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分工配合

小丫頭回到家中，從脖子上取下鑰匙，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鎖，進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妥善安放嶄新的書包。接著走出房間，步入廚房。

她找出蒸飯的小盆，準備淘米做飯。這丫頭偏好麵食和饅頭，而陸恆因前世是南方人，更傾向於米飯。所以，在他的影響下，小丫頭也逐漸適應了吃米飯的生活。畢竟，相較於做饅頭所需的和面、揉面等複雜工序，煮飯更為簡便快捷。

「今天多煮點米，晚上可能還有客人來吃飯。」陸恆一邊吩咐，一邊熟練地生起了火。小丫頭負責煮飯，他則負責炒菜，這樣的分工配合已成為兄妹倆之間的一種默契。

「是要煮和哥哥一樣多的米嗎？」小丫頭在米桶旁應聲詢問，以確保今晚的飯量適宜。在物資緊缺的時代，做飯需精確計量，寧可少些也不能浪費，以免提前耗盡口糧，撐不到下月領糧票的日子。如今家裡雖已不愁糧食，但小丫頭已經養成了節儉的習慣，陸恆也就隨她去了。

屋外的小棚子中，爐火熊熊燃起。小丫頭熟絡地走到灶台前，往鍋里添水，放置蒸架，再將淘好的米盆擱到蒸架上，蓋好鍋蓋。陸恆這邊也開始忙碌著準備各種菜肴。

正忙活著時，謝主任帶著一個年輕姑娘走進院內，「小陸，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李秀芝。咱們事先說好了，讓她先在你這兒待一年，之後再另作商量。」

李秀芝抱著鋪蓋，略顯緊張地站在謝主任身後，悄悄打量著周遭環境以及不遠處的人。聽謝阿姨介紹，這裡或許就是她未來生活的地方，而那個正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則可能是她今後長期相處的對象。心中交織著憂慮與歡喜，憂慮的是未知的將來，歡喜的是找到了容身之處，能有一口飽飯吃。

「都進來坐吧！」陸恆笑著招呼道，同時不動聲色地打量這位逃荒而來的姑娘。李秀芝雖然衣衫破舊，但清秀的臉龐乾淨無瑕，透出健康的紅潤色澤。她的五官並不驚艷，卻耐看得很。按照謝主任的說法，如果精心調養一番，定會出落得十分標緻。

當陸恆讓小丫頭給客人倒水時，謝主任輕輕推了推李秀芝，示意她看向正在幹活的陸恆。李秀芝想起臨行前母親的囑咐，以及不久前謝主任對她說過的話——一定要勤快。

她迅速反應過來，先是把鋪蓋放到一旁的板凳上，然後走到陸恆身邊輕聲道：「我來幫忙，我會幹家務活。」聲音雖不高，卻如泉水般清澈甜美。

陸恆微笑著回應：「別急，先進去坐一會兒，喝口水。」隨後又向謝主任說道：「您也進來坐吧，吃完晚飯再走。」

謝主任沒有進屋，只是簡單環視了一下陸恆家的居住環境：兩間獨立的屋子，一間陸恆住，另一間則是他妹妹住。看來，李秀芝日後將會與陸恆妹妹同住一室，至於能否有更多發展空間，尚不得而知。

「秀芝，好好在這兒待著，有機會要抓住。」沒等小丫頭端茶出來，謝主任便低聲叮嚀了李秀芝一句，並朝門外走去。

「謝謝阿姨！」李秀芝剛想追出去，卻被謝主任的眼神制止。「秀芝，你要乖啊！」話畢，謝主任邁開步子離開了。

「姐姐，喝水！」謝主任走後，小丫頭為李秀芝端來一杯茶水，同時好奇地上下打量著這個新來的小姐姐。兩人互相審視著，一時無言。

直到陸恆在外邊喊話讓他們端菜，二人才結束了尷尬的氛圍，走向外面。小丫頭照例去端菜，這是她的份內事；而李秀芝則是出於勤快之心，想要多做一些事情，這也是母親和謝主任反覆叮囑她的。

不久，三道簡單的家常菜便擺上了餐桌，有肉、蛋和蔬菜。聞著飯菜香味，李秀芝喉嚨不禁滾動了一下，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嚕作響。自她帶著兩個野菜糰子離家，至今已有三天，那僅有的食物已在火車上消耗殆盡。昨天至今，她只吃了半個饅頭，還是謝主任午餐剩下的食舍。

「先坐下吃飯吧！」陸恆注意到李秀芝的窘態，卻沒有嘲笑，只是用平常的語氣邀請她用餐。很快，小丫頭捧著熱騰騰的飯盆出來，還故意瞥了一眼李秀芝，彷彿在炫耀自己的勤快。

陸恆分好了飯菜，特別照顧地給李秀芝夾了一些，然後宣布開飯。小丫頭立刻大快朵頤起來，吃得津津有味。她在學校午餐通常只能吃到二兩糧票加八分錢換來的兩個饅頭和一點帶葷腥的蔬菜，那是學校食堂的標準餐。除此之外，飯盒裡還會有一個煎雞蛋，那是陸恆特意為她準備的加餐，並再三叮囑她在學校盡量不要讓其他同學看見。儘管陸恆寵愛她，但也懂得適可而止，在學校中，最好避免與其他同學拉開太大差距，以免遭到孤立，不利於她的成長。對於習慣了陸恆手藝的小丫頭而言，即使有煎雞蛋的午餐，也遠不及哥哥親手做的晚餐美味。

陸恆看著旁邊只吃飯不夾菜的李秀芝，給她碗里添了點菜，而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秀芝！」

「老家是哪裡的？」

這些問題，其實之前謝主任已經有大致的介紹，現在再次詢問，是為了通過對話幫助她儘快適應這個全新的環境。李秀芝性格單純，陸恆有意引導她放下心中的膽怯。

儘管未打算娶妻，但陸恆覺得，幫助一位品貌兼優的姑娘，總比幫助一個長相普通、性格惡劣的姑娘更能讓人感到愉快。尤其想到眼前這位姑娘可能就是那部《牧瑪人》里的女主角李秀芝，他在心裡自然就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她是我的妹妹，叫陸雯雯，你可以直接叫她雯雯。」

「我叫陸恆，比你年長几歲，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陸大哥，隨你方便。」

「我接納你，主要是希望你能幫我分擔一些家務，比如打掃衛生、洗衣做飯。另外，雯雯下午兩三點放學，那時我還沒下班，需要你幫忙接送她回家，學校離這裡很近……」

陸恆邊吃邊聊，試圖了解更多關於李秀芝的信息，同時也告知她今後在這個家庭中所要承擔的責任。隨著交談的深入，李秀芝不再那麼拘謹，能夠較為自如地與陸恆交流，不再是初來乍到時那種小心翼翼的模樣。

飯畢，李秀芝麻利地收拾起碗筷，這讓小丫頭有些著急，新來的姐姐怎麼搶了自己的活呢？她緊緊護住手上的碗，不讓李秀芝收走。

「好了，雯雯，以後你和秀芝姐姐輪流洗碗，一人一天，怎麼樣？」陸恆看到這一幕，笑著提出了分工建議。

小丫頭思索了一下，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好好好，你先來。真是個傻丫頭，哪有搶著幹活的道理。」

陸恆滿臉笑意地對李秀芝說：「就讓她洗吧，這些家務她都擅長。你平日里多和她相處相處，熟絡了之後，她什麼都會願意跟你聊的。」

陸恆開始引導李秀芝如何去適應與雯雯的共處之道。

「雯雯，我能這樣叫你嗎？」

「是不是一直都是你在做洗碗的工作呢？」

屋外，李秀芝幫著雯雯打水，不時插話幾句，努力嘗試融入這個全新的生活環境之中。

夜色悄然流逝，清晨的陽光穿透窗戶，灑滿房間。李秀芝睜開眼睛，凝視天花板片刻后，起身準備起床。身邊的雯雯感應到動靜，也從朦朧的睡意中睜開雙眼。

「雯雯，該起床啦。」

李秀芝微笑著向雯雯問候，一邊穿衣，一邊起床去院子里打水洗漱。

經過昨晚的互動，李秀芝已經從雯雯那裡了解到打水、上廁所的地方。對於這個全新環境，她已不再感到那麼陌生。

洗漱完畢后，她又動手洗滌昨晚換下的臟衣服，那是她在火車上穿過的，早已沾滿了塵土。而此刻身上穿著的衣服，由於被包裹在被褥內，尚且保持乾淨整潔。

當清洗完衣物以及同樣蒙上煤灰的被褥后，對面的二大媽推門而出。

「你是秀芝吧，昨天街道辦謝主任把你送過來的時候，我看見了。只是陸主任不太喜歡別人隨意打擾，所以當時沒來得及打招呼。」

「聽我家那位說，陸主任收留了你，讓你幫忙做事。」

二大媽熱情地說著，正如他們家那口子常說的，「宰相門前七品官」。儘管雯雯是個逃荒來的鄉下姑娘，但既然被陸主任收留，也要對她客氣些。畢竟同在一個屋檐下，這姑娘模樣周正，兩人朝夕相處，難保不會成為未來的主任夫人。

二大媽想到這裡，對李秀芝不敢怠慢，熱心地為她介紹起四合院的種種情況。

很快，李秀芝晾好了洗凈的衣服，回應道：「二大媽，我已經洗好了，先不陪你聊天了，一會兒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李秀芝並非找借口推脫，確實有很多事需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