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年匆匆

「李大夫，奴家的胸口總是隱隱作痛，你來給我看看呢」

「李大夫，人家夜裡夜裡做夢總是夢到你，這是什麼病啊」

「李大夫，你幹嘛總是摸著人家的手啊.........怪不好意思的」

豐林縣回春堂內，一個容貌俊秀的年輕人坐在診桌前，旁邊圍了好幾個美艷女子，使勁往年輕人身上擠。

看著眼前的鶯鶯燕燕，李長生大喊一聲：「都給我安靜，一個一個來」

在女人們嬌羞的眼神中，李長生一個個完成了診治，剛剛一個個熱情似火的女人，轉瞬間變得羞羞答答！

「今日結束，明日再來」李長生對著眼前的鶯鶯燕燕說道，女人們似乎還有些不舍，但是一個個離去，回春堂內很快就靜了下來。

裝好門板，熄滅蠟燭，李長生就向著院後走去，後院正房的燈亮著，時不時還傳出幾聲咳嗽聲。

李長生趕緊走進去，掀開門帘，一個面容蒼老的老者正躺在床上，李長生趕忙上前，將老者攙起，輕撫老者後背！

「李老，你怎麼樣了？」李長生問道

「咳.........咳咳，長生啊，我的日子不多了，這回春堂啊，往後還要你來照看」老者吃力的說道。

「不會的李老，您一輩子救治了那麼多人，一定能好起來的，再活個三五十年」李長生安慰道

「長生啊，你不用安慰我了，能活到今天，我已經知足了，要不是你，五年前我已經死了，夠了夠了」老者說話越發吃力。

看著老者憔悴的臉龐，李長生的思緒飄回到了五年前那一天。

那天他剛到達豐林鎮，正在四處尋找招聘學徒的醫館，在經過回春堂的時候，發現這位老人正雙目無神地蹲在回春堂前，回春堂前一片狼藉！

詢問了周圍人，李長生知道了事情原委，老人名叫李時，在這條街開了幾十年醫館了，可是攤上了一個爛賭的兒子，敗光了家產不說，更是欠下了一屁股賬，他兒子不知道跑哪裡了，那些要債的人就來這裡搶東西！！現在回春堂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看到老人失魂落魄的模樣，李長生心中有些觸動，一輩子的寄託被人破壞，唯一的兒子是個敗家子，或許今天過後，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回春堂，陰曹地府也多了一條孤魂野鬼！

片刻之後，李長生下定了決心，來到老者面前，將他攙了起來，問道「老人家，回春堂還招人嗎？」

似乎還沒有從恍惚中清醒過來，老人看著李長生問道：「什麼？」

「我說，老人家，回春堂還招不招人了，我不要工錢，只要管飯就行」李長生重複了一次

「招招招，有工錢有工錢」

老人立刻反應過來，緊緊抓著李長生的衣袖，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就這樣，李長生留了下來，將回春堂的牌子重新立了起來。

五年下來，李長生的醫術也算小有所成，不說妙手回春，一般街坊的疑難雜症卻也不在話下。

五年過去，曾經略顯青澀的少年，也長成了風度翩翩的青年，醫館里的女患者也多了起來，不是頭疼就是腦熱，幾年下來，李長生對這種場景早已面色如常！

他和李時名為主顧，實則已如親人，近兩年李時的身體愈發不好，也是李長生在悉心照顧！

如今看來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長........長生」老人的呼喊打斷了李長生的回憶

「長生，這些年來多虧了你，沒有你，我這把老骨頭估計早就死了，回春堂也早就煙消雲散。我走後，回春堂就交給你了，不過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放不下」李時懇切地說道

「李老你說吧，有什麼事我能做到，一定會做到的」李長生看著李老說道

「我....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希望你......你以後能幫襯他一下」

李長生很想說，那個敗家的兒子死了就算了，但是看到李老懇切的臉龐，卻又怎麼都開不了口，他知道，那是這位老人最後的執念！

即使那個人從未盡孝，即使那個人曾經差點將老人害死，這個老人在彌留之際，依然放不下他！

「我答應你，如果以後他還出現在豐林縣，我會幫他的」李長生回道！

聽到李長生的話，老人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最後的一絲執念也消失殆盡！

李長生感覺到那隻抓著自己手臂的手，鬆開了，他知道，老人走了！

看著老人緊閉的雙眼，李長生忽然一股巨大的孤獨感襲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是第一個親近之人與自己分別！而且可以預料的是，這絕對不是最後一次！

自己雖然長生了，但是自己註定只能是孤家寡人，自己相識的人，總有一天會離去！

那我自己在這個世界算什麼呢？一個無人知曉的幽靈？

李長生一時間陷入了深深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