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用未來換現在（上）

「……自殺？」

「嗯。」

不用再問張正昭什麼，張北已經從系統日誌和主任名錄里看見了死亡人名：

「張勝利」，「張景科」。

「……。」

將人名不斷重複，來回翻看，心臟也隨之微微抽搐，猶如針扎。

在自己記憶里，張景科前些天還在向自己拜年，自己還藉機詢問過張景科未來想法。——作為張家少有的真正善心者，雖然在地宮一事中不起眼，但在外界做了幾次任務后一直挺受歡迎，有不少或被他救下，或受了他指點恩惠的『學生』現在還徘徊在車溝村沒走。

張勝利也差不多，齊趙一直在借著馮建業的口拐彎抹角的想找對方道歉，兔子那已經來了幾波想繼續聘請兩人做帶隊教官的消息。

他記得他當時怎麼回復馮建業來著？

好像說的是：「同事之前一點小誤會沒必要當面道歉，家裡還在過年，這些事等過完年會安排的。」

……看來，安排不了了。

將最後一絲僥倖打醒，張北垂眼，安靜感受著內心中不斷泛起的，綿綿密密的疼。

房間中安靜一片，誰都沒再說話。

良久，張北在心裡道：

『生死是常事。是吧，系統？你有什麼要跟我補充的嗎？』

系統僵硬著低聲下氣：

【復活功能在四級。我是說，有完整身體，想用我復活他們得四級，身體遭破壞程度過高或者有異變的話……得五級。】

張北：『你升級時我簡單看了眼你的升級條件，升三級要九百萬，升四級要九千萬。然後還要完成主線任務家族復興。』

升五級，似乎是可以強制解綁。

【……宿主您這麼厲害，肯定可以很快的！】

沒繼續念升五級的情況條件，張北只是在心裡繼續道：『關於這個，還有其他隱藏條件嗎？』

『有事早說，才好安排。』

【那個，就是跟現在還在建的祭台臨時通道一樣，得有實物輔助。……不然，我先把圖紙給你？】

『好。』

……

花了十幾分鐘和系統聊了會，張北重新將意識放回外界，平靜到彷彿無事發生：

「我知道了，有發喪嗎？」

張瑞環輕聲道:

「各輩族長目前僅是領回屍體，暫時放入地下古樓範圍封存。那一片水域（受古樓影響）能防腐。暫未起靈發喪。」

張北同樣回以輕聲，慢慢道：

「那就，繼續暫不發喪，只把牌位放好，其他的等過些年，穩定了再說。」

張瑞環點頭：「是。」

「他們自殺原因有確認嗎？」

學姐的命格防不了自殺，族中人不到逼不得已的最後時刻，也絕不可能自殺。

張北隱約猜到了原因，但還是想要個確切的答案。

「這段時間地下無相數量一直在急速增加，隨後出現了畫皮（類似被控制的獸潮）集體進攻情況。」

無相和畫皮其實說的是同一種，只是用名字對它們的形態有所區分，初始的無形無狀的那團只能在宮燈照耀下看見的東西被稱為無相，畫皮則指的是無相吞噬扮作某生物后的進階形態。

張北點頭表示了解。

他昏迷之前看過地下戰報：

大概是因為多次偷襲張家人失敗，又不斷遭遇張家人拎著宮燈對它們進行清理和圍剿。

這些無相就逐漸產生了一定畏光性、厭光性和趨光性。

而且開始發現，只要它們佔領一具生物身體，宮燈就無法再困住它們的真身，捲軸對它們的威壓克制也會降到最低。

直到肉身受創死亡，它們重新失去身體。

於是這些無相學會了先行吞噬低靈智生物，化為畫皮后借著生物實體對地下空間內任何有光的地方進行攻擊，破壞各種陣法秘術關閉宮燈。

而張家對此的應對很簡單——殺。

雖然不能使用戰陣戰術以免被無相觀察學習，但畫皮的智商和能力呈現和它穿的皮囊本身情況成正比。

這處地下到底算是封閉空間，生物多樣性也比不過外界那真正的廣袤天地，即便存在些皮糙肉厚的難殺異獸，但對張家人而言，殺起來還不算特別棘手。

殺死畫皮肉身，使它們重新變回無相，再挨個控制、捕捉、封印，最後累積起來統一由捲軸吞噬。

如果有陣線被突破，那就再奪回來。

直到張北要求所有人放棄那部分空間，躲回家族駐地防禦陣法前，地下都一直在打這樣的攻防戰。

。

見張北知道，張瑞環沒再詳細解釋，而是繼續道：

「駐地防禦陣法等級較高，能滿足其實質需求的應當是現在還未出現的『靈氣』。目前一直是靠駐地陣法自行轉化光能電能維持最低運轉。」

這不是陣法本身的強度問題，而是世界當前的限制讓它『營養不良』，只能如此。

就像人喝水吃草根樹皮能勉強保證不死，但水再多終究不是飯。

「一旦畫皮和無相的數量過多，對陣法的衝擊力達到一定限度的時間過長，駐地會自主強行抽取駐地內幾尊和它同等級的鎮族鼎力量做補充，以爆發更強的防護力量，但這期間陣法運轉會出現短暫停滯。」

「發現這一點后，幾位族長便在您的防守決定上，派人守在駐地防守範圍邊緣，時刻清理邊緣區域堆積的無相和畫皮，以免陣法負荷過大……。」

「此前一具身體同一時間只會遭遇一隻無相入侵精神。」

「但這些更高等的個體會暫時借用低級畫皮身體，並用畫皮析出的原無相做掩護，繼續躲在留下的屍體內，除非用火將屍體燒至只剩骨架。」

「如果屍體疊加，還會藉此避過宮燈光芒進行轉移。」

由於是防守狀態，張家對無相的進化情況了解難免會出現延遲，無法及時察覺，那個時候也不知道畫皮又出現了新的變異個體。

「景科和勝利殺死一具畫皮時，沒發現還有更高等的存在躲在屍體當中。二人繼續與四周其他畫皮廝殺時無意接觸了這屍體，被它們趁機侵入。而動作失誤下被卷出陣法防禦範圍，之後疑似無法抵擋精神入侵，在周圍族人發現情況試圖營救時，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