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老奸，馬老滑
我蹲下來，仔細看那隻手。
雖然老光棍爺爺的兩隻手也不見了，但我肯定這隻手絕對不是他的。
老光棍爺爺時刻為做《奇棺寶鑒》上的棺材準備著，經常做一些細緻的雕工，手保保養的非常好，比一般年輕人的手還要潤澤。
而眼前的這雙手，上面布滿了老繭，指甲縫裡全是黑乎乎的泥。
更詭異的是，他五根手指的指甲縫裡，都有著非常纖細的白毛。
像是羊毛，但比羊毛要短，透明度還要高。
我腦海中突然蹦出來一個詞，白毛殭屍！
瞬間，嚇得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看來，有人先我們一步，去開棺了。
不過，對方似乎並沒有打開，反倒斷了手。
我們得加快步伐了，無論如何，都要搶在對方前面開棺，財神不能輸！」霍爺看著地上血淋淋的斷手，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似乎對這種血腥的畫面，早已習以為常了。
開棺！
我猛然意識到，爺爺可能就是被他們逼著開關，失去雙手的！
剎那間，恨意直衝大腦，我恨不得立刻和這姓霍的狗東西拚命。
「呵呵，年輕人，第一次見到這東西，被嚇到了吧？
其實我第一次見到這種血腥的玩意兒，還不如你，都被嚇尿了。
習慣就好了。
在古墓中見到的東西，可不一定是真實的。
我記得十年前，我在一處隋唐時期的古墓里見到了一個女人，以為是遇到了大粽子，開火就打，到了跟前一看，竟是一個價值連城的彩俑。
被我打的稀巴爛。
腸子都毀青了！」老皮子突然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
我緩緩站了起來，用感激的目光對他點了點頭。
老皮子這番話聽起來驢唇不對馬嘴，實則是在點我，也救了我。
他似乎看出來我要對霍爺下手，講的那件事，是在告訴我沒有真憑實據，不要做決斷。
在這種情況下，我要真動了手，吃虧的肯定是我。
這可是暗無天日的古墓，姓霍的就算把我弄死，也沒人知道。
那這段話里，也蘊含著一些提醒性的信息。
特別是開火那兩個字。
應該是告訴我，霍爺那伙人手裡，有能開火的硬傢伙。
至於說我是被嚇到了，完全是為我剛剛的失態找了個合理的借口。
人老奸，馬老滑，這話果然不錯。
「哥們兒，以後見的多了，就習以為常了！
想吐的話，就吐出來，吐著吐著就習慣了！」一旁的路狗子也拍著我的後背，沒心沒肺的說道。
霍爺只是瞥了我一眼，就催促著大家繼續往裡走。
霍爺的人帶路，走得很快，遇到岔路根本不思考。
顯然，他們不是第一次來了，已經熟門熟路了。
更讓我確定，害死爺爺的兇手，就是霍爺這夥人。
霍爺催的太緊了，這裡的光線又昏暗，我根本來不及細看周圍的環境。
足足走了十幾分鐘，前面竟也出現了亮光，有了人。
霍爺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對面的手電筒光也對著我們照來，強光刺激下，眼前白花花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只能被動的跟著霍爺的人往前走。
等到了跟前，才發現面前擺著一口巨大的七絕棺，足足有一米五的高度。
棺材前，站著七八個人，其中還有一個白皮膚、藍眼睛的外國人。
除了那老外，最招眼的，就是一個年輕人。
他年紀和我差不多，一米八左右的個頭，很瘦，面容清秀。
右手戴著一個特殊手套。
手套五指分明，指尖上有五根小拇指粗細的利爪，仿若大型肉食性猛獸的利爪。
「那個老外叫摩根先生，就是他和財神打了賭，誰先開了這口七絕棺，就算是贏了！
看到那個年輕人沒有？
此人是個精通機關的高手，叫墨城，是摩根先生請來的。
他手裡的那副手套可了不得，爪尖是十五年以上的老雞蹬子做的，不僅鋒利異常，堅硬如鐵，還能避邪。
據說，這東西連千年大粽子的都能撕開。
是件寶貝！」一旁的路狗子似乎是為了顯擺自己的見識，在我耳旁叨叨著。
「那豈不是往人身上一戳，就是五個血窟窿？」我目光緊盯著墨城那隻雞蹬子手套，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道。
「那當然了，這玩意兒可是厲害的狠，別說血窟窿，開膛破肚，掏心掏肺都是輕而易舉！」路狗子又說道。
我之所以一直盯著那隻手套，就是因為老光棍爺爺胸口上的血窟窿。
當初馮龍給我屍檢報告時就說過，血窟窿是手指戳出來的。
我當時一直在想，正常人想要透過衣服，在人的身上戳出血窟窿是不可能的。
或許，這隻雞蹬子手套就是兇器。
我腦海中不斷琢磨著。
那個叫摩根的和財神起了賭局，摩根又請了精通機關墨城。
而財神最先請的人，可能就是老光棍爺爺。
如此，老光棍爺爺就與墨城站在了對立面。
有了發生衝突的先決條件。
爺爺雙手雖然沒了，但致命傷就是胸口的血窟窿和毒素。
或許，墨城也是兇手之一。
事情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料。
我暗暗告誡自己，在沒有搞清楚真相之前，絕不能再衝動了。
只有查清一切，才能將迫害過老光棍爺爺的兇手都揪出來，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大家好，我叫趙發達，開了一家叫博古齋的小店，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繫！多多關照！」這時，老外摩根身邊，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屁顛屁顛跑了過來，給我們三個人都發了一張名片。
我都有點無語了，這傢伙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我們完全站在對立面，他竟跑過來給我們送名片，真不知道他搞什麼鬼。
但出於禮貌，我還是將名片裝進了口袋裡。
霍陰陽卻和那個叫摩根的老外相互對視起來。
雙方手下也都將手伸進了懷裡，擺出一副隨時都會火拚的樣子。
他們都帶著能開火的硬傢伙。
我並沒怕，反倒巴不得他們能打起來。
都是挖墳掘墓的，沒一個好玩意兒，死光了才好。
「霍，我們沒有必要的劍拔弩張，
不如我們雙方各三次機會，誰打開就算誰贏，好不好？」老外摩根突然笑了，對霍爺問道。
「誰先來？」霍爺並未直接答應，對他問道。
「就讓你們先來好了！」老外摩根故作大方的攤了攤手，說道。
「好！」霍爺答應后，向我走了過來。
他肯定是來逼我開棺的，我暗皺眉頭，大腦飛速運轉，想著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