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趕集

次日清晨五點多的時候。

姜子戎和楊舒穎就醒了。

兩人輕手輕腳的把還在熟睡的姜佑橙和姜佑笙往床裡面挪了挪，然後又拿了枕頭之類的放在床外側，以防兩個小孩會掉下去。

然後就拉好蚊帳出去了。

「晚上，你閨女沒少踹你吧！」楊舒穎笑著問。

姜子戎拿了個暖水瓶，跟著拿了兩人牙刷牙膏，牙杯，洗臉盆，毛巾的楊舒穎出了屋裡。

到了院子里的水井旁，姜子戎一邊壓水，一邊問道：「她冬天也這樣嗎？」

姜子戎當兵的這些年，因為任務，很少有機會回家，一年到頭在家也待不了半個月，雖然經常打電話，讓他與兩個孩子的關係很好，楊舒穎和陳秀環也會時不時的帶兩個孩子去鎮上拍照片給姜子戎寄過去。

但說實話，姜子戎對兩個孩子的細枝末節真的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他們喜歡吃什麼，喜歡玩什麼，別的再細節的，他就不知道了

「那倒不是，她只熱的時候，睡覺喜歡滾來滾去的，特不老實，我想大概是因為一邊躺的久了，熱了，她才滾來滾去的，冬天絕對是縮在被子里，絕對不踢被子。」

解釋完姜佑橙的小毛病，楊舒穎就開始刷牙了。

姜子戎壓好了水，拿了自己的牙刷牙膏，把牙膏擠在牙刷上，他一邊刷牙，一邊想著：只要過了夏天，讓閨女，兒子自己一個房間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楊舒穎快速的刷完牙，把牙刷和牙杯放好，一邊洗臉，一邊對姜子戎道：「我得去養殖場那邊看看，家裡的事，你看著辦。」

姜子戎點點頭，把漱口水吐掉，側頭笑著問楊舒穎：「早飯想吃啥，我來做。」

楊舒穎想了想道：「廚房裡西北角有一個罈子，裡面是腌的雞蛋，沒有多少了，你撈出來煮了吧，還有就是你閨女和你兒子兩個人吃一個饅頭就夠了，我和咱娘一人吃一個，你吃多少，哦，我忘了，就剩四個半饅頭了，你都熱了吧，反正中午吃大包子，喝啥，你自己看著辦吧！」

楊舒穎去了養殖場。

姜子戎開始做飯了，他知道家裡人都挺喜歡喝疙瘩湯的，剛好家裡麵粉還有很多，一天兩天的可能吃不完，大米倒不是很多了，估計就兩斤吧！吃一頓米飯就沒了，小米沒了。

姜子戎在廚房忙活著一家人的早飯的時候，陳秀環也起來了。

「那個面，等咱們去趕集的時候再和吧！回來差不多就開了。」陳秀環道。

姜子戎點點頭：「行，那個豆角是不是得先燙一燙？」

「那個也回來再弄吧！」

姜子戎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母子兩人一邊做著早飯，一邊盤算著什麼東西可以帶走，不能帶走的東西要怎麼處理。

……

姜佑笙睡的正舒服呢！就被人踹醒了，不睜開眼睛看，他就知道這是誰幹的好事！

對此，他已經習以為常的沒脾氣了。

小朋友順勢翻了個身，繼續睡覺，睡了幾秒鐘。

姜佑笙想到什麼，又把臉向著剛剛自己被踹的方向扭了回去，睜開眼睛看，而後他就看到了並不意外的一幕。

只見他的姐姐姜佑橙已經滾到了床的邊邊上，再往外翻一個身，就要掉下去了。

姜佑笙小大人般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姜佑橙腿邊，抓住了她兩條腿，將人拉回了床中間，隨手把毯子往姜佑橙身上一扔，而後躺下繼續睡覺。

楊舒穎在養殖場忙活的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快八點了。

養殖場里有三千多隻母雞，還有一百多隻公雞，每隔兩天，楊舒穎和柱子，王嫂子幾個人就會把雞蛋給那些百貨店，飯店等一些地方送去。

最近半個月，都是王嫂子和柱子一起去的，還有姜七寶的媳婦兒。

晚上大多數都是柱子在這邊守著，有時候和柱子玩的比較好的年輕人也會過來找柱子玩。

幾人忙完。

王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楊舒穎，「那個，舒穎，我就得回一趟娘家，早上，我娘家侄子過來說，我大哥大嫂吵架了，我大嫂連夜去了娘家，我得去看看，這撿雞蛋，我讓二東和我婆婆過來……」

王嫂子沒有說太多，畢竟誰都不願意自己家的事，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一個笑話，一個八卦。

楊舒穎點點頭：「行，我知道了，嫂子你去吧。」

王嫂子道了聲「謝」。

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楊舒穎側頭看向一直沒出聲的姜大柱，見他蹙著眉，有些不愉快的樣子。

楊舒穎問：「咋了？」

姜大柱：「她們怎麼都這樣啊！不知道下午要去縣城送雞蛋嗎？這七奶奶今天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呢？王嫂子也走了，那下午咋辦？」

楊舒穎雖然心裡也有些犯愁這個，但畢竟事出有因，你總不能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她道：「下午去縣城送雞蛋的事，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再說了，一輛三輪車也拉不了那麼多雞蛋，七奶奶回不來的話，我去，或者讓你戎叔去。」

「大柱，舒穎。」姜七寶走了過來。

楊舒穎：「七寶叔你咋來了呢？」

姜七寶有些不好意思，他本來是想早上過來幫忙的，可是昨天晚上喝多了，睡過頭了，「那個啥，那個，你們下午不是要去縣城送雞蛋嗎？我也一起去吧。」

楊舒穎毫不猶豫的答應：「那好，那七叔，下午就你跟大柱去吧……」

這養殖場是楊舒穎，王嫂子，姜七寶的媳婦，還有姜大柱一起出錢弄的，楊舒穎出錢最多，養殖場是她們的工作，也是責任，人就那麼幾個，誰有事不是不能走，但不能都走啊！

要不然養殖場怎麼辦？

所以最好是自己有事，要是來不了了，叫家裡人過來替自己，或者直接僱人過來幹活，你不能什麼都不管，把所有的事都扔給其他人。

楊舒穎回到家的時候，姜佑橙和姜佑笙兩個小孩已經起來有一會了。

都在等著她回來吃飯，楊舒穎洗了洗臉和手。

姜子戎和姜佑橙，姜佑笙一大兩小把做好的飯菜，從廚房裡端到堂屋的桌子上。

一家五口圍著桌子吃飯。

陳秀環問楊舒穎：「養殖場那邊沒啥事吧?」

楊舒穎：「王嫂子娘家有事，她回娘家了，叫二東和他奶奶過去養殖場幫忙，七奶奶可能今兒回不來，七寶叔過去替她了，下午由七寶叔跟大柱一起去縣城送雞蛋，我下午過去養殖場看看就行。」

陳秀環點點頭：「這樣也行，大家都沒忘記自己的事，這樣挺好的。」

「嗯。」楊舒穎點點頭。

姜佑橙大眼睛轉了轉，看向楊舒穎，有些驚奇的道：「媽媽你沒以前那麼多事了哎！」

「啥沒以前那麼多事了？」姜佑笙一臉懵的看向姜佑橙。

姜佑橙看向姜佑笙：「你沒發現嗎？媽媽這幾天很閑，她以前的時候，都沒有時間跟咱們一起吃飯的。」

姜佑笙仔細想了想，點點頭：「是啊，媽媽這幾天，天天都回來吃飯，也沒有帶著大柱哥哥送雞蛋了。」

「想知道原因嗎？」楊舒穎笑著問。

姜佑橙和姜佑笙齊齊看向她，兩雙大眼睛里全是好奇。

姜佑橙：「啥原因啊？媽媽。」

「這個嘛……」楊舒穎頓了頓，而後笑著道：「以後再告訴你們。」

「為啥不是現在？」姜佑橙有些不解。

楊舒穎：「不知道，自己想。」

姜佑橙和姜佑笙滿臉問號，面面相覷。

「奶奶？」姜佑橙向奶奶求助。

陳秀環笑著搖搖頭。

姜佑橙撇撇嘴，知道奶奶不會幫他們了，她一邊大口大口的吃饅頭和咸雞蛋，一邊思考著這個疑問。

「媽媽，原因是好事還是不好的事？」姜佑笙問楊舒穎。

「好事。」楊舒穎毫不猶豫的道。

「哦！那沒事了。」姜佑橙點點頭，一副並不打算問了的樣子。

楊舒穎有些意外：「你這就不問了？」

有點不習慣啊！以前不都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嗎？

這次怎麼這麼好打發了。

姜佑橙剜了一點蛋黃和蛋清抹在饅頭上，聳聳肩道：「媽媽你說過的，好奇心會害死貓，叫我倆不要對什麼都好奇。」

「媽媽你還說過，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是好事的話，就不能心急。」姜佑笙道。

「好事多磨。」姜佑橙補充。

楊舒穎抽了抽嘴角：很好，這兩小兔崽子都會拿話來堵她了，她倒要看看他們能忍住多久？

……

但楊舒穎忘了，小孩子忘性大，也無憂無慮，吃完飯之後，楊舒穎和了面。

姜子戎刷鍋洗碗。

收拾好了家裡，一家五口就鎖上門，去了集上。

集上熱熱鬧鬧的，大多數都是賣菜的，賣水果的，賣肉的只有一家，而且現在是夏天，豬肉根本就放不了多久，就會臭了。

老闆去縣城酒店飯館送豬肉了，老闆娘留在家裡賣。

其實，豬肉是楊舒穎在知道老闆什麼時候殺豬的時候，提前說好的，叫他們給留的。

因為不說一聲的話，那些比較好的肉就會被拿到縣城裡去了，因為在集上是賣不出去的，大家都不捨得吃啊！

楊舒穎和陳秀環去拿肉了。

姜子戎跟在兩個小孩後面，陪著他們在集上閑逛。

因著姜子戎帶回來的那些好吃的，還有西瓜和西紅柿，兩個小孩看著集上這些常見的一些簡單的小零食，小餅乾，水果，到沒什麼反應了，也沒要買什麼，只是好奇的到處看看。

「嘿！」

正走著呢！姜佑橙和姜佑笙的肩膀就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

兩人回頭一看，就看到了李狗蛋兒那張有些煩人的臉。

「幹啥?」姜佑橙拿開他拍自己肩膀的手，有些沒好氣的問。

李狗蛋兒眨巴眨巴大眼睛：「不是吧不是吧，你們還生氣呢！姜佑橙你昨天晚上讓我吃了一嘴的泥，我都不生氣了，你們為啥還生氣。」

姜佑笙揮揮手：「沒生氣，只是不想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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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不想理我是吧，我還不想理你們了呢！哼。」李狗蛋兒冷哼一聲，就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

姜佑橙和姜佑笙瞪著他的背影，也齊齊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

李狗蛋兒聽到了，回頭對他們做鬼臉。

姜佑橙和姜佑笙毫不示弱，紛紛吐著舌頭，做著鬼臉給他還回去。

姜子戎看著這三個孩子，有些失笑，同時也有些擔憂。

他們在這邊有自己的小夥伴們，到了那邊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小夥伴也要重新認識，身邊的大人也要重新認識，再不是可以到處串門，不是叔叔，就是伯伯，爺爺奶奶，哥哥姐姐的了。

他們恐怕要適應一段時間了，可是一直讓他們留在老家，他又不甘心，他明明可以給他們更好的條件，更好的生活……

「想啥呢？」楊舒穎提著一塊肥少瘦多的肉，走到姜子戎旁邊，見他有些失神，她就問道。

姜子戎搖搖頭：「沒想啥，肉給我吧！」

楊舒穎便把手裡的肉交到了姜子戎的手裡。

陳秀環看到了一個賣甜瓜的，那甜瓜看起來挺不錯的。

陳秀環就對前面不遠處的姜佑橙和姜佑笙喊道：「橙橙，笙笙，要吃甜瓜不？」

姜佑橙和姜佑笙立刻跑了回來。

祖孫三人一起蹲在賣甜瓜的攤子前。

陳秀環拿起一個甜瓜看了看，聞了聞，問老闆娘：「恁這瓜咋賣的？」

老闆娘笑呵呵的：「大姐，俺家這瓜保熟，特別甜，長的也好，一毛五一斤。」

「姨，一毛吧！」姜佑橙笑眯眯的砍價。

「恁這娃子，一下子就給俺少了那多，不成不成。」老闆娘拿著大蒲扇一邊趕走飛來飛去的蒼蠅，一邊搖頭擺手。

陳秀環挑了兩個比較熟了的，放不了多久了的甜瓜，對老闆娘道：「老闆娘恁這兩瓜擱不了多久了，得快些吃掉了，要不就沒法要了，這兩瓜加起來也就一斤多點，一毛五賣給俺，比砸在恁手裡，強吧！」

老闆娘看了看，「這兩瓜肯定好吃……」

「那是，恁家這些甜瓜一看就都好吃，要不咋吸引俺奶奶這個吃瓜高手嘞！」姜佑橙小嘴甜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