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沒有選擇的選擇

「真正的散修.....」

李長生輕聲重複著左春秋的話語，這個回答，確實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渴望內心的平靜與超脫，追求無拘無束的自由，這是真正的散修」

「你看似無所求，但是心中真正所求的，比任何都要大，那是超脫凡人、超越修士、乃至超脫於整個世界的無拘無束」

「但也正因如此，你心中對很多事都留待著一份寬容與理解」

「你交友不多，但是待人以誠，對於凡人，你保持著溫柔和耐心，當初那兩人當街爭鬥，攻擊向你襲去的時候，你選擇化解而不是避開或者反擊」

「你生活平靜單一，身邊只有一仆一獸，除了在洞府中，去的最多的便只有城中各酒樓，也只是嘗下其中美食」

「你有所求，但又對很多事情無所求」

聽到這裡，李長生才明白，原來自己早已在對方的視線中。當初自己隱約察覺到了某種異樣感，但是由於太過匆匆且事後毫無痕迹，他也逐漸忽略了這件事，原來很多事情早有預兆

「現在，你知道我為何要見你了吧？」

左春秋的話語在李長生的腦海中回蕩不休，一字字一句句，在他腦海中激蕩不已，一個看似瘋狂但又唯一的答案出現在他心中。

「你.......想讓我成為春秋城下一任城主？」

聽到李長生仍舊帶著一絲不確定的回答，左春秋笑了，隨後說道：

「是，我要讓你成為春秋城城主」

「若你能夠進階化神，成為新的城主，或許不會對春秋城有什麼改變，但是能夠沒有改變已經是最好的了」

「春秋城需要這樣一位城主」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清晰明了，一位即將隕落的霸主，在為自己挑選一位繼承人，來讓自己的事業與信念維持下去。

「若說您孤身一人，倒也可以理解，但是您的兒子修為更高，無論如何去選，都應該是他才對」

李長生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左凌霄修為更高，並且是對方獨子，有這種機會也應該先給對方才對。

「凌霄啊.......」

談及自己的獨子，左春秋語氣多了一些感慨。

「凌霄是我的兒子，但也正因如此，他一生都被限制在這個身份里，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天資不夠」

說到這裡，左春秋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李長生，看的他心裡毛毛的。

『他看出什麼來了？』

一位元嬰後期的修士都被說成天資不足，而現在對方找到了自己，不禁讓李長生聯想，正所謂人老成精，面對這樣一位老精，李長生有一種底褲都被看穿的感覺。

「呵呵，你不用慌，不就是秘密嗎，修行到這個地步，誰又沒幾個秘密呢？」

「更何況你的秘密越多、實力越強，就越容易從那個地方走出來」

李長生察覺到了話語里隱藏的東西，連忙問道：

「那個地方....出來......，難道還有隕落的風險？」

聽到這話，左春秋用哭笑不得的語氣說道：

「怎麼，難道你以為化神期是街邊的大白菜，誰想成就能成了？」

「你去外面喊一句，有一個進階化神的機會，成功率是十死無生，看看會有多少修士搶破了頭要去」

「確實如此，但是您既然已經觀察我這麼久就，應該也明白，我這人一向貪生怕死，機會難得，但是我也不想真的去搏一個十死無生的機會」

李長生說道，化神雖然誘人，但是真正握在手裡的才叫機會，白白送死只是莽夫。

左春秋咧嘴一笑，開口說道：

「我自然知道你的性格，也知道你是為了安全才留在春秋城，更明白若是給你時間，化神可能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但是我沒有時間了，而且你以為我讓小木去請你，是想要專門聽你的意見的嗎？」

左春秋的神情依舊和善，但是當這句說出之時，一股肅殺厚重的氛圍瀰漫在李長生周身，李長生覺得自己被一種莫大的恐怖盯上了，這種感覺遠超他之前感受過的一切。

除掉霧隱山脈那具死去的屍體，一位活著的化神後期修士，是他親身經歷過的最強者，獅子再老，也是吃人的猛獸，左春秋再蒼老，他此刻也能輕易捏死李長生。

一切都是真的，他對李長生的選擇是真的，他想讓李長生成為春秋城主也是真的，但是這一切是要他成功進階化神之後，才能作數，哪怕這個進階化神的機會十死無生。

當左春秋做出決定那一刻，一切就已經確定了。

李長生還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