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砍價與省錢

於鵬摸了摸嘴邊的鬍鬚，眼底快速劃過一抹精光：「雍叔，老趙，你們也知道我這人做生意一向最實誠，再說以咱們的關係我也不可能坑你們不是？」。

「這些料子我賣給別人都是一百塊一公斤，給你們就按九十塊錢一公斤算，夠意思吧？」。

「嚯，九十塊啊，看來這批料子確實不錯」，趙本德率先發出驚呼。

以往他自己買的那些原石有幾塊錢一公斤的，也有一二十甚至四五十的，近百元一公斤的原石還是比較少見。

當然他自己也不太捨得買，隨便一塊稍微大一點的原石就要上千塊錢了。

而且就按這個房間里的這一批原石來說，目測重量都在三到五十公斤之間，也就是說一塊原石最高甚至能達到四五千塊錢。

以普通工人的月薪來算，一個工人不吃不喝將十幾年的時間才能買得起這麼一塊原石。

趙本德忍不住將視線投向宋晨，想看看他的反應，結果卻發現這小子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彷佛九十塊錢一公斤的料子在他眼裡根本不算個事。

對此趙本德只想說果然錢就是人的膽，手裡有錢心不慌。

事實上對宋晨來說九十塊一公斤的價格確實不算特別高，現代的?優質高檔翡翠原石動輒就高達數萬元每公斤，大概是他習慣了現代的貨價，對七十年代的價格就沒那麼敏感了。

於鵬聽到趙本德的驚呼，得意地挑了挑眉：「嘿嘿，老趙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這些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料子，如果不是看在你和雍叔的面子上，我還真捨不得拿出來」。

「那我還真有面子啊」，雍叔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可不，當初我也是多虧了雍叔您的照顧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您可是我老於的貴人啊」，於鵬充滿感激地說道。

雍叔並不把這些場面話放在心上，走到一塊稍大的料子旁邊蹲下，伸手摩挲了兩下后說道：「九十塊太貴了，最多只能給你八十塊錢一公斤」。

於鵬頓時面露難色，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苦著臉抱怨道：「雍叔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八十塊錢一公斤我都沒有賺頭啊，你多多少少也要讓我賺一點吧」。

「於老闆，這話你哄哄別人可以，騙我還是算了吧，誰虧你都不可能虧」，雍叔意味深長地看著於鵬說道。

他在這一行混了這麼多年，對裡面的套路可謂是一清二楚，像於鵬這樣的賭石店老闆，利潤最低也要達到百分之三十以上，當然這還往少了算，不然這生意做起來真沒什麼意思。

現在這個年月不是誰都有實力囤一大批貨在手裡的，但凡生意不景氣資金就沒辦法迴流，最壞的可能就是貨全部砸手裡，這些都是未知的風險。

不過高風險往往伴隨著高收入，今天這一單生意於鵬賺個千八百一點問題都沒有。

於鵬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化為一聲嘆息：「行吧，既然雍叔您都發話了，那就按八十塊一公斤的價格算」。

「不過雍叔您以後記得多給我帶幾個客人過來啊，我這裡的料子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放心吧，哪次不是優先照顧你的生意」，雍叔說完這句話也不再搭理他，開始認真地挑選原石。

宋晨就在旁邊靜靜看著他們談判，看著雍叔三言兩語就把價格砍了下去，心裡不禁感慨，如果今天換做是他自己一個人來恐怕要被坑一大筆了。

他本來就不怎麼擅長砍價，何況還是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很大可能就是老闆說多少錢就給多少錢。

而現在雍叔幫忙將原石的價格打了下來，一斤就便宜了五塊錢，只要他今天能買二十斤以上的原石，需要支付給雍叔的工資就直接省出來了。

事實上他今天購買原石的數量絕對會超過二十斤，也就是說不需要看原石的出綠率，光是請雍叔來幫忙就已經是一筆極為划算的買賣。

更別說他還指望雍叔幫自己掌眼，靠他自己挑翡翠原石？可別開玩笑了，每塊石頭在他眼裡都大差不離，除非是走狗屎運才可能切漲。

雍叔動作不緊不慢地從隨身攜帶的挎包里掏出兩樣工具，一把巴掌大的放大鏡，和一支手電筒。

趙本德戳了戳宋晨的胳膊：「別愣著啊，趕緊過去跟雍叔學兩招」。

宋晨聞言連忙湊到雍叔旁邊，仔細觀察他挑選原石的手法。

這樣的行為有點偷師學藝的意思，不過雍叔也沒有生氣，見他感興趣反而開始講解起來：「要看一塊原石的好壞，首先要看它的顏色，質地，光澤，紋路，形狀……」。

「除此之外，還可以通過觸摸原石表面，感受其手感和溫度，真正的翡翠原石表面的觸感柔滑，晶粒不會出現剝離現象，如果晶粒脫落就要注意了」。

「如果依舊拿不準，你也可以用硬物敲擊原石表面，真正的原石聲音清脆，反之聲音沉悶就可能是假的」。

這些都是最基礎的辨別翡翠原石的知識，更深入的了解則需要日積月累的領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

宋晨仔細聽著雍叔的耐心講解，深覺自己這一百塊錢花的太值了，他今天真的學到了不少知識。

主要雍叔每講解一個知識點都會拿起一塊原石做案例，這種通過展示實物的講解，遠不是那些書本上照本宣科的知識能比得上的。

於鵬也沒想到雍叔今天竟然還有這個耐心，要知道在這個圈子裡雍叔可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甚至是難以相處。

要不然為什麼當初那幾個和雍叔關係不錯的傢伙聯合起來給他做局，卻沒有一個人主動給他一點提醒呢，還不是因為雍叔平時不怎麼擅長處理人際關係。

有時候你對人好沒用，要他覺得你好才是真的好。

大部分人都喜歡聽好話，像雍叔這種明明做了好事，但態度不好的人反而容易遭人記恨。

於鵬忍不住多看了宋晨兩眼，不懂這個小子有什麼魅力，能得到雍叔如此耐心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