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揭穿
「這大運動剛結束沒幾年，這些牛鬼蛇神就又都冒出來啦？」王朗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問道：「你們怎麼不帶孩子去醫院呢？」
「去了，但孩子並沒有發燒或咳嗽的癥狀，而是一直哭鬧。老中醫也看過了，說孩子身體沒什麼問題。」吳為民解釋道。
「對了，我聽說你們生產隊有『山君』送的野豬肉，能不能給我弄點？聽說這東西能辟邪！」吳為民突然提到。
「你問他吧！」王向前指了指旁邊的王朗，「他就是那個收到老虎送野豬的人。」
「為民哥，我回頭給你送些過來。」王朗微笑著答應道。
「太感謝了！」吳為民感激地說道。
隨後，吳為民帶著王朗和王向前走進了屋裡。整個屋子窗帘緊閉，顯得昏暗而神秘。在屋子的角落，幾個火盆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一個披頭散髮的老太婆正在屋裡念念有詞，突然，兩根蠟燭自行燃燒起來。這一幕讓王朗和王向前都驚愕不已，而吳為民的母親則拉著抱著孩子的兒媳婦跪了下去。
王朗看著這一幕，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熟悉感。他思索片刻，終於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關於蠟燭自燃的科普小視頻。
就在這時，何仙姑用怪異的語調說道：「白老太太顯靈了，有病問病，有事問事。」
王朗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心中暗想：「這也能算是白老太太顯靈？」
只見吳為民的母親見狀趕忙掏出兩塊錢遞給何仙姑，而這位仙姑也毫不客氣地接過錢揣進了兜里。
接下來，何仙姑拿起桌上的蠟燭，突然大喊一聲：「神火驅邪！」隨後，她的嘴裡竟然噴出了火焰。王朗連忙後退，同時聞到了一股松香味。
「這不就是川劇變臉中的噴火表演嗎？」王朗心中暗道，對於這場所謂的驅邪儀式更加不屑一顧了。
「為民哥，這屋裡空氣不流通，煙氣太重對孩子可不好。」王朗拉著吳為民走到一旁，當著吳為民媽媽的面，他有些話不太明說。
「啊，這個……。」吳為民顯得有些遲疑。
「好了，快給孩子喝下這神水，病就會好了。」這時，何仙姑端著一碗水走了過來。
怎麼又是神水，王朗不屑地瞥了一眼那碗所謂的神水，只見水的顏色瞬間發生了變化。
「何仙姑，您快歇歇吧。」吳為民的媽媽一邊說著，一邊掏出兩塊錢塞給滿頭大汗的仙姑。這屋裡點了四個火盆，就連王朗都覺得有些熱。
「難怪要加這麼多火盆，不出汗怎麼顯得自己請神辛苦，怎麼好意思收錢呢。」王朗心裡暗自想著。
他原本不想多說什麼，但看到何仙姑居然弄出神水給孩子喝，這實在讓他無法忍受。「為民哥，最好別給孩子喝這些東西，裡面加了化學品，對孩子身體有害。」
「真的嗎？有化學品？」吳為民驚訝地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水裡加了高錳酸鉀，這東西遇到水就會變紅！」王朗解釋道。
「高錳酸鉀！」吳為民一聽，立刻奪過那碗水潑在了地上，嚇得他媳婦一跳。吳為民的媽媽臉色也變了，「你這孩子，幹什麼呢！這可是神水啊！」
「媽，什麼神水啊！這東西不能喝。」吳為民堅決地說道。
「為民，這......」這時，吳為民的媳婦才發現王朗和王向前也在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啊！你這孩子，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吳為民的媽媽痛心疾首地別過頭去，然後又轉身對著神婆陪笑道：「何仙姑啊，麻煩您再辛苦一趟......」說著又要掏錢。
然而此時何仙姑卻陰森地盯著王朗看。她剛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王朗和吳為民嘀咕了幾句之後吳為民才變了卦的。
「不是我不想幫忙啊，實在是這裡有晦氣。白老太太她不願意再來了呀！」何仙姑推辭道，同時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恨。
「晦氣？」吳為民的媽媽順著何仙姑的視線，疑惑地看向了王朗。
「媽。」吳為民的臉色微微一沉，他轉向神婆，語氣禮貌但堅定：「何仙姑，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就到這裡吧。」
何仙姑在走過王朗身邊時，眼神中透露出些許不善，她低聲說道：「年輕人，我看你印堂發黑，晦氣纏身吶。」
王朗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晦氣纏身？這話從何說起呢？要不你給我去去晦氣？不過我得提醒你，我對松香粉過敏，你可得換點別的招數。」
何仙姑被王朗的話一噎，臉色愈發陰沉，「你……年輕人，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說完，她深深地嘆了口氣，目光複雜地看了吳為民媽媽懷中的孩子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何仙姑，別走啊……」吳為民的媽媽似乎還想挽留，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為民哥，既然吳書記不在家，我們就先告辭了。」王朗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向吳為民提出了告別。他看到吳為民的媽媽緊緊抱著孩子，離自己遠遠的，便起身告辭。
「我送送你們。」吳為民說著，便和王朗一起走出了院子。
在院外，吳為民一臉歉意地對王朗說：「不好意思，我媽她……也是太擔心孩子了，才會這樣。」
「我理解，阿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王朗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並未表現出來。他寬慰了吳為民幾句，然後問道：「為民哥，現在這種神婆還多嗎？」
「這兩年確實多了一些。」吳為民說道。
王朗聽后，搖了搖頭說道：「為民哥，你別太擔心孩子的事。孩子小，哭鬧是正常的。這在醫學上有個名字叫『驚跳反應』，是遺傳現象，一般孩子都會有。過了六個月，多半就好了。」
「真的嗎？你還懂這些？」吳為民聽了王朗的話，眼睛一亮，彷彿看到了希望。
「略懂一些。」王朗謙虛地笑了笑，又給了吳為民一些建議，「對了，你們沒事就讓孩子多動動，時不時給他按按摩。」
「太謝謝你了！」吳為民感激地說，他本想留著王朗他們吃飯的。
「客氣了。好了，我們得走了。」王朗說著，便和王向前一起翻身上自行車。
「咱們這就回去啊？」王向前問道。
「不，去趟公社高中。」王朗說著騎著自行車直奔公社學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