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教訓？

「弗格森的職業足球生涯？對於志向遠大的弗格森自己來說是失敗的，他認為遠遠沒有達到成功的標準。他帶著無比的遺憾離開了綠茵場，結束了自己的職業生涯。但這種失敗的打擊與教訓，這種經歷的艱難與挫折，讓他埋下了更加堅定的信念，豎起了更加遠大的目標。」

——題記

從兒時到少年，從16歲到32歲，拼搏十幾年但卻最終無奈掛靴；從業餘到職業，從校隊到豪門，在每一個階段都努力拚搏，但到退役也沒有能夠嘗到頂級冠軍的滋味……弗格森職業足球生涯的軌跡和大多數球員一樣，不算短暫，有過剎那高光，但漫長生涯卻遠遠稱不上成功。

最為遺憾的地方在於，弗格森被公認擁有效力豪門的實力，也真正在勁旅中效力過，卻沒有獲得過一次頂級聯賽冠軍，這就是他生涯中最大的痛點。

客觀而言，弗格森的足球天賦並不能算太高。在蘇格蘭的足球世界里，無論他遇到的哪一位教練，即使是啟蒙時期的恩師，也沒有認為弗格森的天賦到了最頂尖的層次。但正因為這樣，弗格森直面命運限制，奮勇挑戰各種難關，更令人動容。

弗格森足球生涯起步的平台不高，進入職業球員系列更是充滿了坎坷。受時代所限，他的職業生涯也一直只在蘇格蘭境內效力，沒有遠方的伯樂伸出橄欖枝。弗格森忠實於自己的熱愛，為了足球無怨無悔地投入了一切，付出了所有的努力。因為小時候無人挖掘，弗格森輾轉效力於女王公園隊之前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培養。從聖-約翰斯頓、鄧弗姆林，再到格拉斯哥流浪者，以及後來的福爾科克和艾爾聯隊等球隊，弗格森的職業軌跡實在是太過坎坷，可以說是滿途荊棘，最終也沒能實現夢想。

弗格森擁有強大的進球能力，是一個出色的前鋒，在鄧弗姆林隊時就差點成就自己冠軍夢想。而以最高身價轉會流浪者隊時，弗格森的名氣實力都已是明星水準，但命運卻實在是太尷尬了。弗格森前腳剛來，力主引進他的主帥就無奈下課離隊，這讓他的豪門經歷無比艱難。流浪者隊沒有奪得冠軍並非弗格森直接責任，而含怒出走離開流浪者隊之後，弗格森自己已經知道遠離巔峰了。

未能奪得頂級聯賽冠軍，未能取得更大的榮譽，對於弗格森來說是充滿遺憾的。

足球作為廣受歡迎的競技運動，一切都以成績和結果來論英雄。競技運動受各種因素影響，個人天賦、精神面貌、性格特點、成長道路、傷病情況、主帥能力和脾氣、隊友實力、團隊氛圍、球隊綜合能力……每一個都可能影響到球員所能達到的高度。「七分靠打拚，三分靠運氣」，弗格森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拼搏，但他的運氣卻差到令人側目。他的足球天賦出色，但卻並沒有機會加入豪門青訓，無法得到名師指點，也沒機會在好的青訓體系中成長；弗格森憑藉著努力在對凱爾特人時連進三球抓住了機會，但後來的職業之路並不順利，在每一個球隊里幾乎都受到了排斥。

弗格森性格強硬，沒有那種人見人愛的魅力，他克服困難成為最佳射手，但這依然無法保證他身處的球隊能夠足夠強大，他效力的球隊總是在奪冠的最後時刻自己玩砸了。弗格森鬥志強悍，作風彪悍，總是像頭「鬥犬」一樣衝鋒，總是能夠像尖刀一樣摧城拔寨，但他卻因為各種原因受到多個主帥和偏見。弗格森在不同的球隊里兩度成為最佳射手，比賽里的精彩進球常常登上當地的報紙，一度創造過轉會費的紀錄，只差一點就可以成為蘇格蘭足壇一流巨星，但命運弄人，這些僅僅是曇花一現，過眼煙雲。

弗格森對於足球事業付出了全部的痴心熱愛，但足球給他留下的更多是遺憾。他克服過身體素質與體能的不足，戰勝過傷病的挑戰，但他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主帥排斥。弗格森的才華其實並沒有得到最好的發揮，他的性格里有著偏執和暴躁的缺陷，他妻子被球迷批評信仰問題；他自己與教練的矛盾......這些命運的作弄，最終讓他四次與冠軍擦肩而過。

即使沒有超級巨星那麼成功，但也不能說弗格森的足球職業生涯是失敗的。

成為職業球員，這樣的工作給予弗格森良好的收入，優越的社會地位，遠超一般人的幸福生活，這是很多普通球員和球迷難以企及的。弗格森對足球更多的是感恩，而多年的職業生涯未能捧杯的遺憾並沒有減少弗格森對足球的熱愛。無論在何時何地，他始終堅信自己會取得成功。如果不能在球員生涯得到，那麼他將在教練的崗位上爭取。

這是他堅持投身足球教練行業的核心原因，也是他最終能夠在主帥這個職業取得偉大成就的根本緣由。

弗格森的職業足球生涯給他帶來了關鍵的性格養成，影響到了他的理想信念與精神。在投身職業足球的過程中，弗格森的性格特點逐步彰顯，勇猛爭勝的特質明顯，永不屈服的性格更是成為他獨特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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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格森的性格起源於少年生活，弗格森很早就懂事了，對家庭、對集體有種異常的重視與愛護。他不僅僅重視自己家庭生活，也非常重視身邊其他人。在他當上教練之後更為明顯，他關心這身邊所有人，那些人包括了他的下屬、他的球員、他的後輩，也包括了他身邊的朋友，以及各種工作關係認識的客戶。

這種守護願望和對足球的熱愛混雜在一起，讓弗格森很早就十分努力工作，希望能夠幫助團隊，幫助每一個努力工作的人。弗格森後來回憶說，「我永遠不會忘記小時候成長的經歷，艱苦的努力，積極地改變生活。我要肩負起照顧別人的重任，而等到我出來踢球賺錢養家之後，就更感覺到肩上的責任更重。這種責任貫穿了我的職業生涯。」

弗格森踢球的年代，蘇格蘭的年輕人很早就結婚，很多人甚至在不到二十歲就成了家。和弗格森差不多年紀的夥伴們在船廠工作，按部就班地生活，結了婚，有了孩子，建立了家庭。弗格森知道家庭的意義很重大，很多球員的妻子會一直照顧家庭，撫養孩子，為了他們歸家的丈夫按時做飯，默默在背後支持。在格拉斯哥高灣地區的生活就是這麼樣，男人是家庭的單一的經濟來源，也是最重要的支柱。弗格森放棄當船廠鈑金工而轉為職業球員，中間歷程分外艱難，但他始終勇敢面對。弗格森知道這裡面冒著巨大風險，自己也下決心付出更多努力，來回報家庭的支持。

弗格森執教曼聯並且創造了奇迹之後，依然對俱樂部所有人都很尊重。弗格森說：「曼聯這樣的俱樂部里人員很多，很多人在不同的崗位履職，他們辛勤工作，往往是家裡唯一的生活來源。儘管很多球星已經非常多金，似乎永遠不會為生活發愁，甚至成為別人難以企及的富豪，但在我的範圍里，我依然有照管他們的義務。」

很多主帥是沒有這個責任心的，但弗格森在這個方面卻極為強調。多年來他因為各種原因和很多球員鬧翻，甚至清洗了不少桀驁之輩，但無論如何他都始終會為對方的生活與家庭加以考慮。

弗格森鍛造性格的重要環節，是少年時期的成長。

弗格森少年時就喜歡在場上發號施令，儘管他的職業生涯中從來沒有當過隊長，也沒有在哪個球隊里建立過領袖級別的威望，但這不妨礙他在場上好管閑事，喜歡指揮別人，喜歡掌握一切。

弗格森在效力流浪者隊時被記者問及是否愛出風頭，是否會讓隊長不爽，他這麼回答：「我一直都很有自信，總是想挺身而出。爭當領袖的自信心或許就是我天生的一部分，我就是喜歡指揮別人，這不是自我推銷的方式，只是覺得這對大家有利。我想讓一些夥計按照我的方式去做，這是我典型的性格，做決斷，推動別人執行。我有時甚至會變得很有攻擊性，無論是對誰，對手還是那些完全不把我放眼裡的傢伙。」

弗格森承認自己好鬥：「好鬥是格拉斯哥人的性格，尤其是我那一代人。我見過全世界的很多人，對蘇格蘭人特別是從格拉斯哥出來的最為熟悉。我家鄉那裡的人努力地奮鬥，爭取外出謀求發展，最終有那麼多人得到成功，這就是讓人自豪的地方。他們勇敢走出來，迎接一切挑戰；他們非常強硬，不怕打鬥，為了目標而竭力爭取。這就是我從小受到的教育，為了目標努力奮鬥，持續爭取，永遠不要停步。」

弗格森在肆無忌憚的青少年時代自由成長，在職業道路上勇猛前進，他無論是小時候在窮街陋巷結夥打群架，還是踢足球贏掉高灣不同地區的各種對手，這一切都讓他從小就擁有了堅韌的意志。

弗格森少年生活的船廠環境非常重要，深刻地打造了弗格森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他一輩子都得益於此。弗格森後來回憶說：「我性格中的堅持和不服輸來自兒童時期，來自家庭、學校與廠區，來自父母、兄弟和隊友；來自我在工廠的實踐和球場上的戰鬥。我最初在維克曼做鉗工時只有16歲，我記得在寒冷冬天觸摸金屬的那種感覺——如此冰冷，反而讓我覺得有了灼燒的感覺。我在那一刻對自己說，我一定要戰勝這種挑戰，一切的挑戰。」

弗格森有一次在阿伯丁附近的弗拉瑟堡海邊，接受一名年輕記者的採訪。當時正是寒冬天氣，海邊狂風呼呼。那個小傢伙瑟瑟發抖，不停地跺腳，幾乎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他用顫抖的聲音問弗格森：「你的性格力量是從哪裡來的？」

弗格森回答：「你已經感覺到了，那就是來自於這裡，就像這樣的風那樣。」

弗格森不算成功的職業球員生涯里，蘊含著艱辛和汗水。弗格森奮鬥了整整16年，將自己從一個業餘球員變成了擁有金靴榮譽的職業射手；弗格森在多個俱樂部效力，從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屁孩變成了永不放棄的老鳥。

這十幾年踢球的職業生涯，儘管沒有給弗格森最大的成功，但卻是他人生最大的財富。

在蘇格蘭凌厲無比的罡風之中，在蘇格蘭的冷硬野地上，埋藏著弗格森人生信念中的熱情，埋下了他爭奪無限榮譽的血脈基因。

命運如此冷酷殘忍，但並沒有讓弗格森屈服放棄。對他來說，沒有被失敗打倒的人生，才有可能真正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