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張秀才？是你嗎？
馮小小聲音不大，中氣卻很足，這一聲吼，周圍的顧客都被驚動了。
眼看到手的錢包要飛，還被抓個現行，矮個小偷頓時氣急敗壞。
他拚命扭動手臂，想從馮小小手中掙脫出來
嘴裡不乾不淨罵道：「死胖子，關你屁事！」
馮小小的胖手像鐵鉗一般，緊緊箍在他的手腕上，根本掙脫不了。
挑選水果的男子聽到動靜回過身來，和馮小小打個照面。
馮小小看清他的臉，愣了。
還是個熟人？
那男子卻沒感覺，看向小偷手裡的錢包，馬上明白怎麼回事。
他劈手奪過矮個小偷手裡的錢包，怒喊道：「小偷！大白天偷東西！」
一聽有小偷，周圍的人都放下了東西，擼起袖子就往馮小小的位置來。
菜市裡有不少顧客都丟過錢包，對小偷深惡痛絕。
要真是小偷，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負責望風的高個小偷見事情敗露，趁圍觀的人不多，立刻衝過來，想要撞翻馮小小，救出同夥。
基於馮小小的噸位，他這一撞，使出了吃奶的勁頭，氣勢驚人。
可惜他低估了馮小小的靈活性。
馮小小用眼角餘光警惕地瞟著他，見他衝過來，拖著矮個小偷往旁邊一讓。
那小偷又瘦又矮，拖他就跟拖個破麻袋一樣，迅捷地閃了過去。
高個小偷不出意外地撞了個空。
因為力道太大，他沒能收住腳，直接撲在了水果攤上。
攤上的蘋果香蕉梨桔子全被撲翻在地，骨碌碌滾得到處都是。
攤主眼都紅了，上前一把揪住他：「幹什麼？你們是一夥的吧？還想偷水果？今天這攤子水果不賠，一個也別想跑！」
這動靜引得更多的人趕過來，把兩個小偷圍在人群中。
好在菜市裡的顧客素質很高，沒人哄搶水果，都蹲下身幫著收撿，全遞還給了攤主。
不少水果被撞傷了，有些還被踩扁了，攤主心疼得不得了，拽住高個小偷不鬆手，嚷嚷著要他賠。
賠？
怎麼可能！
兩個小偷對視一眼，達成共識：跑！
兩人拼盡全身力氣，對著馮小小和攤主又踢又踹，嘴裡罵罵咧咧。
「死胖子，再不放手，老子殺了你！」
「老子記住了你的樣子，你以後別想有好日子過！」
正罵著，矮個子猛地抽出一把小刀，朝馮小小的臉扎去。
事發突然，周圍群眾沒有想到他這麼兇狠，驚聲叫了起來。
「小心，他有刀！」
馮小小提著木質針線盒，想都不想，用力甩過去，剛好砸在矮個子的手上。
矮個子只覺手指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再握不住小刀。
小刀「鐺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鼻子一酸，帶著哭音罵道：「死胖子，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沒完！」
大傢伙怒了，偷東西還這麼囂張！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先給了矮個小偷一拳，結結實實擊在他的臉上。
這一拳像是拉開了道口子，引發了激烈的混戰。
眾人你揮拳，我踢腿，直往兩個小偷身上招呼。
兩人無處可逃，只能蜷縮在地上躲避。
最初還嘴硬，威脅要砍這個要殺那個，隨著雨點般的拳腳不斷落在身上，他們再受不住，疼得抱頭嚎叫，哭喊求饒。
「別打了，別打了，再不敢了！」
「救命救命！殺人了！」
派出所兩位民警正在菜市場巡邏，聽到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
圍觀群眾立刻閃開一條道，向他們告狀。
「小偷偷東西，還要殺人！」
「快抓起來，太不像話了。」
「我前幾天才掉了錢包，肯定也是他們偷的。」
兩位民警衝進去，見兩個小偷抱著腦袋，蜷縮身子躺在地上，旁邊的人還在拳打腳踢，忙制止道：「行了行了，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那兩個小偷見了民警就像見了救星，一把撲上來，哀求：「民警同志，快把我抓起來，我要去派出所！」
這兩人的頭髮被扯得東一把西一把，臉上又青又紫，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好幾個地方都露出了肉。
哪裡還有一點剛才的囂張氣勢。
民警從地上薅起兩人，拿出手銬銬上，打量一眼，嚴肅地道：「走吧，去派出所。」
「走走，我們跟你走。」
兩人鬆了口氣，再不走骨頭都要被踢斷了。
這麼多人出手，法不制眾，被打出毛病都找不到人賠！
有人撿起地上的小刀，遞給民警：「他們還持刀行兇傷人。」
民警犀利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了掃：「看來是慣犯！」
「對對，好好審審！」
「抓起來槍斃！」
在眾人的叫嚷聲中，民警同志把兩人押去了派出所。
馮小小和失主還有水果攤主是當事人，也跟著一塊去了。
事情經過很清楚，做完記錄，民警極力讚揚馮小小見義勇為，請她留下姓名工作單位，要到單位上表揚她。
馮小小抿唇一笑，連連擺手。
「沒事，正好遇到了，搭把手，不用表揚。」說完扭轉身往外走。
她的菜還在菜市場呢，得趕快拿回來，要不中午吃什麼。
民警同志連叫幾聲沒叫住，低聲嘀咕道：「這女同志，別看長得胖，動作倒是麻利。」
高個小偷深有同感，要不然他怎麼會撲了個空？
都沒看清她是怎麼閃開的！
「民警同志，經過我已經說清楚了，我得走了，趕著上班呢。」
丟了錢包的年輕男子在記錄上籤了自己的名字，也跟在馮小小的身後跑了出去，只剩水果攤主留在屋裡，扯著兩個小偷不依不饒。
出了派出所的大門，那男子見馮小小在前方疾走，兩條腿靈活翻飛，肥碩的腰身款款擺動，帶著裙擺上下隨之起舞。
雖然速度很快，卻不顯倉惶，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優雅從容。
「同志！同志！等等！」
他加快腳步，朝馮小小追去。
「同志」這個稱呼，對於馮小小來說還很陌生，沒有意識到是在叫她，仍然走得飛快。
耳聽得叫聲越來越近，左右又沒有旁人，才反應過來是在叫她。
她忙停下腳步，扭過頭去。
面前那張清俊秀雅的臉，讓馮小小犯起了嘀咕。
這人到底是不是張秀才？
怎麼長得和他長得一般無二？
她這麼想著，心裡話就脫口而出。
「張秀才？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