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堂對峙
允寧心中也明白，周統領並不是有意為難他，只是按照規矩辦事。
只好從懷中取出欽差印信，周統領一眾人等見到印信，當即跪了下去。
各位請起，周統領非是允寧想要指揮御林軍，昨日出宮之前，父皇差人將欽差印信和三十萬兩銀票交給了我。
昨日我下獄之後，三十萬兩賑災銀子，連同這兩年我的俸祿，一共四十萬兩銀票，全部被校尉王成和府尹趙洛民搜刮而走，沒有這些銀子如何賑災。允寧一本正經的說道。
周統領面露猶疑，愣愣的站在原地。
允寧嘆了口氣說道：「周統領，我的俸祿倒是無所謂，本就打算全部拿來賑災的，可是太后簡葬，省下來的銀兩，居然被那兩個無恥之徒搜颳走了，父皇知道了定然也饒不了他們。」
周統領抱拳行禮，然後對著御林衛士說道：「留下幾人護送王爺回宮，其他人跟我走。」
允寧囑託道：「周統領，事關重大，切記不要讓任何人見王成，也不可讓他畏罪自殺…」
「是，王爺放心…」
朝堂之上，元洪帝一語不發，面沉如水，眾人如芒刺背。
忽聽一聲：「寧王到…」
眾人不約而同的將頭轉向門口，看著走進來的允寧。
允寧俯身跪倒：「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你可知身上擔著多大的擔子，怎麼能夠如此不顧身份，當街鬥毆。元洪說道。
父皇，兒臣出宮之後，正巧遇見南洲來的人販子孫二狗，正在販賣人口，迫不得已出手解救小乞兒。
誰知那孫二狗竟然狗急跳牆想要刺殺兒臣，兒臣的隨從為護兒臣周全，不得已才出手將其打傷。允寧說道。
皇十子允智跳出來說道：「老十七，這些話你是張口就來，明明是你多管閑事，將無錢吃飯，迫不得已才賣兒子的災民打傷，卻說是救人。」
父皇，兒臣請求把趙洛民叫來與老十七當面對質…
元洪眉頭緊皺看著允智。
皇六子瑞王允稷站出來說道：「父皇，兒臣有事啟奏，老十七貴為皇子王爺，與大臣當堂對質，朝廷威嚴還在，這本不是什麼大事，不如大事化小，就此揭過。」
允寧還想著加倍讓趙洛民，王成二人奉還自己的銀子，又怎麼可能同意大事化小，
正要說話之際，皇十一子允興站了出來。
父皇，朝廷威嚴，從來不是靠大事化小來維護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何況老十七不過一個皇子，理不辯不明，只有查明事情的來龍去脈才能，還眾人一個公道才能維護朝廷威嚴，不是嗎父皇？
這時，朝中半數大臣陸續站出來說道：「臣等認為，此事當嚴查…」
元洪帝見眾人如此，只好說道：「允寧，你可願意與趙洛民對質。」
允寧說道：「兒臣願意…」
將趙洛民帶上來了…
片刻功夫，趙洛民便與允寧站在了一起…
允寧問道：「趙府尹，府衙審理的結果，是南洲災民孫二狗，為一口飽飯，迫不得已才把兒子出賣，是與不是，可有審理卷宗，孫二狗有無畫押…」
只要有卷宗，孫二狗畫押的供詞，趙洛民就不能抵賴。
若是沒有，當然更好，那就證明趙洛民連案件都未曾審理…
趙洛民說道：「回王爺，卷宗，供詞一應俱全，確實如同王爺所說那樣。」
來人呢，把卷宗，供詞呈上來…
眾人看過之後，確實如此，都看熱鬧般看著允寧，該如何應對…
允寧反而跳過此事，接著說道：「趙府尹，當日我拿出欽差印信，言明身份，你為何還要將本王下獄。」
趙洛民回道：「我當日已說明，我未曾見過聖上派遣欽差的聖旨，也無福識得王爺天顏，誤把王爺當成了江洋大盜。此事，臣願意認罪，任憑王爺處罰…」
所謂不知者無罪，趙洛民如此一說，自然也不能真的問罪於他。
允寧笑著問道：「好好好，本王再問你，當日你和校尉王成可是搜颳了本王銀子，你認是不認。」
允寧把敲詐故意說成搜刮，趙洛民拿了銀子，反正不管怎麼說都不會承認。
趙洛民大倒苦水說道：「王爺，怎麼能如此污衊臣下清白，臣願一死以證清白…」
朝中眾臣無不交頭接耳，對著允寧指指點點，允智與允興更是差點笑出聲。
元洪見允寧辯不過趙洛民，正要開口…
允寧不急不慢說道：「趙府尹可否把孫二狗提來，讓我問上幾句話。」
回稟王爺，王爺那名隨從出手太重，孫二狗畫押之後不久，就不治身亡了。趙洛民說道。
允寧說道：「好一個死無對證，趙府尹以為這樣我就不能拿出證據了，那名小乞兒，已經被救醒，找來即可。」
其實，允寧並不知道小乞兒是否醒來，只是故意這麼說，引趙洛民接著狡辯罷了。
趙洛民說道：「王爺，那小乞兒被父親所賣，父親賣兒子，兒子又豈會再認父親，小乞兒的證詞不足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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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寧冷笑說道：「趙府尹果真是能言善辯，顛倒黑白。」
「你雖說的天衣無縫，我只說一件事情，那名小乞兒不是男孩，而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
那孫二狗不會連養了十幾年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吧！
眾人皆驚，若那小乞兒真是個女孩，任憑趙洛民如何巧舌如簧，也無法改變孫二狗是人販子的事實…
元洪聞言，心中一喜，卻厲聲說道：「趙洛民，你若此刻從實招來，尚有餘地，若是朕派人查實之後，證明你前面所說盡皆為假。」
構陷皇子，貪贓枉法，敲詐勒索，草菅人命，朕要誅你九族…
趙洛民雙腿一抖接著就倒了下去，不斷磕頭求饒，嘴裡喊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是校尉王成要臣這麼乾的…」
哼，把這個狗東西拉下去，允智，這就是你養出來的門人，亂七八糟，元洪怒道。
允智急忙跪下說道：「趙洛民年評都是優等，兒臣實在沒想到他敢如此膽大妄為。」
元洪帝和眾朝臣看白痴一樣看著允智，你這麼一說，豈不是年評大臣都是貪贓枉法之徒，沒有為國真正選幾個有用的人…
行了，你閉嘴吧，罰俸一年。元洪帝沒有好氣的說完。
接著又說道：「亂糟糟的成何體統，秦矩宣旨吧。」
秦矩拿著聖旨上前一步念道：「皇十七子允寧，人品貴重，德行出眾，孝心可嘉，特封為寧王，主理南洲賑災一事。
賜恩旨三品及其以下官員，皇十七子允寧可不必請旨，先斬後奏。王公大臣可密折參奏，一切事宜可臨機專斷，便宜行事。」
元洪站起來將一個托盤遞給秦矩，而後說道：「這道聖旨，四百里加急，傳諭各地。」
秦矩接過托盤，恭敬的來到允寧面前，大聲說道：「賜寧王令牌。」
允寧急忙跪接…
眾皇子，大臣皆是一臉驚訝，皇上賜的權利是不是太大了。
轉念一想，南洲事關國本，若不能妥善解決，大齊將一蹶不振。
想明白這些，眾人心中想的都是這段時間要好好約束手下，夾起尾巴做人了…
元洪說道：「允寧，不要辜負了朕對你的期望，南洲之事就全權交付給你了，散朝之後就出發吧！」
允寧一反常態道：「回稟父皇，請給兒臣一點時間，那日趙洛民與王成將兒臣銀票搜颳了去，兒臣處理完兩人，拿回賑災銀子立即出發。」
元洪知道南洲之事迫在眉睫，剛要催促，只見秦矩在元洪帝耳邊說了幾句話。
元洪笑呵呵說道：「好吧，一切依你，把趙洛民與王成交給寧王處置，各部不得插手，由寧王速審速判，今日出發即可，就到這裡，退朝吧。」
散朝之後，元洪對著秦矩說道：「你朝上所說可是真的，允寧當真已經派人先行一步了…」
秦矩回道：「回皇上，就是當年太後送到各地學武，又送北境從軍廝殺的小崽子。
據老奴所知，寧王殿下，已將所有銀兩交給他，讓他先行一步去建州買糧了。」
今日朝堂之上，寧王殿下一口咬定銀子被趙洛民與王成搜颳走了，看來是想從他們二人身上再籌集一些賑災款了…
元洪帝笑道：「朕先前對允寧信心還有些不足，現在看來，朕可以高枕無憂了，傳命下邊的人，只要不是特別過分，就讓他們配合允寧。」
賑災，賑災，沒有錢怎麼賑災，這群大臣平日里貪了那麼多，真當朕不知道嗎，只是朕不願與他們計較罷了，就讓允寧從他們身上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