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行兇

陳學話語冰冷，只要裴青說句話，他就先去把苗華堂安排了。

裴青搖搖頭：「不用，一個小丑而已。」

陳學點頭，對著林管事招呼道：「沒事，去戲班子吧。」

林掌柜之所以跑出一里地，提前報信，就是害怕苗華堂壞事，影響戲班子三十多號人的生計。

昨晚，孟華苓眼睛里全是自己，說到苗華堂的時候，只是說一直把他當師兄而已。

林管事一路小跑跟著黃包車。

戲班子門口，蹲著一個人，頂著兩個黑眼圈，看起來是很久沒睡覺了。

這人正是苗華堂，一看見孟華苓就從地上竄了起來，還沒有張嘴，就被幾個年輕人按住了。

捂著嘴拖走了。

這些人是林管事安排的，專門看著苗華堂。

等到裴青等人下車，苗華堂被拖拽了很遠。

孟華苓站在裴青身邊，好奇的問道：「青哥兒？那是什麼人？怎麼被拖走了。」

裴青挽著孟華苓的手，輕聲道：「不相干的人。」

一行人走進戲班子，林掌柜親自感受著大洋的重量，笑得合不攏嘴。

孟華苓挽著裴青的手，坐在這些熟悉的人面前，臉羞紅，但是也沒有逃避。

「林管事，過幾天我們就要走，你差人去多買點肉和菜，好好的辦一場，這裡怎麼說也是華苓的娘家不是？」

「錢我另外給，不要省錢……」

裴青的意思，辦一場出閣嫁女宴會。

林班主點頭，對著戲班子說了這個消息，戲班子所有人都喜氣洋洋。

陳學拿出來了，昨天早早就準備好的紅封。

「來，大傢伙，我家少爺夫人，給各位的見面禮，人人有份兒。」

這一幕，裴青一年多以前，在管家戲班子做過。

一個兩塊大洋，討個喜頭。

戲班子的人排著隊領錢，對著裴青說上幾句祝福的吉祥話。

只是從長命百歲，壽比南山，大富大貴變成了，早生貴子，白頭偕老，舉案齊眉，夫妻同心而已。

孟華苓看著院子里的熱鬧，也是歡喜中帶有幾分羞澀。

幾個戲班子的大媽，走到孟華苓身邊。

「華苓，你這算是有了個好去處，不過還是有些話，要給你提提醒兒。」

「我們戲班子的姑娘，份兒低，別和人家爭，多攢點錢……」

幾個長輩也是好意，因為戲班子的姑娘給人做姨太太基本沒有幾個落得好的。

不如攢點錢，才是實在的。

孟華苓笑著謝過好意，她知道這些話，在她這裡不起作用。

青哥兒是戲班子出來的，是一樣的，不會看不起她。

而且，她和陳學聽了，裴青就她一個女人，她也用不著和誰爭。

就算以後有後來的，她也是大老婆，天然對後來的有壓制力。

林班主辦事效率很高，開了箱子，拿了十幾個大洋，就差人去採買去了。

很快，菜和酒都買回來了，后廚的油香味勾人得很。

戲班子的孩子，許久沒有見過葷腥了，一個個吞咽著口水。

不止小孩子，大人也這樣。

院子里各屋的桌子板凳全部整齊的擺放好了，就等著上菜了。

中午時候，一道道菜，終於上桌了。

林管事對著一個小夥子交代了幾句。

小夥子去后廚，要了把泛著油光的菜，一樣挑了幾種，送到了後院柴房。

柴房外面是四個戲班子的年輕人。

剛剛就是他們把苗華堂給弄走了。

苗華堂無力的躺在一堆稻草上，整個人生無可戀。

送菜的小夥子來到柴房面前：「哥幾個，前院舉辦婚宴，你們吃不上，班主讓我給你們送來。」

「不過你們有差事在身上，所以不能喝酒。」

幾個年輕人聞著油香味，忍不住吞咽著口水：「有肉吃就行了，不用什麼酒。」

送菜的放下菜，看了一眼柴房，笑著走了。

裡面的苗華堂聽見婚宴兩字，眼睛都紅了。

「華苓……」

宴會的主角，裴青和孟華苓坐著主桌，戲班子幾個老師傅作陪。

裴青舉起酒杯：「幾位老師傅，我敬你們一杯！」

裴青一口喝盡，幾個老師傅也跟著舉杯。

孟華苓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完全沒有發現，苗華堂不見了。

是那個小時候，宴會酒席接近尾聲。

突然傳來了一陣追逐之聲。

「站住！」

「別跑！」

一道身影，慌亂的跑到了酒席里，把桌子板凳撞得歪歪斜斜，湯湯水水濺了周圍人一身。

見到異況，裴青起身把孟華苓攬入懷中，陳學擋在裴青面前。

搗亂的人，很快就被人抓住了，按在了桌子上。

看見來人，林班主臉上一白，是苗華堂。

「你們幾個怎麼辦事的？看個人都看不住……」

幾個年輕人委屈的說道：「班主，他在裡面拿頭撞牆……看著嚇人……」

「華苓……」

孟華苓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探著頭看了一下，看見了狼狽的苗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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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

苗華堂被按在桌子上，臉都變形了，紅著眼睛道：「我聽說你辦婚宴，我過來敬你一杯酒……」

「我是你師兄，想敬你一杯酒，這些人不知道為什麼，要抓我。」

林班主臉色難看的看著裴青。

裴青看向孟華苓，孟華苓詢問道：「讓他敬一杯酒？」

裴青同意：「好，我替你喝。」

裴青拿著一壺酒，兩個杯子走到苗華堂面前：「放開他。」

苗華堂被放開，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裴青，目露凶光。

有所察覺的裴青暗中防備，主動倒酒：「你是華苓師兄，華苓一直把你當大哥，我做妹夫的敬你一杯。」

苗華堂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點點頭：「好啊。」

說著拿起了酒杯：「我們一起喝。」

這個苗華堂意圖太明顯了，一隻手舉杯，一隻手藏在懷裡。

裴青點頭：「好，喝。」

裴青舉杯仰頭準備喝酒，苗華堂手裡握著一把尖銳的鑿子，對著裴青胸口就捅了過來。

「少爺小心！」有功夫在身的陳學第一時間看到。

孟華苓被嚇到了，林班主等人也一樣。

就在眾人以為悲劇要發生的時候，裴青另一隻手如同長了眼睛一樣。

側身的同時，抓住了苗華堂的手，往前一拉將人拉到身前，一肘打在苗華堂下頜。

這一擊力道很足，苗華堂眼睛一翻，手裡的尖頭鑿子也落到了裴青手裡。

抬腳一腳將其踹倒在地，將奪過來的鑿子釘在桌面上。

這鑿子是戲班子平日里做道具用的，道具多是木頭和紙漿做的，所以做木工的鑿子，戲班子里也備的有。

平日里就和原材料一起放在柴房。

陳學也跑了過來，問道：「少爺，沒事吧？」

裴青搖搖頭。

孟華苓驚慌的來到裴青身邊，一頭栽了進來。

眼淚止不住的掉：「嗚嗚……青哥兒……」

苗華堂剛剛可是要和她敬酒，但是裴青攔住了。

如果剛剛是她，她可能已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