軍在電話這頭都感受到了他爸的怒氣,臉也白了,嚇得連菜都不敢夾。
「還有小玲,這事的起端就是她亂傳話,以後讓她謹慎點,事情沒弄清楚前,不要發表意見。」
劉若玲在飯桌上也是聽得清清楚楚,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大伯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重話,這是第一次!
「行行,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叮囑他們。你安心開會吧。」
杜雲琴安撫好劉軍長,掛斷電話,坐回飯桌前,看著噤若寒蟬的姐弟倆,長長嘆氣。
「現在只有想法讓小馮接受我們的賠禮道歉。」
劉學軍根本不敢吭聲,滿腦子都是他爸回來后,要怎麼收拾他。
杜雲琴也不理會他,看向劉若玲,眉間擰出個川字。
「小玲,你說這事該怎麼辦?你大伯下了死命令,今天得把事情平息下來,我瞧小馮那架勢,不會善罷甘休,再上門,也只是被她羞辱,你想想法子,有沒有什麼中間人,幫著調和調和。」
劉若玲心一動。
中間人?找陸一帆啊!
這事都傳到大伯耳朵里,陸一帆肯定也知道了,他要是誤會我欺負馮小小怎麼辦,正好他解釋清楚,再讓他給馮小小施加壓力。
「要不我去找她愛人說說。」
「你認識她愛人?」杜雲琴眼睛一亮。
「他在我們醫院看過病,我正好負責,算是朋友。」劉若玲低下頭,含糊其詞地道。
「那太好了,這事就交給你了,你把這事的重要性跟他說說,給小馮做做工作,讓她別再揪著不放,適可而止吧,這麼咄咄逼人,真鬧大了,對他影響也不好。」
「他們下午要出發去縣城搞軍事學習,我馬上就去。」
劉若玲兩口扒完飯,急匆匆搭車去了連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