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流言傳來傳去
陸一帆沖馮小小下了最後通牒，怒氣沖衝下了樓。
就算馮小小一直嫌棄他，他始終把她當成妹妹來疼，願意遵照馮奶奶的遺願照顧她。
她想要追求幸福，他也支持，不反對。
可她做事越來越過分，不僅撒謊成性，到處佔便宜，現在還發展到偷東西！
城裡可不像村子里，都是鄉親，惹了禍賠個不是，送點禮就能算了。
那位男同志真到派出所報案，民警同志查到馮小小頭上，把她抓起來，她的名聲就毀了。
還是讓她回村裡比較安全，犯不下大錯，出不了大事。
許秀芬正站在樓棟前和鄰居聊天，聽到有人下樓，抬起頭，見是陸一帆，笑著招呼他：「陸連長你回來了啊。」
陸一帆放慢腳步，扯扯嘴角：「嫂子。」
「陸連長，你看到小馮剪的頭髮了嗎？好看吧？」
陸一帆回想了下，點點頭。
是不錯，臉小了一圈，他差點沒認出來。
然後就......
陸一帆的胸口痛了起來，耳根一陣陣發燙。
許秀花仰起頭，自豪地道：「是我讓她去剪的，小馮滿意得很，回來硬塞給我兩個蘋果，倒是個實誠人。」
「這麼大方了？現在蘋果可是貴得很，馮胖子轉性了？」旁邊的鄰居吃了一驚。
「聽她說是見義勇為抓到小偷，失主送的。陸連長，你們小馮太勇敢了，小偷拿刀刺她都不怕，還敢上去搏鬥，不愧是軍嫂，真給我們長臉！」
陸一帆聽得直冒冷汗。
馮小小不是太勇敢，是太大膽！
在他面前編瞎話就算了，還敢跟鄰居編，竟然編得像模像樣。
小偷拿刀刺她？
虧她想得出來。
要是傳開了，傳到失主耳朵里，人家不理論也要理論。
陸一帆擰起兩道英挺的劍眉，扯出一個笑。
「嫂子，她就是隨口一說，你別當真，聽聽就是。」
許秀芬沒聽明白，反問道：「你什麼意思？是說小馮編瞎話？」
她馬上自問自答：「那不能，她說得真真的，不像編的。我覺得你們小馮真變了，收拾得清清爽爽，說話斯斯文文......」
正說著，樓棟前的小區道上汽車喇叭響了，陸一帆的戰友從駕駛室里探出頭，沖他大叫：「陸連長，事辦完沒有，我們要走了啊！」
「來了來了！」
陸一帆答應一聲，拜託許秀芬：「嫂子，我回連隊了，這事你放在心裡就好，別再往外傳。」
「什麼意思啊？」許秀芬茫然了。
陸一帆沒功夫細解釋，沖她和旁邊鄰居擺擺手，快步跑開。
「什麼意思？你還沒明白？什麼抓小偷，那是馮胖子編的瞎話！」那位鄰居旁觀者清，不客氣地道。
「不可能，你沒看到，小馮現在真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說話有條有理，有來有去，真真的，不像瞎說。我覺得她說的是真的。」
許秀芬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從昨天晚上她就明顯感覺到小馮的變化，可這種感覺，又沒法和人細說，得自己體會。
那鄰居撇撇嘴，不以為然：「人家是兩口子，還不如你了解馮胖子？該不會是她送你蘋果吃，你就幫她說話了吧？」
那眼神，差點就明說她昧良心了，拿人手軟了。
「我是那樣的人嗎？眼皮淺得兩個蘋果就把我收買了？」
許秀芬不樂意了，雙手叉腰，鼓起了眼睛。
羅愛蓮手裡提著東西過來，見兩人爭執，走過來問：「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吵起來了？」
許秀芬被人誣陷，心裡不高興，把事情來龍去脈一說，想尋求支持。
羅愛蓮翻個白眼，冷哼一聲。
「馮胖子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明明是她搶了人家的蘋果，現在倒成了人家送她的，她變成了見義勇為的英雄了？我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許嫂子，我告訴你，失主要是去派出所報案，派出所就得查。」
許秀芬不敢相信：「什麼？她搶人家的？」
「可不是嘛，有人親眼看到的，就在派出所門口，那失主沒追回來，轉臉就能去派出所報案，她長成那副模樣，過來一問，沒幾個不知道，很容易查出來，到時候你那兩個蘋果，就是贓物，你？」
羅愛蓮沖她聳聳鼻子：「哼哼，就是同夥！」
旁邊的鄰居同情地望著許秀芬：「鬧大了你的名聲會受損，你男人不是正準備往上提一級嗎，可別受影響。」
「這死肥婆，自己不學好，還牽連別人，幸好我和她撕破了臉，管她做什麼都影響不到我。」羅愛蓮慶幸地道。
「我要是你啊，把蘋果扔回給她！為了點小恩小惠，毀了你男人前途不划算。」
羅愛蓮好心勸了一句，提著東西上了樓。
那鄰居啐道：「真倒霉，和這樣的人做鄰居！」也跟著走了。
許秀芬被這兩人一通說，呆立當場，心裡拔涼拔涼。
接了小馮兩個蘋果就成她同夥了？
還要影響男人的前途？
她男人天天在連隊里拚命，要真因為兩個蘋果毀了前途，就得找她拚命了。
可小馮不像在撒謊騙人啊！
她活了這麼大年紀，看人還是很準的。
會不會其中有誤會？
她又搖搖頭，就連陸連長都這麼說，容不得她不信。
她不敢拿她男人的前途冒險。
反正蘋果沒吃，還給小馮，話說好聽點，兩不耽誤。
許秀芬拿定主意，趕快回家，把兩個紅彤彤的蘋果揣上，上了二樓。
羅愛蓮家的門緊閉著，估計知道馮小小在家，不敢開門，怕又搶她家東西。
馮小小家的門也關著，許秀芬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心裡嘀咕：「這叫什麼事啊！」
門開得很快，馮小小眼泛淚光，嘟著紅艷艷的雙唇，出現在門口。
見到許秀芬，馮小小很意外，詫異地揚揚眉：「許嫂子？」
她的聲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滿滿的都是委屈，聽得許秀芬心裡發酸。
看來小馮一直在屋裡哭。
許秀芬頓時覺得手裡的蘋果千斤重，有點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