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妖孽

只是他低估了裴青的學習能力。

有著常人四十倍的學習能力的裴青有多恐怖，過目不忘只是基本功。

看過一遍的東西，他就不會忘。

雖然陳識示範的時候，刻意的提快了速度，但是在裴青依舊看的清清楚楚。

再加上了二十多種拳法腿法打底，把這些動作復刻一遍，這對裴青來說很簡單。

「好。」

裴青先照著陳識使用八斬刀的套路，試了一遍，然後又接過陳識手裡的白蠟棍。

六點半棍的要訣，是控制身前棍子範圍內的兩個半圓。

六點半棍，也是為了這個半圓服務，只要控制好半圓，就可以進退自如。

裴青再度復刻了，陳識師範的套路。

起手標龍棍，隨後兩儀棍，上挑，左右遮攔，最後是防守的半式棍法，美人撐船。

「這個棍法如何？」

陳識被驚到了，如果裴青說的是真的，之前沒有學過詠春，那這就是妖孽。

陳識拿起茶杯，喝茶掩蓋自己的驚訝，強行犟嘴說道。

「一般，看看拳法。」

裴青放下棍子，打起了詠春的基本拳，小念頭，然後是橋手，還有詠春的要訣，攤，膀，伏。

一招一式都是按照陳識的動作復刻后，調整成合適自己的動作打出來。

陳識忍不住點頭，但是還是不服氣的說道：「打得好，不一定用得好。」

裴青也算是看出了，陳識不由說實話，就反擊道：「打的好看的叫做花拳，綉腿，這兩門功夫我不會。」

陳識有些尷尬，立馬說起了詠春：

「我們詠春，還有一門功夫，叫做粘手，太極裡面也有，主要是感知勁力的運動，從而先敵一步。」

陳識說著，挽起袖子，走到裴青面前。

「來，我只示範一次。」

裴青伸出手，和陳識的手抵在一起。

「用你的手打我!」

裴青當即使出了剛剛學的詠春拳，打向陳識，只是剛剛起手，就被陳識攔了下來。

「現在我打你！」說著陳識出拳打向裴青，裴青側身一擋，雖然反應過來了。

但是是在陳識出拳后，才攔下來的。

之前陳識是在裴青出手前，先一步動手的。

「懂了嗎？」

裴青明白了，就是感知對手的動作先一步動手。

「明白了，這門功夫，需要是眼力好經驗，最後才是粘手對吧？」

陳識點點頭，然後說道：「我們詠春，還有最後一點東西。」

「寸拳，方寸之間，爆發出長距離揮拳的力量。」

寸拳並不是詠春獨家的，許多門派都有，只是不怎麼看重。

反倒是後世李小龍的截拳道，發揚光大了寸拳，不過李小龍也是詠春門人。

十幾分鐘以後，陳學帶著飯盒子回來了。

然而院子里只有裴青一個人。

「少爺，陳識不答應？」看見只有裴青一個人，陳學以為沒有談妥。

裴青笑笑：「談好了，已經學完了。」

「啊？少爺你學東西越來越快了，我之前還以為是那些師傅藏招，沒想到是少爺你……」

「我火急火燎的跑回來，就是想看看，這詠春拳到底是什麼拳法。」

「聽著挺秀氣的，之前也沒聽過。」

陳學只是想看一下，他作為一個北方人，聽都沒有聽過詠春拳的名字。

裴青見狀介紹到：「詠春拳，相傳是五枚師太所創，後來教給了嚴詠春，就叫做詠春拳。」

「是南方的一個小拳種，一代也就三五個人，你沒聽說過也正常。」

「師太？還真是女人練得拳法？」聽到果真如同自己所想一樣，陳學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麼看不起詠春？還是看不起女人？」

面對裴青的質問，陳學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不是這個意思，少爺，我只是覺得……有些那個。」

裴青來自於後世二十一世紀，從小被灌輸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的思想。

陳學則是民國時期的人，思想還是老一輩的觀念，認為女人除了生孩子以外，就是用來玩的。

所以聽到裴青說，詠春拳的祖師爺是一個女人一以後難免有些輕視。

只是礙於裴青在，才沒有說出心裡話。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要是看不起詠春，可以去找陳識試試，試過了你就知道了。」

陳學聞言有些慫了，打開了桌子上的食盒，把裡面的湯和菜端了出來。

盒子是廣州館子的，用完了館子裡面夥計會派人來取。

招呼著裴青趁熱：「少爺，趁熱吃。」

裴青坐下，本來想著留陳識吃飯，特意去廣州館子買的飯，結果陳識走了。

現在這廣式風味，只能裴青和陳學兩人品嘗了。

「少爺，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八極拳不如詠春？」

吃著飯，陳學突然問道。

裴青看了陳學一眼：「何以見得？」

陳學有些不服氣的說道：「你剛剛讓我去找陳識，就好像我一定會輸一樣。」

不是裴青看不起陳學，他和陳識雖然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功夫差多了。

裴青喝了一口味道清淡的湯：「我不是看不起八極拳。」

「我只是說你打不過陳識，不信你可以找個時間去試試。」

「詠春和八極拳沒有高低，但是人有，陳學，你覺得你的八極拳和李書文如何？」

陳學啞口無言，神槍李書文，可是現在公認的八極拳大宗師。

神槍的名號不是吹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剛拳無二打，一般人在李書文面前，走不過兩招。

「少爺，你說笑了，我怎麼和李老爺子比。不過你說那創立詠春拳的五枚師太，和李老爺子比如何？」

裴青白了陳學一眼：「都不是一個時代的人怎麼比？要不晚上你給師太上炷香，讓她老人家過來親自和你說。」

「或者，過段時間，我們去滄州，拜訪一下李老爺子，你當面問問？」

這兩種方法，陳學都不敢嘗試，只能尷尬的笑笑：「少爺，這廣州菜雖然淡淡了一點，但是這鮮味兒挺足的。」

陳識走出趙家大院，就一路上被人跟著，直到回到他下榻的酒店，這家酒店是洋人開的。

收費很貴，一般的地痞流氓，官府爪牙都不會過來找事兒。

算是落得一個清靜和安全。

陳識走進酒店以後，跟著的人馬上回去報信兒去了。

陳識握著刀，躺在床上，想著今天自己接觸的兩人，一個是天津武行的頭牌，鄭山傲。

一個是來歷神秘，多智近妖，天賦過人的妖孽裴青。

這兩個人他只能信一個。

第二天，天津起士林。

思考了一晚以後，陳識給出了他的答案。

對面坐著鄭山傲，翹著二郎腿等待著陳識得回答：「考慮好了？」

陳識歉意的笑笑：「揚名，開館教徒，不教真的。」

聞言，鄭山傲臉色一變，譏諷道：「起士林的麵包不花錢，這是天津街面上唯一的便宜事兒。」

鄭山傲的意思是說，不答應他的條件，他就不會讓陳識在天津開武館。

沒這種便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