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待宰的羔羊

第211章 待宰的羔羊

午後,隊伍再次啟程。

傅雲琦跟韓梟從後面追上來,騎到季清歡身邊一左一右,並排前行。

離袁州城不遠了。

顧忌著老爹身體不能受顛簸,整個隊伍的前行速度並不快。

季清歡身後跟著一輛馬車,季老爹就在馬車裡休息,棕木色的車軲轆在官道上吱扭扭的晃,跟某人馬鞍底下懸著的銀葉子一起,輕奏出悠閑悅耳的動靜。

但整個黑壓壓的隊伍里。

也就韓梟一個人看起來悠閑。

他騎馬走在季清歡左側,嘴裡不時哼過小曲兒,姿態就像跟著眾人來春遊的,滿臉閑散。

「小王爺,袁州城裡有什麼好玩的?」

「啊?哈哈,從前再好玩如今也沒有了,我也將近一年沒逛過袁州城,如今成了那位趙王叔的地界兒.....」

傅雲琦跟韓梟也不管中間隔著一個人。

旁若無人的閑聊著。

某個瞬間。

季清歡不耐煩的打斷他倆:「管管你的衣裳,再飄過來我拽了它。」

第六次把韓梟的白綢披風從身前拂開!

傍晚的山野間,風是有些大。

他們騎在馬上往前走,韓梟的披風總飄到季清歡腿上和手腕上,飄過來好幾次了。

本來季清歡就心煩。

被騷擾的更煩。

「哎,」傅雲琦騎在季清歡右邊,馬速也慢,開嗓笑勸著,「賢弟你可不能怪世子啊,這春日裡衣衫輕薄,風也不正經,總盯著我世子賢弟痴纏不放。」

「......」

姓傅的滿嘴騷話。

周圍馬蹄踏地聲雜亂,季清歡淡淡回了句:「就你們最不正經。」

少有這種能跟季清歡打趣的時候。

傅雲琦笑而不語。

「季將軍好大的威風,」韓梟冷哼,拖著懶洋洋的腔調耍無賴,「春風拂我薄衫,將軍容不下,你敢拽我就敢脫,到時候光著身子騎馬走在你身邊,看誰丟臉。」

他午時袖口被血染髒了。

出發前,換了件傅雲琦給他準備的衣裳。

傅雲琦素來喜愛美人兒,自然知道什麼人合適什麼顏色。

一襲淺粉色的合歡錦衫搭配白綢披風,春日的披風沒有夾綿,薄薄一層攏在韓梟身後,頭頂斜簪著一根彩藍色琺琅簪子,墜著兩顆血滴紅寶石。

跟隨馬匹腳步,紅寶石隨他一起弔兒郎當的晃。

半披著的頭髮也被晃的鬆散,整個人更添許多浪蕩氣。

小世子長的漂亮也不是一兩日了。

今天穿上粉色衣衫又實在出挑,招來不少人側目。

就連過路百姓都盯著他瞧。

重點是,在季家軍們都穿著黑武服且氣勢精猛的隊伍里。

韓梟惹人注目的騎在前頭晃蕩。

一如既往的囂張!

所以季清歡說他倆都不正經,這會兒又聽韓梟說要光著身子騎馬。

季清歡冷嗤:「世子要騎馬裸奔,丟臉的又不是我。」

「裸奔?」韓梟忽然勾唇,歪著身子去瞥季清歡的臉,嗓音很低,「做夢呢,本世子必不能叫你飽眼福,你也就夢裡想想了。」

我靠。

季清歡咬牙:「我多稀罕看你?」

還夢裡想!

「你的夢那誰知道呢,」韓梟賤氣啷噹的笑,又道,「我多香餑餑啊,閨閣少男少女的夢。」

「?」

季清歡啞然,險些被氣笑了。

「是,韓王世子的臉皮總叫我嘆服。」

「不止臉皮,本世子還有許多地方能叫你嘆服,嗯?」

韓梟說話間拎著披風一揚,白綢又被風吹到季清歡胸口了。

這回還從他眼前蒙過去。

撲了個滿臉香風。

季清歡抬手按下白綢披風,轉頭瞪韓梟。

韓梟盯著他笑,身子被馬匹顛的一晃一晃,笑容愈發輕佻。

季清歡:........

媽的,煩死了。

「哎呀,」傅雲琦在旁邊聽他倆鬥嘴。

心說季韓兩家不愧是死對頭。

韓梟來了竟能叫季清歡連連吃癟,他眸底閃過驚喜和有趣,哈哈大笑的拍手。

「世子賢弟果然快人快語!」

瞧瞧,在他西夏猖狂多日的季小將軍,被氣的臉都黑了卻毫無辦法。

這是頭一回見性格冷硬的季清歡,如此敗退和啞然。

傅雲琦感到新奇。

「....小王爺,」季清歡轉頭看人,語氣冷冽平淡,「你是跟韓梟一見如故了?」

聽聞近幾日,傅雲琦跟韓梟形影不離。

看來韓家確實要插手西夏......

季清歡不得不防。

這是試探?傅雲琦連忙表態。

「季賢弟,袁州城可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你進城后若有難處儘管來找我,愚兄願意盡全力援助季家!」

「當真?」季清歡淺淡笑了笑。

心說這個姓傅的如果選擇跟韓家為伍。

那隻會死的更快些!

與虎謀皮啊。

「傅雲琦,」韓梟狀似不高興了,微微俯身,視線略過季清歡看向那邊,「你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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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賢弟!」傅雲琦急忙打斷他,使了個眼色。

暗示在季清歡面前有些話不能說。

他是說過要跟韓家合作,聯手除掉季家。

但這話能當著季清歡的面說嗎?

傅雲琦懊惱腹誹——

世子怎麼忽然蠢成這樣,連做戲都不懂,比老韓王差遠了。

這個紈絝子!

他勉強笑笑:「咱不是說好了嗎,只要你能容下我清歡賢弟,西夏與南部一切好商量,季家我西夏是必保的,沒得商量。」

「哦。」韓梟冷笑兩聲沒說話。

就瞥了季清歡一眼。

暗含挑釁。

「......」

原來如此,季清歡看明白了。

現在的局勢是:

傅雲琦已經察覺到危險,開始朝韓家靠攏。

但他這人素來逐利,在韓家和季家中間游弋著想當牆頭草,兩邊都不得罪。

誰強他就幫誰。

傅雲琦自作聰明,以為給自己留了兩條活路。

殊不知在韓梟眼裡.....

傅雲琦已經是待宰的羔羊。

剛才韓梟挑釁季清歡。

意思是——

咱倆之間新的賽局開始了。

我們都想吞西夏,那誰吞的多或少,各憑本事!

領悟到韓梟的挑釁和宣戰。

季清歡自然應戰!

他跟韓梟從小比到大。

小時候比詩書、武功和騎射,長大后還在比。

但不得不說.....

有韓梟在側,他要走的路好像也沒那麼無趣了。

就如這昏暗的官道里。

兩旁綠林森森密布,一眾黑武衣的沉寂隊伍中,身邊這個穿粉色衣袍的人總是亮眼,彷彿叫周圍所有景色都鮮活起來。

傅雲琦一說話就被他倆同時質問,這會兒也不敢再擅自開口。

三個人騎馬領隊向前。

沉默無話。

某個瞬間轉過山谷,一座門前點著火把的高大城牆出現在眼前。

傅雲琦抬手指著:「這便是袁州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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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我求你脫了戰袍親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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