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兩個婚禮,沒有葬禮

第七十八章 兩個婚禮,沒有葬禮

第七十八章

他卸下微笑,表情淡然,吐字擲地有聲,讓人不得忽視,「我不是楊洛,而且已經過去兩年了,很多事情已經變了,我不強迫你,你再給我一段時間,等我一段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好不好?」

我看着他,聽了他的話,出神。你看,他沒有要求我相信他,也沒有讓我與他一起共同面對,他只讓我給他一段時間,讓我在他背後遠遠的躲起來,看着他面對所有風雨,處理所有難題,只是為了證明給我看。

他見我半跪在床上不說話,便按着我的肩膀坐下,又挑起來話頭。

「你銷聲匿跡的這兩年,我一個人獨守a城苦苦煎熬,內心就像是被人入室搶劫了一樣,狼藉得要命。我一想你,就去看那張我ps過的照片上的你,後來我不滿足了,就去看記者會上你的樣子。那真是飲鴆止渴。本來我是一直有自信把你從楊洛那小子那裏搶過來的,可是看到你在記者會上信誓旦旦地說愛他,不惜為他犧牲自己的名節,又聯想起你在談分手時說愛慘了的樣子,我忽然就沒有信心了,我不知道我花了這麼多心血,換回我自由,等我找到你時,我該說什麼了,你要是一直痴戀着楊洛,那我做那麼多又有什麼意義?一個月前,我在那個新聞報道上匆匆的看到你的側臉,我心裏有多緊張你肯定都想像不到。終於經歷了這樣的曲折,見到你了,可是你不但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我看着這家人還對你很好,我又很生氣很絕望,你怎麼可能放下了楊洛,去找別人了?還跟別人結婚?那我算什麼呢?你知道前天晚上,我看着你抱着那個小猴子的時候親昵的模樣,我多難受么?按我的計劃,你明明是我未來孩子的媽!可是看你日子過的有條不紊,真是有為人妻母的樣子,我以為你被楊洛打擊后,終於把世事看穿了。與其讓你孤身一人獨自傷心,還不如放你跟別的男人踏踏實實過日子。」

一雙溫暖的大手掌溫柔的覆蓋在我的肩頭。熱量從肩膀傳開,全身便溫暖起來。此刻的王偉南似是一個孩童,受了莫大的委屈,拉着我將他的辛酸和難過一字一句地講給我聽。每個字都浸潤着沉重的情感,一下一下地敲進我的心裏。我跟着也覺得心酸和難過。我怎麼忍心扔下他一個人?

我的淚不小心盈出了眼眶。我趕緊抹了一把,說道:「你說那麼多也沒用。你沒自信了,那去別的女人那裏找回來好了,相親什麼的多去參加,去百合網掛張照片也行得通。幹嘛在同一個地方摔倒那麼多次?你是打算在坑裏躺倒不起了嗎?」

王偉南嘆了一口氣,「難道親手把我推到別的女人手裏,你就高興了么?你的筆頭可比你的嘴巴誠實多了,看着讓人心裏開心。」說着鬆開我又從我手裏拿過去簿子。

我結結巴巴地說着:「那個東西——你不能全信的——我以前還瞎編過我和楊洛的事情呢,你不是知道么?」

王偉南神情溫柔地看着我,像是剛生完孩子的母親看向呱呱墜地的嬰兒一般,滿足而自豪。他說道:「我昨天晚上可一字不拉全部看完了。小妖精,你知道苦盡甘來,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嗎?我有好幾次都想把你叫醒,可你睡得太沉了,我沒捨得。幸好有你的這本簿子,不然我真是要等到地老天荒去了,如果在晚年才知道真相,我死都不能瞑目。」說完后,他又摸着我的頭說道,「對不起,我之前一直沒有感覺出來你喜歡我,才會讓你在這裏苦苦等我。」

「誰——誰等你了?」

「那麼媽說你一直在等的城裏章掙大錢的男朋友,不就是我嗎?相愛本來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你為什麼要躲得跟逃瘟疫一樣?」

我垂下眼,誠實地說道:「既然你看了這本簿子,就知道我們倆之間最大的問題是什麼。你是茂源集團的太子爺,我是名聲狼藉的社會敗類,你的父親,你的家庭,你的股東們都不可能容忍我們在一起。」

他沒理我的話,拉着我站起來,說:「走,你跟我來。」

我被他一路牽着,來到了么媽家的後院。現在一百株夾竹桃皆迎著春日美麗綻放,粉紅雪白點綴在蔥蔥鬱郁的綠色當中。小風一吹,花瓣就簌簌地往下掉。王偉南把我帶到之前花田的圍欄的入口。我不知道他的用意,狐疑地看着他。

他站在一片花白的背景中,迎著陽光,一時間竟晃倒了眼睛。他指著一株較為矮小的夾竹桃說道:「小妖精,那時我忙着工作解決問題,你買的那株小傢伙一時沒有照應過來,居然懨懨的,黃了幾片葉子,你很心疼,還記得嗎?」

我點點頭。

他對我笑了笑,然後慢慢的走向花田中央,路過的地方每棵樹上都摘下來好幾片葉子。我看着他還在繼續走着,摘著,想着都是每一棵都是我的心頭肉,不由得一急,「你幹嘛啊?」

他停下來,然後他轉頭,看着我捧着手掌,視線又沿着他走過的地方掃一遍,對我說道:「你看見了嗎?現在夾竹桃不會因為丟了這幾片葉子有任何改變,它們又強壯又龐大,由一株變成了今日的一座花田。丫頭,態勢跟前幾年早已經不一樣。兩年前,它潺潺弱弱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兩年後,它們成簇成團,發展壯大,經過驕陽和風雨的洗禮綻放出更加璀璨的美麗。如果因為害怕失敗,不敢去面對,放棄了嘗試和努力,那我們就永遠體驗不到這經歷過風雨後的心情。」

他看着我,像是看他生命中的一團火。他說:「茂源集團的事情,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它已經在往好的一面發展了,我會為了你堅持。你什麼都不用想,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愛我,聽見了沒?」

他的聲音似是從琴鍵上流出來,在繁華盛開的世界裏不管發出迴響。他說得擲地有聲,又是極盡溫柔。之前我如同被人蒙上了雙眼,迷失在一片黑森林裏,那般倉皇不安又孤獨絕望。可是,我終於觸到了一雙手,等到了一個人,他跟我說別怕,他來帶我走出重重的迷茫。除了握緊這雙手,抱緊這個人,難道我還有別的辦法?

——

後來王偉南又回到了a城,似是比之前更為忙碌,但總是每天雷打不動,一個電話,沒有特別甜蜜的話語,倆人都是絮絮叨叨的聊著各自身邊發生的事情,每天以「小妖精」開頭,「明天再聊」收尾。我倒是再沒有叫過他「燕赤霞」了,這在我的心裏是個很特別的稱呼,但是叫出來就顯得太滑稽了。我有時候叫他「唉」,有時候叫他「王偉南」,王老師也不怎麼叫了,讓人聽起來確實像不倫之戀。

我在鎮醫院的兩年支醫生活結束后,又申請了一年,值得一提的是,沈良留了下來,而且在王偉南走了之後沒有多久,便舉行了婚禮,在婚禮上我笑着問他,「青春不是說走就走的了么?」他也笑笑,「青春好像在昨天就結束了。」

我想想,我的懦弱好像在王偉南走的那一天也結束了。

——

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又過了一年,2014年轉眼就過來了。

凌子和張迎澤研究生也畢業了,他們果然按照約定,如果畢業之後,張迎澤還愛着凌子,凌子就嫁給他。我趕着時間打點了在鎮醫院的一切,趕回去參加了他們的婚禮。

婚禮是在兩頭舉辦的,在張迎澤家那邊略顯的鋪張浪費了些,來了很多人,我後知後覺才發現原來張迎澤也是個富二代,那一天,張迎澤都像是高興壞了似的,凌子攙着她的爸爸向他走過去的時候,這小子居然低下頭在萬眾矚目下偷偷抹眼淚。晚宴結束之後,我看着他們倆個一同進入了洞房,才從凌子身邊離開。

而在凌子家這邊,也就是a城這邊,就低調多了,新郎新娘加起來不超過四十個人,王偉南說要來的,一定要給凌子包個大紅包謝謝他,我說你紅包到就行,人別來了,王偉南也是意識到情況的特殊便沒有過來。後來人散去的差不多,凌子爸爸一直握著張迎澤的手讓他好好照顧凌子,謝謝張迎澤娶她女兒,凌子的媽媽則在一邊抹眼淚。,張迎澤只是拚命的點頭,讓兩老放心,凌子喝着酒,不看他們,偶爾抬頭對我笑笑。結束之後,張迎澤相當善解人意的說:「竹子,我老婆就借你一晚。」我也不客氣,摟着她老婆的肩膀就進了他們的新房。

那個晚上我們聊了很多,你看時間真快,轉眼我們認識都八年了,而且在我人生當中僅有的三次的伴娘經歷當中,便貢獻給她兩回,這輩子我們是分不開了。

我們倆個躺在喜慶的大床上,我問她,「開心嗎?」

她嘴角掛着笑,「開心,」隔了又會兒,又加上了三個字,「也擔心。」

我直接忽略掉她的擔心,又嬉笑着問她,「在那邊的新婚之夜,爽不爽啊。」

凌子笑了笑,「幾晚上了,張迎澤還沒有碰過我,」說的雲淡風輕。

我斂了笑,「你知道他的心思吧,嗯?說到底,你的這個約定本是緩兵之計,以為三年就能讓他忘了你。沒想到張迎澤持久戰打得這麼出色吧,你不要亂想了,你也是不敢碰你替你着想,這輩子你算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凌子注視着柜子上的那個大紅喜字,笑笑,點點頭。

我看着她那張安靜的臉,心裏想着要是想看着我乾兒子出生恐怕還得有一段時間了。不管了,總算邁出了歷史性的一步,結婚了。

不一會凌子笑嘻嘻又跟我說,「你怎麼現在變的又黑又瘦,跟只猴子似的,要不是多年姐妹的份上就不讓你做我伴娘了,醜死了。我看王偉南是瞎了眼,你這樣還迷得不行。」

我手伸到被窩裏,使勁的擰了一下她的小蠻腰,我也笑着說:「我讓你說我丑,我讓你說我丑,」凌子哎呦哎呦的笑着求饒。

等倆人安靜下來,凌子又說,「現在看到你能跟他在一起,我當初可真是衝動對了,」我沒說話,她又繼續,「你知道當初我廢了多大勁才弄到王偉南的電話么,當初去了廣州之後,以前的不重要的聯繫人全弄丟了,問了好多熟人,都不知道,都想放棄了,一想想到你那天哭的,沒敢放,學校實驗醫院上班又忙,後來空出來兩天立馬買票回a城了,找打茂源公司,工作人員又跟我說王偉南去北京出差了,求了好久才把他的聯繫電話給我,我說你家那位可真夠大牌的。一般人還見不了他,這樣等我跟他通上電話都過去二十多天了,我跟他說我是誰,他居然冷酷地說不認識,沒辦法,就把你名字扔出去,他立馬乖的跟孫子似的,你好你好你好,連着說了三聲,」

我笑笑,聽她又繼續,「我問他,你還喜歡竹子么,他說喜歡啊,可堅定了,沒等我開口立馬反過來問我你的地址,我說了之後,他想趕着投胎似的說,不好意思我要打電話定飛機票了,以後再聊,謝謝,」說着凌子便笑出了聲。

我嘴角也掛起了笑,頭朝下滑一點,擱在凌子的肩頭,不自覺地重複著凌子剛剛嘴裏吐出的最後兩個字,「謝謝。」

——

第二天,我又回到了學校,處理我在學校的檔案信息,我領了畢業證書,抱着我那個我又從土裏挖出來的草樹,這會草樹已經四十多公分了,路上不管別人怪異的目光,一直嘴角掛着微笑,去王偉南的家裏。

你看我怎麼走的,又怎麼回來了。

------題外話------

我想我可以把張迎澤和凌子當作主角搞出一個庭院深深,豪門惡鬥的苦情劇出來,一定很有故事性的說,但是算了,姐太累了,況且對豪門恩怨不怎麼感冒。瀟湘好像很流行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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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醫生的絕世魅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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