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幽靈船
我們都在盯著逐步放大靠近的火光。
當火光臨近，依稀看到船的輪廓時，對岸的整排火瞬間熄滅，連月光彷彿都受到了影響，不再那麼明亮了。
黑暗中，船上的火光格外明顯，逐漸靠近的同時，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火光是一個燈籠，被一個白衣長發的人提在手裡。
那人站在船頭上，看不清男女。
船篷整體成長方體，如同一口漂浮在水面的棺材。
黑與白的鮮明對比，正印證著陰陽理論。
這絕不是正常的船隻。
都什麼年代了，正常的船隻絕對不會用燈籠。
這應該就是通往古墓的幽靈船。
這船出現的太過於突兀了，孤零零停在即將靠岸的地方，彷彿在等待前往陰間的乘客。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幽靈船。
「這船……是通往古墓的？」一旁的霍陰陽乾巴巴的對我問道。
「不知道，你可以試試！」我不敢確認。
雖然那首詩里出現的信息：夜半、鐘聲、漁火、客船都出現了。
但到底有沒有危險，是不是通往古墓的，誰都無法判斷。
「小五，上船試試！」霍陰陽拉過來一個手下，命令道。
小五嚇得腿腳發軟，全身都在抖。
可在霍陰陽的威脅下，還是被迫邁著顫抖的步伐，向幽靈船靠近。
幽靈船並不是直接靠岸的，而是停在距離岸邊三五米的水裡。
小五想要上船，就必須要先入水。
詭異的是，他下水之後，水面竟沒有任何聲音，甚至連一點漣漪都沒出現。
水，彷彿變成了沒有實體的空氣。
這不正常的一幕，讓我意識到了不妙，覺得可能要出事。
很快，小五靠近的幽靈船，水已經齊腰深了，他伸出手去，嘗試著去抓幽靈船的船舷。
可一把抓過去，手卻從船體上穿過了！
整個人都因為失重栽進了水裡。
嘩嘩！
緊接著，就是劇烈掙扎而響起的水花聲。
小五的頭，一會浮出水面，一會兒又沉下去。
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往水裡拉他。
「小五……他會游泳！他這是怎麼了？」一旁，霍陰陽的手下驚慌失措的喊道。
而那幽靈船，卻在小五拍打出陣陣水花的衝擊下，突然消失不見了。
消失的很突兀，就彷彿水面上從來不曾有過一條船。
小五還在水裡掙扎著，水花越來越小。
「去救人啊！」我對一旁的霍陰陽喊道。
可霍陰陽卻沉著臉，一言不發，並沒有要救人的意思。
足足過去了兩分鐘，水面終於平靜了，小五也徹底沒入水中。
一個大活人，就在我們的面前，被活生生淹死了。
「是你害死了他！」霍陰陽猛然轉身，一把攥住了我的衣領，惡狠狠的盯著我。
「別你媽往老子身上扣屎盆子，靠，是老子讓他下水的？」我一把將他的手推開了，反問道。
霍陰陽胸口劇烈起伏，努力壓制著內心中的恐懼與怒火。
其實我也想不明白，為何那首詩里出現的重要元素都有了，卻鬧出了人命。
特別是那艘船，出現的突兀，消失的詭異。
小五伸手抓船舷的時候，我們看的清清楚楚，他的手竟從船體穿過，那船沒有實體。
同時，我也暗暗慶幸，若不是霍陰陽這夥人及時出現。
被淹死在水裡的，可能就是我們幾個人中的一個。
小五是替我們死的，當了炮灰。
又在岸邊站了一會兒，除了我和馮龍兩人，還無法接受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其他人都恢復了平靜，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一個個彷彿冷血動物。
幽靈船消失了，我們只能返回龍王廟。
一路上，馮龍都跟在我身邊，他身子不停地抖著。
顯然，人命的不值錢，給了他極大的衝擊。
「小五……是……是小五！」剛進龍王廟的院子，一個率先進入龍王殿的人，驚慌大叫的同時，屁滾尿流的跑了出來。
小五？
他不是剛剛在河裡淹死了嗎？
我們意識到了不對，立即進了龍王殿。
一腳踏進門的那一瞬間，我被嚇得手腳發麻。
小五就站在龍王雕像的正前方，他全身濕漉漉的，頭髮上不斷往下流水，臉色慘白中泛青，嘴唇發紫，眼珠子瞪得滾圓，一眨不眨，完全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小五！」霍陰陽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他上前一步，試探著用手去試探小五的鼻息。
「是屍體！」霍陰陽說道。
「屍體？小五明明被淹死了，怎麼會出現在這？」
「小五死不瞑目，是回來報復我們的！」
「小五成了水鬼，是來抓替身的！」
「小五，不關我的事……」
剎那間，霍陰陽的手下們亂成了一團。
「都給我閉嘴，不過是一具屍體罷了，哪來的那麼多說道。
趕緊抬出去燒了！
再敢胡說八道，老子送你們去見小五！」霍陰陽黑著臉，對他的手下們訓斥著。
在霍陰陽的威脅下，有兩個人顫抖著走上前去，將小五的屍體抬了出去。
其實，我並沒有那麼怕。
在河裡淹死的小五，屍體突然出現在龍王廟或許並不是什麼詭異現象。
而是老皮子乾的，是在故意給霍陰陽那伙人製造恐慌。
路狗子和趙發達兩人倒還好，畢竟都是職業盜墓賊。
馮龍倒是被嚇的夠嗆，臉都有點發白了。
我輕拍的肩膀，安慰了幾句。
小五的死，和屍體的突然出現，讓霍陰陽一伙人的情緒非常低落。
他和他的手下們，都不吭聲。
「咚咚咚」
突然，寂靜的夜裡，又響起了三聲鐘響。
和在河邊聽到的一樣，出現的突兀而詭異，就像是在耳邊響起的，震得人耳膜都疼。
可依舊沒人能聽清楚，鐘聲是從何而來的。
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鐘聲嚇到了，驚慌的四下張望著。
「喪鐘，肯定是喪鐘！
我以前聽人說過，半夜突然出現鐘聲，就是喪命鍾！
肯定要死人了！」路狗子不合時宜的說道。
他這麼一說，大家就更怕了，特別是霍陰陽的那幾個手下，一個個臉色煞白。
「啊！」突然間。
一個霍陰陽的手下慘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們湊過去看。
他眼睛瞪得滾圓，臉色煞白如紙，沒了呼吸，七竅不停往外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