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哪來的道士?

第382章 哪來的道士?

於淮舟和殷漁沒出門多久,燭秋渡便醒了。

小身子上有些發燙,燭秋渡神志迷糊著,謝意給他慢慢餵了些水進去。

燭秋渡那一雙長眼睜成瑞鳳形,黑眸亮的很,當真是可愛。

蔣霽給燭秋渡裹了件自己的衣服,抱在懷裡探著他體內妖氣:「沒有過剩的妖力,先生之前幫他壓得極好,想來方才化作人類身子,不太適應,應是無礙。」

他自己也記不清自己小時候化形時有什麼反應,反正他當時亦是難過罷了。

謝意自己去廚房兌了些蜜糖水,一小勺一小勺給燭秋渡喂下,等他喝完,便又哄著他睡了過去。

將被子替這小崽子掖好,謝意輕嘆了一口氣:「看來今日不是個帶他出門的好時機,咱們與師兄他們商量,在千邶多待兩日,等秋渡身子舒服些再趕路。」

「嗯。」蔣霽倒了一杯溫水遞給謝意,坐在他身邊,故意將自己的大手壓在謝意放在身邊的手掌之上,幾番欲言又止。

「做什麼?」謝意喝了兩口水,好笑的盯著身旁那小蛇,「難得這天下還有你蔣霽難以啟齒之事。」

「哼嗯......」蔣霽抬手將謝意摟住,將下巴靠在他肩上,自知無理,卻還是小聲嘟囔道,「先生怎的待誰都這般好。」

「有些小蛇怎的拈酸吃醋沒個頭。」謝意抬手掐了掐蔣霽的臉肉,又偏頭用自己下巴蹭了蹭他捲毛發頂,「秋渡不是咱們小侄兒么?從前在院中便聽阿蟒說過秋渡念你,秋渡喜歡你又黏你,舅父舅父,你也是父字打的底,你不也得把它當成自己娃娃疼?」

「......我沒有待秋渡不好啊。」蔣霽不想聽道士念叨講理,閉上眼睛張圓了嘴巴回話。

「哼。」謝意抬手揉了揉捲毛蛇妖發頂,「那不就得了,阿霽待秋渡好,夫唱夫隨而已。我疼阿霽,便也愛屋及烏,總的這烏不會超過我自己的屋去,對么?」

「這能對么?!」

於淮舟在指織莊裡瞧著那店小二一臉笑盈盈選出來的幾套成衣,「不要這般花哨的,是個男孩兒,又不是小姑娘,這紋蝶粉紗衣是怎麼個事兒?」

「於少爺,這是咱們店中時興的款式。」店小二連忙躬身解釋道,「這紋蝶粉紗衣是個新款式,套在外袍上穿的,您家小公子穿上定是叫人眼前一亮的!」

於淮舟與那紋蝶粉紗衣對視半晌,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搖了搖頭:「不成,旁的顏色也就罷了,這粉色太鮮亮。」

選見面禮,一定要嚴格,精挑細選,不能出差錯,於淮舟謹慎得很,不想叫燭秋渡因為這見面禮,對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

「小孩兒長得快,不必這般仔細,這些買回去,過些日子便穿不得了。」養過娃娃謝意的殷漁好心出聲提醒,被那小霸王回頭瞪了一眼。

「......不過見面禮,的確是該仔細些。」殷漁頷首,正色肯定道,「畢竟往後拿出來一瞧,這些個漂亮衣物是自己叔舅父買的,定是會記咱們篤篤的好的。」

「就是啊。」於淮舟挑了兩套顏色還算鮮亮的,擺手嫌棄得叫那店小二將那紋蝶紗衣撤了下去,「不過哥哥說的也對,咱們今日先買幾套方便他換洗,等到了嶺域郡,再帶他去店裡量了尺寸做些合身的。」

這邊於淮舟聚精會神恨不得在這指織莊裡選出一件萬里挑一的成衣來,那邊樓梯轉角上來兩個少爺模樣的人。

他們說說笑笑的上了二層,對著候在一邊兒的店小二招了招手,那店小二躬著身子便趕了過去聽吩咐。

「想來挑幾件衣服,順便和你打聽點事兒。」其中一個拿著摺扇的公子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笑著問話,「聽說你們鎮上有個深情郎君,近來要成婚了,可是我昨日來這兒,也不見這鎮上哪家有喜事兒啊?」

「額,這個......」店小二支支吾吾的,用眼神朝樓梯口跟著上來的掌柜的求救。

「二位公子。」掌柜的幾步上了台階,擺手叫那店小二退下,「您二位是買成衣還是定做啊?」

「定做幾套吧?」拿著摺扇那男子看了一眼身旁那男子,身旁那男子會意,從胸包里掏出來一錠銀子。

見那掌柜的躊躇一番,還是雙手接了過去,拿著摺扇的男子彎唇笑道:「我們二人早就聽聞深情郎君大名,前來就是為了一睹這深情郎君之容,不知掌柜的可知情一二,方便與我們二人簡單交談一番?」

「......您二位來晚了。」掌柜的將那一錠銀子塞入自己袖包之中,靠近那二人一步,低聲道,「前日便是那喜日。」

兩位男子蹙眉,面上皆是可惜,相視一眼嘆了一口氣:「那真是可惜。」

「也不可惜。」掌柜的搖了搖頭,也嘆了一口氣,「雖說是大喜之日,可是也算不上什麼喜事。」

「啊?」兩個男子聞言面上皆是不解,「掌柜的這話不是自相矛盾么?」

掌柜的擺手,瞧了一眼周圍,見自家小二應付著那挑剔公子,另一位身著黑袍高大貌美的公子正在一旁軟椅上喝茶,亦是沒有注意這邊,便又壓著聲音道:「那日啊,好大的醜事。」

見掌柜的說了一半,又抿了唇,摺扇公子拿著扇子拍了拍身旁那男子的胳膊,那男子又遞了一錠銀出去:「你仔細說說。」

「誒。」掌柜的接過銀錠,賊眉鼠眼的朝四周望了一眼,見一切如常,接著道,「那深情郎君的名頭,坐不實啦!您二位就當聽了個笑話,別與旁人說是在我這指織莊裡聽到的,啊!」

「說吧!」那掏銀錠的男子瞧著是個急性子,受不了這掌柜的磨嘰,「他怎麼的就坐不實了?」

「說是等那心悅之人,實際上早就有相好了,聽說還是自己年歲大了,再等不起那心悅之人,逼迫的人家成親。」

掌柜的越說越小聲,和這違心之事是他自己的醜事似的,「結果成親那日請了好多的人,拜堂之後喝了一夜的酒啊,他回房之後那女子自盡了,這事兒鬧得不歡而散。」

「那尤公子如今瘋瘋癲癲的,夜夜夢魘啼哭,咱們這地界不是離那天子腳下近么?聽說上邊兒撤了他的官職,如今什麼都沒有了,就是可憐咱們尤知縣,許是上頭憐憫他有著個這樣的兒,借著慰問的名頭,賞了不少東西。」

「他等的不是個道士么?那道士這麼幾十年真就沒有露面啊?」摺扇男子追問。

「什麼道士?」掌柜的聞言眨了眨眼睛,「你們從哪兒聽來的,從來沒有道士這號人物出現,那尤公子等的啊,明明是個救過他一命的游醫。」

「可是我們之前聽說......」那掏銀子的男子與摺扇男子對視一眼,「不就是個道士么?」

「哪來的道士?」掌柜的沖候在一旁的店小二擺了擺手,「游醫就有,道士就從來沒有,誰胡亂傳到外邊兒去的?真是流言蜚語害人。」

茶杯散著熱氣,茶香悠長,殷漁垂眸抬手抿了一口熱茶,扭頭看向了窗外。

金日朝西邊落下,在天邊留下綢緞一般金紅的晚霞,餘暉照的整個千邶似浸在琥珀之中。

「走吧,哥哥。」於淮舟提著店小二打包好的三個錦布袋子,狐狸眼彎著,唇角帶笑朝殷漁走來,「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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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飼養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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