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值得
「壽字……」程紀陽擰眉沉思，「百壽圖！」
「什麼圖？」程紀陽聲音太小了，商宇航沒聽清他具體說了什麼，只模糊的聽到了一個字。
「百壽圖。」程紀陽道。
「百壽圖！？幹什麼用的？」孫義北疑惑的問。
「給長輩賀壽的。」余文承道。
蘇靳南已經寫完了幾個不同的百壽圖上的壽字，他把畫本拿起來給余暖暖看，問她：「暖暖你小橙子姐姐寫的字里是不是有這幾個字？你不用說話，只需要搖搖頭，點點頭就可以了。」
余暖暖看著蘇靳南寫出來給她看的字，捂著小嘴，沒有動，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破案了。」蘇靳南把自己寫了字的那張紙從畫本上撕了下來。
余文承把水彩筆盒扣好，接過蘇靳南遞過來的畫本，一起放回余暖暖的書包里，他看向蘇靳南疑惑的問：「你怎麼想到這個的？」
蘇靳南一臉淡然：「很簡單，咱們都見過小橙子跟沈奶奶學習毛筆字，所以不能說的，並不是小橙子在跟沈奶奶學習毛筆字，而是她寫出來的內容，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想到了很多個可能，這百壽圖只是其中一個，今天在暖暖這得知小橙子在練習寫字，我就想驗證一下了。」
「小橙子他們是去年差不多六月份過來的，但自從認識他們了以後，咱們就只知道了小橙子和笙笙的生日，卻不知道姜奶奶他們的生日，所以他們的生日只可能在上半年，小橙子不讓咱們知道，她自己又這麼重視的事，我就想到了可能小橙子在給姜奶奶，姜嬸嬸他們的誰準備生日禮物呢吧！我沒想到是百壽圖，是小南瓜寫出來了，我才想到了這個。」程紀陽道。
「哦！我想起來了！」王傑雨拍了一下手，看著小夥伴們道：「咱們前些時候看的那個古裝劇里，不就有一個老太君過大壽嗎，劇里那老太君的孫子就是送的百壽圖，小橙子沒準兒就是受到了這個的啟發。」
程紀陽，余文承，蘇靳南都點點頭，覺得王傑雨說的很有道理。
「那這百壽圖，小橙子是要送給誰的啊？」商宇航傻乎乎的問。
蘇靳南翻了個白眼。
余文承：「當然是送姜奶奶的了。」
孫義北撓了撓頭：「姜奶奶生日到了，小橙子為什麼要瞞著咱們啊？為什麼不說呢？」
余文承聳聳肩：「這事怎麼說啊！說出來跟要禮物的一樣，這事它就沒有辦法大大咧咧的說出來，知道吧！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孫義北撇撇嘴，嘀咕：「你們想的可真多啊！」
王傑雨無奈：「你忘了過年的時候被人拉著問壓歲錢的事了嗎？」
孫義北小身板抖了抖，不說話了。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要裝作不知道嗎？可是這樣的話，小橙子，姜奶奶他們發現了，會不會不開心啊？」商宇航問道。
程紀陽沉吟一會兒，看著小夥伴們道：「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不能裝作不知道了……」
蘇靳南：「小橙子只說她有秘密，但小橘子沒有說啊！所以，咱們可以找他，看看他有沒有給姜奶奶準備生日禮物，然後咱們再想想辦法送姜奶奶既有心意又合適的生日禮物。」
「……」
程紀陽他們在余文承家商量了好一會兒，這才出去跑步了。
在廚房做飯的余老太太也沒有留意小孩們在說什麼。
……
下午，放學之後。
姜佑橙和姜佑笙，余暖暖，沈織安一道回去。
而程紀陽他們五個，回程紀陽家，放下書包，拿了點吃的，就去找姜佑笙了。
程紀陽他們走到姜佑笙家，在屋子外面就聽到了屋裡的小提琴的聲音。
幾人沒有立刻就進去，而是在外面聽著。
余文承聽了一會兒，壓低聲音道：「我咋感覺笙笙現在拉的曲子跟以前那麼不一樣呢？這個曲子還挺歡快的。」
蘇靳南抱著自己胳膊，懶洋洋的靠在屋門的牆邊，晃著小腳腳，有點兒像是一個二流子，「這是一首生日曲，我外公拉過。」
只不過，他外公拉的還沒有笙笙好呢！
余文承：「所以，這是笙笙要送給姜奶奶的生日禮物嗎？」
「可能是吧……」
幾個小孩在外面聽完了一遍又一遍的同一首曲子，聽的商宇航都昏昏欲睡了。
小提琴的聲音終於停了。
程紀陽他們趕忙走了進去。
給自己按摩手腕的姜佑笙看著突然出現的幾個小夥伴們，愣了一下，驚訝的道：「你們怎麼來了？」
商宇航心直口快的道：「我們都知道了。」
姜佑笙：「？」
看著他那疑惑的表情，程紀陽也開門見山的道：「我們已經知道你和小橙子在給姜奶奶準備生日禮物了。」
姜佑笙沉默了。
王傑雨解釋：「我們就是還沒想好要給姜奶奶準備什麼生日禮物，所以過來看看你。」
姜佑笙點點頭，嘆了口氣，「我也只是準備了一首曲子而已，姐姐說，最好的禮物就是心意，儘力而為，能準備什麼樣的禮物，看自己能力就好，不用比較，也不用為難自己，只要有心，那麼無論是什麼，奶奶都會喜歡，都會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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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橙子給姜奶奶準備的生日禮物，是你準備不了的。」蘇靳南的話一針見血。
余文承無奈的看了一眼他。
姜佑笙坦然的點點頭，看著小夥伴們，語氣驕傲的說：「對啊！我姐姐給我奶奶準備的生日禮物，是我準備不了的。」
程紀陽：「生日禮物貴在心意，不在價值，小橙子說得對，盡自己所能就好了。」
「盡自己所能，」商宇航撓了撓頭，「額！我好像啥都不會啊！」
「我們又何嘗不是呢。」余文承嘆氣。
他們會的東西都不適合拿來給長輩送生日禮物。
程紀陽：「不著急，慢慢想。」
蘇靳南問：「離姜奶奶的生日還有多少天？」
姜佑笙比了個手勢：「還有八天……」
……
接下來的幾天，程紀陽他們都在琢磨送姜奶奶一個什麼樣的生日禮物好？
他們會的東西真的不適合當生日禮物。
商量了好幾天，最後，他們決定送開心，他們要給姜奶奶表演個節目。
姜佑橙的百壽圖寫的一天比一天好……
……
陳秀環的生日是三月二十五。
三月二十四這一日晚上。
楊舒穎找程老太太她們商量了一下。
之後，等程爺爺他們回來了，程老太太她們又跟程爺爺他們商量了一下。
……
邊防醫院。
沈熙行腳步匆匆的走在病房的走廊里，眼神尋找著房號。
終於，他找到了目標病房，沈熙行伸手握住門把手，深吸一口氣，眼神定了定，按下門把手，推門而入。
看到病床上的人，他提著的心放下了一些。
病床上的人不是別人，，是執行完任務，在任務中被敵人的炮彈碎片划傷了胳膊，此時正在打吊瓶的姜子戎。
姜子戎原是閉目養神的，聽到動靜，睜開眼睛往病房房門看去，看到風塵僕僕，衣服還有乾涸的血跡，滿臉風霜，眼睛里有著紅血絲，下巴鬍子都長出來了的沈熙行。
「你沒事吧？」沈熙行聲音沙啞，嘴唇都起皮了，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喝過水了。
「沒事，都是皮肉傷。」姜子戎道。
「那就好……」沈熙行點點頭，走到病床中間的床頭櫃前，拿起上面的暖水瓶和杯子，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也不管水是冷是熱，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喝完，又倒了一杯，又喝了下去。
沈熙行這才感覺自己乾的都要冒煙了的嗓子，得到了緩解。
沈熙行把水杯放回床頭柜上，側身看了看掛著的吊瓶，而後看向姜子戎，問他：「你自己能搞定它嗎？」
姜子戎點點頭：「能。」
沈熙行點點頭，二話不說，直接躺在了身後的病床上，閉上眼睛，下一秒，安靜的病房裡響起了輕微的鼻鼾聲。
沈熙行是連鞋都沒有脫下來，倒頭就睡了，可想而知，他到底是有多困了。
這已經到了他的極限了。
姜子戎看了看沈熙行，發現他左腿膝蓋處的褲子要比別的地方顏色深，有些地方可能還粘在膝蓋上了，這傢伙的膝蓋傷著了吧！
可現在他睡著了，也不好讓醫護人員過來給他處理傷，都是身經百戰的人了，心裡應該有數，什麼傷需要儘快處理，什麼傷不要緊，他這樣睡著了，傷不要緊，還是讓他睡一覺吧，那眼上的黑眼圈比他都重。
姜子戎睜著眼睛，注視著牆壁上掛著的鐘，到了夜裡的十二點。
姜子戎輕聲說了句：「娘，生日快樂！」
……
次日。
楊舒穎今天起的比以前還要早一些。
她起來之後，先去廚房把高湯熬上，然後開始和面，和好面要等半個小時才能用。
陳秀環已經二十多天沒有見過姜子戎了，雖然以前都是一年半載的也見不到人，按說早就該習慣了吧！
可能是隨軍后，見的面多了，又開始記掛著他了，也不能說以前就不記掛著他了。
只是以前是知道他回不來，所以強迫自己習慣，現在是知道他不回家，肯定是有別的事……
可她又不能去打聽，還不能提，怕孩子傷心難過。
這些天，陳秀環睡眠質量不怎麼好，常常夜裡醒來，之後很難再睡著了。
白天還要若無其事的幹活。
可能是年紀大了，陳秀環感覺到了疲憊，真的是……
年紀大了啊！想想以前，她年輕的時候，一個人帶著兒子，那真的是把自己當成男人在用，下農田，給隊里的養豬場出糞，什麼臟活累活都干過。
那個時候，周圍的人都勸她再找個人結婚，再找個人結婚，可她是個要強的人，她不信，沒男人，她和兒子活不下去。
她拚命的幹活，咬著牙把兒子拉扯大了。
七七年的時候，高考恢復了，她兒子本來有望考上大學的，村裡人都說她的福氣要來了，她兒子要出人頭地，考上大學了。
可她卻無意間發現兒子是想去當兵的，她糾結過，掙扎過，想自私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讓兒子去考大學，她等著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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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後，她還是親自給兒子準備了行李，送他上了徵兵的報名處。
她成全了兒子……
這一路走到現在，陳秀環覺得自己挺幸運的，雖然年輕的時候苦是苦了點，難是難了點，可換來現在的一切，她覺得很值得，真的很值得……
她都不恨那個男人了，因為兒子，兒媳，寶貝孫女，孫子都是她一個人的……
都是她一個人的……
他們很愛她，她也很愛他們……
陳秀環眼神溫柔的看著廚房裡忙著給她做長壽麵的兒媳婦，能有這樣的兒媳婦比什麼都強啊！
真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奶奶！」
「奶奶！」
姜佑橙和姜佑笙從樓上跑下來。
陳秀環側身看向他們，「慢點跑，注意安全。」
「奶奶……」
姜佑橙和姜佑笙一左一右的抱住了陳秀環兩邊的胳膊，異口同聲的道：「奶奶，生日快樂呀！」
「嗯嗯，快樂快樂，有你們在，奶奶什麼時候都很快樂。」陳秀環笑容滿面的道。
姜佑橙和姜佑笙跟奶奶一起去洗臉刷牙。
等他們收拾完自己，楊舒穎的長壽麵和早餐也都做好了。
姜佑橙和姜佑笙陪著奶奶吃了長壽麵，然後就去跑步了，他們準備的生日禮物，要等到晚上送。
而姜佑橙從楊舒穎那預支的一百塊錢的工資，姜佑橙小朋友把它交給了媽媽楊舒穎來安排。
沒辦法啊！
今天是星期二，他們都要去上學的。
楊舒穎讓陳秀環換了一身以前買的還沒有穿過的新衣服和新鞋子。
然後兩人就去了店裡。
如今，店鋪已經有了一定的規模，已經不能再隨心所欲的說不開門就不開門了，那樣損失的不僅僅是楊舒穎她們，還有別人，不能那麼不負責。
如往常一樣卸貨檢查，沒問題就簽單子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