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怕是有去無回

付了銀子，沒多晌，洪掌柜的大兒子洪旭也沏好了熱茶端著送來。

「兩位貴客，請喝茶。」

把茶杯放下后，洪旭給沈朗、江晚各倒一杯茶后，他就主動退了回去。

端起茶杯，江晚淺淺品了一口，茶香清冽，水質甘甜，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掌柜的，你家這茶是自己採的？」

「是我們自己採的，煮茶的水是山裡的泉水。」

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凡事能自己動手做的，他們絕不會去花錢買。

「怪不得呢，這茶水的味道挺不錯的，比許多名茶還要好喝些。」

「這茶是我們蒲山鎮的特產，名為鳳尾茶。只是可惜這鳳尾茶，好喝是好喝，卻不好進行培育，如今兩位喝的這些都是野生茶。」

要是能夠培育，他們蒲山鎮也不至於這麼窮，只靠賣茶也能多掙些。

「你們要是喜歡，等你們離開的時候，我給你們包上一些帶上。」

鳳尾茶好喝，卻由於沒有名氣，產量也極低的緣由，在外面是買不到的。

今年他們一家閑時去山裡采了一些，如今剩的約莫還有一斤多些。

「那就多謝了。」

不得不說，這洪掌柜還真是個實在人，不貪不圖，江晚很是欣賞他。

「一些茶葉而已，當不得夫人的謝。夫人若是沒事，我就給大門上鎖了。咱們這裡治安雖好，但晚上山裡的兇猛野物卻時常出沒。」

以往不到這個點，客棧就早早鎖門了，他們這裡水豐山茂，野物多得很。

洪掌柜要鎖門，江晚自然沒有異議，微微頷首，繼續品嘗著杯中的茶水。

「掌柜的，你可知道黑水村？」

待到洪掌柜鎖好門，江晚見他有可能要去後院休息，就先開口詢問了一句。

黑水村是他們此行的目的，但如今他們對黑水村卻兩眼一抹黑。

「……知道。」

忽聞江晚問及黑水村，正往回走的洪掌柜愣了愣，隨即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黑水村，雖是在山裡，但在他們鎮上還是挺出名的。

「掌柜的，可否跟我們講講黑水村的情況？」

江晚既是開口問了，便繼續問了下去，一邊問，一邊請著洪掌柜落座。

那洪掌柜的雖然拘謹，但還是在一旁小心翼翼落了座。等坐下后，他的視線在沈朗跟江晚身上來回掃視，眉心緊鎖，眉頭輕蹙，滿臉的不解。

「二位可是從縣城來的？」

蒲山鎮突然一下子來這麼多人，洪掌柜一開始就很詫異，但他開門做生意，就只管做自己的生意，並沒有多想，而現在聽他們突然問起黑山村，那就不得不讓他多想了。

要是他記得沒錯，前幾日他們鎮上的里長跟附近村子的村長都去了縣城。

「那、那你們可是新來的縣令大老爺？」

洪掌柜問完話后，見眼前兩人互視一眼后，微微頷首，他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整個人瞬間就緊張起來，膽戰心驚地繼續問道。

據聽說新來的知縣大人，年輕得很，眼前這兩人就格外年輕。再加上最近發生的事情，很難不讓洪掌柜的往這個方向多想。

「我們倆是新任隴西縣令的爹娘，去黑水村為的是探查一下村裡的情況。」

見洪掌柜都猜到了這裡，江晚跟沈朗也不再多瞞，直接道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而洪掌柜一聽她這麼說，頓感意外。

什麼？

爹娘！

「你們真的是新任縣令的爹娘？」洪掌柜瞪大眼睛，一直盯著沈朗，試圖將他的臉上盯出個洞來，「你們看著也太過年輕了些。」

「我們長得跟年紀不符罷了，不過我們確實是新任縣令的爹娘。掌柜的，你還是跟我們好生說說那黑水村的情況吧。」

江晚不願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結，直接繼續聊起剛才的話題。而洪掌柜聽她這麼說，快速瞥了她一眼，隨即就擺正姿態，跟他們說起黑水村的情況。

「那黑水村居於深山老林里，已有數百年時間，鮮少跟外界交流。如今村子里已然過起了與世隔絕的日子，近幾年更是徹底跟外村斷了來往。」

「為何會斷了來往？那村子里的外嫁女可怎麼辦？」

再與世隔絕，外嫁出去的女人總要回娘家的吧。

「黑水村早在幾十前年就不再往外嫁女了。不僅如此，村子里每個誕生的女嬰，在長到十二歲時，就會成為村長的所有物。唉，真是造孽啊……」

洪掌柜把話說到這裡，江晚突然間，腦子就有些轉不過來彎兒了。

什麼叫做每個誕生的女嬰在長到十二歲時就會成為村長的所有物？

「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黑水村過了十二歲的女人，有的是村長的媳婦，有的是女兒，也有的是孫女兒？」

「可以這麼說。」洪掌柜微微頷首，「也可以說，除了跟村長同齡的女人，剩下都是他的子子孫孫。」

跟女兒生的孩子，男嬰既是他的兒子也是孫子，女嬰既是他的女兒也是孫女兒，更是……

像黑山村的這種情況，以前江晚在現世的時候，的確是新聞里看到過。

當時就駭人聽聞，沒想到這裡竟然也有同樣的情況。一時震驚不已，恨不得即刻衝去黑山村，斬殺那些不知所謂的狗男人。

「這般有違天倫道德之事，就沒有人去管管嗎？」

這雖是古代，但這種事情也不該存在的。哪怕是上任縣令，也該管管才是。

「得知黑水村的情況后，上上任里長確實管過，帶了百十號人衝去黑山村拿人。結果那黑水村的男人們不知道被他們村長灌了什麼迷藥，早就沆瀣一氣，共同抵禦外敵。再加上那黑山村的村民格外擅長射擊，那木製的箭頭上抹的有毒蛇的毒，當時死了好幾個人。」

「後來里長將此事稟報給縣裡，縣裡也派了一隊衙差過來。據聽聞，那些衙差進山走了個過場就走了。也有人說，那村長拿了一大塊金子賄賂了當時的縣令。」

「你們此番要是奔著黑水村去的，那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了。」

這一去，怕是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