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甜甜圈

似乎是新一批的甜甜圈炸出來了，所以油炸的香氣才飄的那麼遠。

甜甜圈的店員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穿著圍裙，正在給新一批的甜甜圈沾上糖衣。

大約是這個時間點有些尷尬，下午三點，門前並沒有客人。

柜子里的甜甜圈擺得很整齊，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甜甜圈十分吸引人，賀舟舟糾結了一會要買哪個口味后，最後買了一打，把她想吃的口味都買了。

可是拿到一大盒甜甜圈后，她又有些迷茫了，注意到馬路對面就是石湖公園，在入口那還有一家咖啡店。

她索性過了馬路，在那家咖啡店裡買了杯喝的，在咖啡店的室外座位坐下。

咖啡店也很冷清，室內就一兩個客人，室外的座位倒是坐了三個穿著校服的孩子，大約是在石湖公園玩累了在這歇息的。

賀舟舟打開了甜甜圈的盒子，猶豫了一下，選了一個巧克力的咬了一口。

好甜……賀舟舟趕緊喝了一口飲料。

雖然吃起來很有幸福感，但是因為太甜了，所以她吃了兩個后，也沒了再吃下一個的興緻，看著剩下的甜甜圈，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自己眼大肚小。

剛抬頭，卻發現旁邊三個看起來像是初高中生的孩子正在往她這邊看，似乎是被甜甜圈的氣味吸引了。

「你們要吃甜甜圈嗎？」賀舟舟猶豫了一下，主動開口問。

三個孩子對視了一會，其中有個膽子大點的主動走了過來，先拿了一個，又乖乖地說了聲「謝謝姐姐」。

剩下的兩個孩子見了，也都走過來挑了甜甜圈，幾個人就坐到一張桌上了。

孩子都喜歡甜的東西，都吃的很開心。

賀舟舟難得和陌生人聊幾句，問了問他們多大了，發現他們是初一初二的孩子，都是附近一個初中的學生，也都住在附近，今日是學校的校慶，學校里有遊園會，結束得也早，所以孩子們就來公園一起玩。

「你們就這樣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可不太安全。」賀舟舟像是釣魚執法的大人一樣，明明是她主動問他們要不要吃甜甜圈的。

最先走過來的那個孩子開口說：「我們是看著你在對面買的甜甜圈，而且那裡就有監控，所以沒事的。」

那孩子先指了指馬路對面的甜甜圈店，又指了指就在咖啡店旁邊的監控。

賀舟舟笑了笑：「還是小心些好。你們都不回家嗎？」

其中兩個孩子說他們家裡沒有人，父母要工作到很晚才回家，剩下一個孩子家裡有人，只不過想在外面多玩會，不想回去，他們待會打算用零花錢一起在外面吃飯。

「要去吃什麼呢？」賀舟舟有些好奇地問。

三人中的女孩子說：「想去吃炸雞或者烤肉。」

賀舟舟瞭然地點了點頭，果然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喜歡這些，她也喜歡，笑著說：「如果有好吃的店的情報，下次再遇見的時候告訴我吧。」

她又進咖啡店裡買了杯咖啡，帶著剩下的幾個甜甜圈，回了公司。

然後把甜甜圈和咖啡交給了曹卉的助理，讓她在曹卉開完視頻會議后再拿給她，之後回了她自己的辦公室。

她點了個炸雞外賣，然後一邊打遊戲一邊等待她的外賣。

外賣到了后前台小姐姐貼心地幫她拿了進來，小姐姐出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過來的曹卉，她一隻手裡還拿著甜甜圈，另一隻手裡拿著賀舟舟給她買的咖啡。

「怎麼突然想到買甜甜圈了，我看盒子里就剩四個了，你不會一個人吃了八個吧？」曹卉一邊吃著手裡的甜甜圈，一邊問，又看到剛剛前台小姐姐拿進來的炸雞外賣，「你還沒吃午飯？」

賀舟舟一邊玩遊戲，一邊分心回答：「下樓聞到甜甜圈特別香，沒忍住就買了，我自己吃了兩個，後來遇到三個小朋友，就分了他們幾個，我又喝了杯東西，想著把剩下的甜甜圈拿上來給你，又懶得再下樓了，就點了個炸雞。」

說完正好打完遊戲的一個小關，起身打開了旁邊茶几上的炸雞包裝袋問：「你要不要一起吃點？」

曹卉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邀請：「都快四點半了，我待會還有飯局呢。」

「你那個飯局，能吃飽嗎？」賀舟舟笑著質疑道。

「你還擔心我吃不飽？我可比你會照顧自己多了。等著我把收購的事談下來，到時候敲你一頓大的。」

「行行行，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談下來了，我給全公司都發紅包，再請全公司的人一起吃頓好的。」

賀舟舟也完全不把曹卉當外人，坐在地毯上的坐墊上，打開了Pad放在旁邊播放視頻下飯，準備開始吃她的炸雞。

「少吃點油炸食品，不然明天又該喉嚨疼了。」

曹卉忍不住多啰嗦了一句，她可太了解賀舟舟的身體狀況了，賀舟舟那個脆弱的小嗓子，有慢性咽喉炎，一吃上火的東西第二天必然喉嚨不舒服，所以以前有工作的時候是絕對不許她吃油炸食品的。

賀舟舟敷衍地應了幾聲，曹卉也知道她肯定沒聽進去，隨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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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賀舟舟果不其然喉嚨疼了，進公司的時候垮著臉，顯然心情十分不美麗。

不過曹卉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為她帶了皮蛋瘦肉粥和豆漿做早餐，還買了她以前常吃的潤喉糖給她。

除此之外還帶來了前一天晚上飯局的好消息，弘其主動提出收購的事，說是這個公司已經幾年了，可發展得一直不算特別好，所以大老闆想賣掉這個公司，回收一部分流動資金。

曹卉試探了一下對方對於收購價格的心理預期，發現居然也在曹卉的心理預期之內，只是因為太順了，曹卉反而有了一絲顧慮。

「你是懷疑這家公司內部有問題？」賀舟舟一邊喝著曹卉給她買的皮蛋瘦肉粥，一邊問，兩個人一起坐在地毯的坐墊上，靠得很近。

「我做過背調，從能查到的資料來看沒什麼問題，只是我覺得弘其雖然發展的不是特別理想，但是也還是做的不錯的，不然Frais也不會一直跟他們合作。」

雖然知道賀舟舟不一定懂這些事，但是她畢竟是老闆，而且曹卉對於賀舟舟總有些莫名的信任。

賀舟舟努力回想了一下在以前的周目弘其這家公司有沒有什麼問題。

她之前因為喜歡那個橘子汽水，其實是有關注過弘其這家公司的，還有問過為什麼他們沒有引入那個果味系列，得到的答案和Frais的答案差不多，就是覺得這個系列在國內競爭力不強。

至於弘其這個公司，在賀舟舟的印象里，是沒有收購這件事的，一直和Frais合作，發展的也不錯。

「你如果有顧慮那就再調查一下，反正先談著唄，價格的事本來也不是一次就能談下來的，還有很多細節要溝通接洽，反正最後你怎麼決定我都相信你，而且有我給你兜底呢，沒事。」賀舟舟也不希望曹卉壓力太大，寬慰道。

曹卉主要也是給賀舟舟打個預防針，有了賀舟舟這句話，她也安心些。

過了差不多一個月，賀舟舟基本周一到周五都會來公司，雖然也不做什麼工作，但是有時候會旁聽一下會議，了解一下收購的進展，有的時候會給員工點個下午茶投喂一下之類的。

可可自從某一次賀舟舟開門門還沒關上從門縫裡溜出辦公室后，就逐漸把地盤拓展到整個公司了，公司上下也都很喜歡它。

賀舟舟後來又遇到了一次上次那三個孩子，他們果然為她帶來了炸雞的情報，聽說那是一家小店，物美價廉，就是開的偏僻了些，她作為情報的交換，請三個孩子喝了奶茶。

賀舟舟還打聽到了他們學校是下午四點放學，之後他們一般都會聚在這裡玩，因此賀舟舟有時候會特意買喜歡的蛋糕零食掐點去公園裡等他們，他們也會拿出自己喜歡的零食和賀舟舟分享。

賀舟舟成為了他們三個人口中的「很酷又很慷慨的大人」。

這三個孩子也很有意思，兩個男孩一個女孩，似乎認識挺久的了，小學也是一個小學的，三人都喜歡漫畫和遊戲，和賀舟舟也算是同好了，口味上也合得來。

某天周六，賀舟舟約了下午三人在老地方一起分享對方的漫畫，這是她少有的周末出門的時候，可可也是少有的自己留守家中。

一起分享了各自帶來的漫畫書後，賀舟舟提議請他們一起去吃烤肉，孩子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賀舟舟說這是朋友之間的往來，他們最後還是答應了。

四個人一起去了一家街頭烤肉店，賀舟舟點了好多肉，但是三個青春期的孩子吃的多，因此也沒浪費。

從烤肉店出門后，孩子們還請賀舟舟一起吃了一個六塊錢的聖代，雖說一口就能吃出並不是那些死貴的純天然材料製作的冰淇淋的味道，可是卻一樣能帶來幸福感。

賀舟舟一邊吃著聖代，一邊和三個孩子在街角告別，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她還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吃完了，把杯子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她嘴裡的奶味還一直縈繞著。

賀舟舟想，不是五十塊錢一個的冰淇淋球吃不起，而是小孩朋友請的六塊的聖代更有性價比，絕對不是她加了感情分哦。

她難得周末出門玩，現在又才八點多，所以就在街上閑逛了會，這附近離同舟也不遠，走十分鐘就到了，而旁邊有一條很有情調的酒吧街，賀舟舟路過了忍不住進去看一眼。

這條街的酒吧多是清吧，裝修都各有各的特色，有好幾個酒吧還有街邊的座位，並不算特別吵鬧，大部分店裡都放著舒緩的音樂，正好能掩蓋客人聊天說話的聲音，又不至於太吵。

賀舟舟一路往裡走，在盡頭髮現了一家比較不一樣的酒吧，裡面更加吵鬧些，似乎是有樂隊演出。

雖然對於樂隊演出有些興趣，但是感覺裡面的人不會少，賀舟舟在門口停留了片刻，看著門口牌子上寫的樂隊表演的宣傳，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進去。

轉身剛打算原路返回回家去了，結果剛轉身就撞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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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賀舟舟先開口道歉，結果一抬頭，發現撞到的人居然是認識的人，看到對方的臉那一瞬間，她就感受到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這種氣息讓她忍不住心跳加速，手也忍不住發抖。

兩個人眼神對上，對方的眼中有些玩味，似乎是對賀舟舟有些興趣。

對了，厲子源這個時候還不認識自己。

賀舟舟移開眼神，準備離開，結果又看到厲子源身後的另一個人，正是她的前東家，江景行。

賀舟舟是知道他們兩個認識的，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同時遇到他們兩個。

江景行似乎也很意外在這遇到賀舟舟，眼裡有一絲驚喜，上前一步，溫柔地笑著和賀舟舟打招呼：「好久不見。」

賀舟舟只好頓住了腳步，向著江景行點了點頭打招呼：「江總。」

厲子源像是想起賀舟舟了一般，長長地「噢」了一聲後用胳膊碰了碰旁邊的江景行：「不給我介紹介紹？」

「這位是賀舟舟，以前是我們公司的藝人。」江景行向厲子源介紹道。

接著又看向賀舟舟說：「這位是厲子源，我的高中同學。」

厲子源向著賀舟舟伸出了手：「原來以前是藝人啊，怪不得這麼沒化妝也這麼好看。」

賀舟舟對他這種輕浮的態度也算熟悉了，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跟他輕輕握了握，馬上又收回手了。

在遊戲劇情里，她第一次和厲子源見面是在某個活動上，他替自己解了圍，兩個人就這麼認識了。

江景行又接著問：「你是來這看演出的嗎，今晚有爵士樂隊表演，我記得你挺喜歡這個樂隊的。」

賀舟舟搖了搖頭：「只是剛好路過，發現這裡有條酒吧街，就進來隨便看看。」

「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喝一杯？我們訂了包廂，可以看樂隊表演，又不用和別人擠一塊。」厲子源顯然是不想放賀舟舟走。

賀舟舟的確挺喜歡這個樂隊的，如果是別人邀請她，或許她還會考慮一下，可是如果是厲子源的話，她還是不太想和他沾上關係。

「多謝你們的好意，不過還是算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玩得開心。」賀舟舟說完向他們點了點頭，直接越過兩個人，往酒吧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