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門
時翊穿過長長的房廊來到中央大殿上。
他徐步走向前方寬大椅子處，踏上幾節台階站在椅子前，大手把披風拉向一邊霸氣坐下。
小川跟在時翊的身後，此時站在椅子的一側。
底下一眾人看見時翊坐下時，紛紛單腿跪地抱拳異口同聲道:「參見閣主。」
他們都是清一色黑色勁裝，一排排整齊劃一。
時翊半個身體倚靠在扶手上，一邊撥弄著扳指，一邊微微抬頭掃一眼彎腰的眾人。
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小動作，只是帶著慵懶的口氣道:「起來吧！」
眾人聽見這三個字一致起身，時翊沒有開口說話，他們自然也不問就這麼站定。
十個呼吸之後，時翊坐正身體理了理衣服，起身從高處踱步到眾人的面前。
他打量著這些面無表情的人。
時翊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和之前與慕文南說話是完全不同的語氣。
時翊面上雖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但他的語氣可就不是春風模樣，反而透露出寒冷的感覺，他緩緩道:
「本座有要事出遠門，閣中一切事務由慕長老全權處理，任何人不由得有異議。」
時翊說到一半時停頓了下，眼神凌厲的掃過所有人的面孔，加重語氣道:「違令者-死！」
他說完轉身踏上台階往椅子處走去。
身後傳來眾人統一的的回答:「是。」
時翊重新坐在椅子上，這次是整個人都半躺在上面，雙目輕闔，手指還是一如既往的摩挲扳指。
底下的人看著時翊的模樣，沒有交頭接耳，沒有小聲討論。
整個大殿上靜謐無聲，彷彿時間在此刻停滯，只有輕不可聞的呼吸聲在空中交織。
當眾人一直認為時翊睡著時，他突然出聲，帶著慵懶又磁性的嗓音道:「對了，閣中的三條規矩都還記得吧！」
「回閣主，記得。」眾人聽見時翊的話，立即回神並回答。
時翊聽見屬下們一致的聲音，緩緩睜開雙眸，轉頭面向眾人。
只見他眯著眸子盯著他們看，突然他看見第二排中的第三個人時，那雙平靜的桃花眼瞬間一亮。
時翊偏過頭，仔細打量著他，那人也感覺到了時翊的目光，不由得有些瑟瑟發抖。
時翊對著那人冒出一句:「你，上前來。」
那人抬頭小心翼翼看一眼時翊，又快速低頭。
他低垂著眉眼微微彎腰走上前，在台階處停下。
時翊挑眉看著眼前之人儼然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想笑。
片刻后，他收斂了臉上的神情，語氣慵懶道:「把頭抬起來。」
那人咽了一口口水，緩緩抬起頭，他不明白時翊想做什麼。
但想起時翊之前非要拉著長得好看的男子陪他練劍，心裡不由得有些打鼓。
他一邊抬頭看向時翊，一邊又控制不住的亂想，完了完了，閣主不會是想要收我做寵侍吧？
要真是這樣，我豈不是要學會服侍閣主？
不等他繼續想著心裡的小九九，時翊安已經大步來到他的身前。
時翊眼睛盯著他看了片刻，還一本正經的點評道:「模樣還算可以，但還是，，，，」說到一半搖頭。
他又把視線放在那些一動不動的人身上，一邊看一邊搖頭。
小川這時在一旁悄聲嘀咕:「還沒有小川好看呢！」
時翊側眸看著身旁的人，隨口一問:「叫什麼名字？」
「回閣主，屬下叫木白。」
時翊沒有作過多表情只是擺手讓他回去。
木白轉身瞬間長呼一口氣，回到原地重新站好。
時翊視線掃過身前站在兩邊的眾人，邁著步伐走向大殿外。
小川亦步亦趨的跟在時翊身後，一同走出大殿。
站著的眾人轉身面向時翊的背影彎腰拱手道:「恭送閣主。」
時翊一邊走一邊對著阿七吩咐道:「小川，去收拾行李。」
小川拱手回答:「是，閣主。」
時翊又來到慕文南的屋裡，他一進屋就看見慕文南在喝酒。
他在慕文南的另一側落座，他剛坐下慕文南就開口說話:「閣主準備好了？」
時翊面色平靜點頭，他看著慕文南動了動嘴巴正想說些什麼，這時小川的聲音傳來:「閣主，小川收拾好了。」
時翊聞言側身看了一眼門外站著的小川。
慕文南看著他們二人，喝一口杯里的酒後放下手裡的酒杯，慈祥的看著時翊緩緩開口:「閣主，既然準備好了就去吧！」
時翊面上浮出一抹淺笑，語氣輕快道:「慕叔，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慕文南目光透過時翊看著屋外的天地，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片刻后他望著時翊語重心長道:「閣主，出門在外，萬事小心。」
時翊看著慕文南的模樣，難得笑出聲，他緩緩道:「我可是天下的最大殺手組織的頭兒，誰能傷我？」
站在門外的小川聽見時翊的笑聲，面上也是跟著高興。
在他的印象中時翊只有面對慕文南時才會這般像個孩子一般，對其他人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慕文南看著眼前的少年郎，他的模樣與那人的模樣重疊。
心裡忍不住默默說著，家主，你的兒子如今已經是個大人了，你說希望他開心的成長，現在的他應該是你所期待的吧。
他輕嘆一聲道:「好了，閣主該出發了，記得多帶點厚的衣物。」
時翊想到一件事，面上有些猶豫，慕文南看著他這模樣，不由得疑惑問道:「閣主，還有什麼事嗎？」
時翊糾結了一瞬，還是想把心裡的疑問說出來:「慕叔，我，，，」
慕文南看他表情，面色不解的望著時翊。
「閣主，還有什麼問題嗎？」
時翊見慕文南的模樣，深呼吸調整情緒道:「沒事。」
慕文南聽時翊這話，面上雖是疑惑，但也沒有再追問。
慕文南望著時翊的神情，總覺得他心裡有問題。
但他自己不說，自己也不好開口問。
此時慕文南心裡在想著另一件事，心裡暗自祈禱，希望這一天永遠不會發生。
這時時予安也來到門外。
慕文南抬頭便看見時予安，他面上帶笑向她招手:「予安，進來。」
時予安抬腳緩緩走進屋內。
她走到慕文南和時翊的身側，雙手交疊於腹部，雙腿微彎曲甜甜喚道:「慕叔，哥哥。」
時翊側身看著他，語氣輕柔問道:「都收拾好了？」
時予安笑著點頭:「都好了，哥哥我們何時可以出發？」
慕文南見她這般著急的模樣，故意板著一張臉打趣道:「怎麼，你就這麼想出門啊，不想和我這個糟老頭子多待一會兒？」
時翊則是輕輕搖頭，自顧自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喝一口。
時予安眼睛轉動，走到慕文南身後，雙手搭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按著。
她微微向前偏頭看向慕文南的臉，帶著撒嬌語氣道:
「慕叔，您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是老頭呢？」
「予安怎麼會不想和您多待呢！予安只是和哥哥去外面玩一圈，玩夠了就回來了。」
「到時候給您帶些有趣的稀奇玩意兒，怎麼樣？」
慕文南本就是存心逗逗她。
他抬手拍拍時予安的手背囑咐道:「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回來時慕叔要看見你瘦了，可是會生氣的。」
時翊見他們二人聊的差不多了，和慕文南告別後就帶著小川和時予安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