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 怎麼也沒想到（4）

李季就說了要下基層鍛煉的事兒。***

「這個事兒——院裏還沒有具體考慮。你剛當上副庭長，這副科還不到一年，當院長，你不符合條件。如果下基層當副院長，我倒是馬上就能答覆你。」

「院長，我想如果可能的話，您是有辦法的。我可以先代班呀。小東院那麼小，我該能勝任吧？」

「不能因為院小，就降低任用院長的條件啊。院大院小，都是一樣的法律職能，只是業務量多少罷了。你的業務還需要長進，特別是組織協調能力，還得多向小彤學習……」

「院長，這個機會很難得，您只要讓我去，讓我做什麼都行。」李季扭著身子，甚至撒起嬌來，「院長，您就答應我吧，我一定努力，不會給您丟臉的。」

看到她這樣，院長放下臉子說：「我讓你做副庭長，這個工作能做好了就行了。年輕人，別好高騖遠，要腳踏實地。等你有才幹了，自然會得到重用。」

「政法委馬書記走時說過，您會照顧我的。就這個機會了，以後，您高升走了，誰能照顧我啊？」李季的眼淚一對一雙地掉下來了。

「李季啊，人得自己努力，不能只靠別人照顧。不管這個社會變得多麼人化，擔重任，還是要有真才實學的。你說，是不是？」

小彤回到辦公室，謝大姐就來了。

「小彤，表不對啊，什麼事兒這麼高興？」謝大姐湊近了，小聲說，「院長找你談話了，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小彤很驚訝。

「院長已經和我談了他的想法，徵求了我的意見。小彤，多好的機會呀，好好乾吧，前途無量啊！」

「是啊，上天在給我痛苦的時候，還沒忘了給我快樂和勇氣，這也是平衡吧？」

「小東院雖然小，但地域經濟條件好，案子又不多，鍛煉幾年再回來，你就了不得啦！」

「可是，小東院離家那麼遠，大偉怎麼辦啊？」

「他又不是小孩子，能怎麼辦？年底，你去了小東院，他也該上班了。再說啦，你又不是不回家。」

「到時候，我應酬多了，他會不高興啊。」小彤有些擔憂。

「對了，我介紹的中醫怎麼樣？最近有什麼好轉沒？」謝大姐問。

小彤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有什麼好轉啊，念想罷了。不過也挺好，本來我就不願意做那件事兒。」

「小彤，你真行，患難見真，是個好妻子。要當院長了，多高興的事兒啊，還擔心他的感受。」

「天天在一起生活，我不希望吵吵嚷嚷的。大偉這個人自尊心強，現在，就更敏感啦。我不能表現得太強，那樣，他會有壓力的……」

「他也會有自己的事業，也不會被你落下的。他是個明事理的人，會理解支持你的。不用太擔心，為了他，你還不工作啦？真是的。」

「大偉夠可憐的了，如果因為工作帶來的變化，讓他不開心，我寧肯不去當什麼院長……」

「不去當院長？還和我爭什麼呀？」

傳來響亮的高跟鞋走路的聲音，小彤一抬頭，李季站到了門口。

謝大姐也回過頭。

李季分明剛剛哭過，睫毛膏洇得她像個大熊貓，她顧不上自己狼狽的樣子，指著小彤說：「方小彤，這輩子，你就跟我過不去了，是不是？」

「怎麼啦這是？你進來說，別在門口吵吵。」謝大姐起身去拉李季。

李季進了屋子，直接到了小彤桌前：「和我爭副庭長，又和我爭基層院長，你就看我好欺負是不是？」

小彤坐在那兒一動沒動，目光逼視她，平靜地說：「和你爭？你是對手嗎？也不看看自己，你有這個資格嗎？」

「你不就靠着領導嗎？要不，你是什麼對手？」李季囂張地拍了小彤的桌子。

這下，小彤可氣急了。她站起來指著李季說：「靠領導貼大官兒，我甘拜下風，我絕對不是你對手，你的能耐，誰不知道啊？你的副庭長怎麼當上的啊？」

「方小彤，你就是個剋星。在外克同志，在家克老公。看你那個寡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