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街頭火鍋

喜提新車的曹卉剛下飛機時的那點長途飛行的疲憊，都被超跑帶來的喜悅衝散了，開著新車載著賀舟舟在郊區晃了好一會，過足了癮后，才帶著她開回市區說要請她吃飯。

兩個人去了她們以前常去的街頭火鍋，把車就停在了路邊。

大約是因為是工作日，時間又比較晚了，火鍋店裡的人不多，算上賀舟舟她們統共也就四桌人。

街頭火鍋是先點鍋底，然後在冰櫃里自己拿裝成碟的菜，最後吃完再按照碟子算錢。

拿完菜，最後在飲料櫃前的時候，心情很好的曹卉下意識就伸手要去拿啤酒，卻馬上被賀舟舟抓住了手。

「不許喝酒，待會你還要送我回家呢。」說完拿了兩瓶玻璃瓶裝的豆奶。

曹卉也只是笑了笑，知道賀舟舟是不想待會自己打車回家，想讓她送她回去，也沒說什麼。

街頭火鍋的鍋不大，就一個小鐵鍋，椅子就是長條木凳，位置也不寬，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往鍋里下肉。

晚上有些微風，只是不知道怎麼的，風總是偏愛賀舟舟，吹著辣鍋沸騰滾到半空的煙，就往她這邊靠。

「怎麼每次都是我坐哪煙就往哪邊吹啊……」賀舟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曹卉拿著加長的木筷子在鍋里燙肉，也忍不住笑著說道：「大約是因為你好看，煙都偏愛你一些唄。」

賀舟舟抬眼看向曹卉，正好對上曹卉也看向她的眼神，忍不住笑著沖她擠眉弄眼，看起來精靈古怪的。

曹卉把第一批放進鍋里的肉都撈出來，先給賀舟舟碗里夾了一堆，才把剩下的撇自己碗里了，一邊動作一邊說：「你那個公司，打算開在哪？」

賀舟舟專心吃著碗里沾滿了麻醬的牛肉，咽下去后才開口說：「我在青禾區不是有一棟寫字樓嗎，就在石湖公園對面那棟，那棟樓還有好幾層空著沒租出去呢，到時候就在那唄，離我們兩住的地方都不遠，對面就是公園，過馬路就有商場，又不用房租，挺方便的。」

青禾區並不是北寧最繁華的一個區，但是近幾年有不少寫字樓、商場和精品公寓落地在青禾區，青禾區又離最繁華的北州區不遠，因此現在也算熱鬧，但是人又沒有北州區那麼多，還有被稱為天然氧吧，堪比植物園的石湖公園，想在那買房的人也不少。

曹卉翻了個白眼，被這個處處有房產寫字樓，光靠收租就能揮金如土的大小姐輕描淡寫地說出口的話狠狠拉了一波仇恨。

「行吧，那我明天就開始幫你準備公司註冊資料。」曹卉說完又想起什麼，問道：「你弄這個公司主要是要來幹什麼的？」

問清老闆的目標和方向，有助於她在未來工作的時候事半功倍嘛。

「橘子汽水。」坐在對面被辣得舌頭麻得不行狂喝豆奶的賀舟舟只匆匆說了這四個字，又繼續咬著細塑料吸管，努力吸著瓶底最後的豆奶。

曹卉愣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麼，接著站起身去飲料櫃又拿了兩瓶冰豆奶，用掛在冰櫃邊的瓶起子打開瓶蓋，插好吸管，拿回來放到賀舟舟面前。

賀舟舟也沒管，放下手裡空了的玻璃瓶，拿起新開的豆奶，又喝了起來。

曹卉則拿起了手機，開始翻找什麼，過了一會找出了一條代購的記錄，打開圖片一看，原來是這個橘子汽水。

之前賀舟舟想喝這個的時候，讓她幫忙找代購買過，只是每次都要找代購買，賀舟舟嫌麻煩，也沒經常買，偶爾一兩次罷了。

「有那麼好喝嗎？」曹卉忍不住問道，她其實之前去賀舟舟家也喝過這款橘子汽水，並沒覺得哪裡特別出彩。

賀舟舟咬著吸管，用力地點了點頭說：「它可是零糖零卡誒！」

賀舟舟在之前的周目中為了努力完成攻略任務，可以說是為了保持纖細的身材付出了許多心血，她很不喜歡運動，又很愛吃甜食和肉，因此在遇到這款橘子汽水的時候感覺就像遇到了白月光一樣。

「你都退圈了，喝普通的橘子汽水就行了吧，又不用為了上鏡保持身材了。」

曹卉有些不解，以她對賀舟舟的了解來說，如果不是為了工作，她其實並不那麼在乎自己是瘦還是胖，而且她十分喜歡垃圾食品，應該不在乎汽水的這一點卡路里才對。

賀舟舟在又喝了半瓶豆奶后嘴裡的火才勉強平息下來，她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不是熱量的問題，這款橘子汽水有一種清新的感覺，風味沒那麼濃郁厚重，而且它陪我走過了許多艱難的日子，是不一樣的嘛。」

曹卉似乎有些能理解她的意思了，賀舟舟的口味比較像小孩子，有時候過於真材實料的東西，她卻不太喜歡，反而是明顯工業化不自然的味道，她反而更喜歡。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健康的食物她都不大喜歡。

「那也不至於開個公司吧，找代購就是了，你又不缺錢。」曹卉還是覺得為了這個開個公司實在是有些誇張了。

「開公司也不全為了這個，主要是覺得要找點事做，而且進口食品貿易公司一開，以後再遇到沒在國內販售的好吃的飲料零食之類的，不也方便再去接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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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舟舟暢想著有曹卉幫她管公司，以後每天去公司，坐在她被零食飲料環繞的工位上玩遊戲，就覺得這種日子不要太美好。

曹卉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往鍋里下肉和菜。

等到吃飽喝足之後，兩人買了單，老闆娘還笑著和她們閑聊了幾句，這個老闆娘和她們倆認識好幾年了，還算相熟，笑著問她們怎麼那麼久沒來了。

老闆娘年紀不大，也就比她們兩個大幾歲吧，因此三人聊天也不拘謹，曹卉只說前段時間有工作變動，所以沒來，以後肯定常來。

結完賬后兩個人走向那輛白色超跑，走到車前面的時候，賀舟舟剛要往副駕駛門接著走，就被曹卉叫住了。

「你帶煙了嗎？」曹卉問。

賀舟舟站定看向她，愣了一下，打開她那個帆布袋翻找了一下，她以前包里一般都放著煙和火的，她有些不確定這個包里還有沒有。

翻找了一會才找出了半包不知放了多久的煙，遞給曹卉。

曹卉看著已經被摧殘得有些皺的煙盒，忍不住吐槽道：「你這煙放在包里多久了都，你是真不出門啊。」然後又接著向她伸出手說：「打火機。」

賀舟舟又摸了摸，實在是沒找到，搖了搖頭，又扭頭看了一下旁邊有個便利店：「好像沒帶，去便利店買一個？」

曹卉挑了挑眉，開玩笑說：「你看看，沒有我在你身邊，你出門都只帶煙不帶火了，你說說離了我你怎麼辦呀。」

賀舟舟也被她的話逗樂了，笑著解釋道：「不是……我很久沒抽了，所以出門也沒想起這件事。」

「你戒煙了？」

「我本來也沒煙癮，以前也只是心煩的時候抽一支放鬆一下罷了。」

「現在沒心煩的時候了嗎？」

曹卉從賀舟舟二十一歲的時候開始就陪在她身邊，三年時間裡她可以說是和賀舟舟相處時間最長的人了，也知道賀舟舟時常會情緒低落，但是她感覺賀舟舟的不安焦躁和情緒波動並不全因為娛樂圈的工作。

以賀舟舟的條件，她如果真的不喜歡早就可以退圈不幹了，既然堅持了三年，又願意為了工作放棄掉許多她喜歡的美食，應該說明她之前還是對在娛樂圈裡工作有些興趣的。

曹卉不明白賀舟舟在為什麼事焦慮不安，她甚至帶賀舟舟去做過心理諮詢，只是得到的結果是她對著心理諮詢師似乎也不願意敞開心扉，大約是有什麼她並不願意或者不能和他人分享的事困擾著她吧。

今天見了賀舟舟，覺得她狀態似乎還不錯，情緒還好，人也稍微胖了一些，只是黑眼圈倒是比以前重了一點，估計是沒人管又不用工作了，天天熬夜打遊戲了吧。

賀舟舟頓了一下，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像是在思考，然後才回答：「偶爾也會焦慮吧，不過也不用靠煙來緩解，我可以吃甜食和肉嘛，反正現在也不用保持身材了。」

「我之前推薦你的那個心理諮詢師，你後來還有再去嗎？」曹卉也沒了對煙的興趣，把手裡的半包煙塞進口袋裡，攬著賀舟舟往副駕駛走。

「沒……我感覺我現在還行，不用去做心理諮詢。」賀舟舟也乖乖跟著曹卉走到了副駕駛門邊，曹卉幫她打開了車門，車子感應到曹卉身上的鑰匙，自動開了鎖，賀舟舟坐進副駕駛座位，看著曹卉撐著車門低頭看向她。

「無論做什麼都好，開心就行。」說完曹卉才關上了副駕駛座的門。

*

曹卉的行動力很強，一個月內就把公司註冊的事搞定了，之後的公司裝修、招聘等事情，她都一手包辦了，期間賀舟舟甚至一次都沒出面，只在需要給錢的時候打錢。

可可也會在這期間被賀舟舟接回了家。

家裡有一個可愛的小生命對於賀舟舟的生活可以說是有質的改變。

儘管她目前仍然過著日夜顛倒無所事事的生活，但因為可可的存在，她情緒不穩定的時候看到它心情就會好許多，每次產生「不如去死吧」這種心情的時候，也因為要為可可負責和捨不得它，迅速打消。

某天曹卉拿公司文件過來找賀舟舟簽字的時候也見到了可可，可可被教的很好，看到有陌生人來家裡，也不凶人，只是躲在桌子底下偷偷觀察這位和自己媽媽十分親密的陌生人。

賀舟舟簽完文件以後扭頭一看發現曹卉正蹲在餐桌旁邊，和趴在桌子底下的可可深情對視著，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走過去拿凍干引著可可從桌子底下出來，趁它不注意一把把她抱住，然後走到曹卉身邊。

「要不要摸摸看，它的毛摸起來可舒服了，我感覺比最貴的地毯手感還要好。」賀舟舟盛情地向曹卉推銷自己的閨女。

曹卉站起身，看著乖乖躺在賀舟舟懷裡的可可，試探著向可可伸出手，一直觀察著可可的表情和反應。

可可明顯有些緊繃，不過大約是賀舟舟抱著它，因此它也沒反抗，乖乖地讓曹卉摸了好幾下。

賀舟舟在可可徹底不耐煩之前鬆開了它，還了它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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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可愛啊……摸起來手感也很好，好想把它綁回家去。」曹卉半開玩笑道。

果然，沒人能抵抗可愛的貓貓，賀舟舟笑著想。

賀舟舟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搞得好像曹卉誇的是她一樣。

「你喜歡的話也養一隻唄，我領養可可的那家領養中心特別負責，你要是有興趣我把他們工作人員的微信推給你。」賀舟舟誘惑道。

曹卉搖了搖頭道：「算了吧，我工作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空照顧小動物，偶爾來吸一吸你家這隻也差不多了。」

賀舟舟也沒強求，想起最近曹卉和她提起的公司裝修的事，說：「我的辦公室到時候幫我留個放貓爬架的位置唄。」

「怎麼，你以後去公司還要帶著你家貓貓一起嗎？」曹卉笑著調侃道。

「把它一個人……哦不對，是一個貓單獨留在家裡我不太放心，它也該多出門多見見人，不然膽子越來越小。到時候你工作累了就可以去我辦公室擼貓，豈不是一舉好多得。」

曹卉拿出手機給公司做室內設計的設計師發了消息，邊笑著說：「你倒是會享受，帶著貓一起去公司，不知道是去上班還是去郊遊。」

雖然這麼說，但是在給賀舟舟辦公室做設計的時候，她還是主動和設計師說了要給辦公室設計一個零食櫃，一個能放很多飲料的冰箱，還要有配置最高的電腦和坐起來舒服的電競椅，簡直就不是在做辦公室，而是宅女快樂屋。

賀舟舟聽她這麼說，難得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子說：「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你最近為了公司的事忙得腳不沾地的，我卻閑的快長蘑菇了，感覺有點慚愧。」

曹卉見她居然真的因為自己一句玩笑話反思起來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臉，笑著說：「我一個月五百萬的工資也不是白拿的，而且很多事以後都可以交給別人去做，只是現在剛起步所以我忙些，以後就好了，到時候我就天天和你一起打遊戲算了。」

賀舟舟聽了她的話剛剛那點心虛也沒了，點了點頭，又考慮了一下說：「那這個月給你發獎金！」

這天，曹卉從賀舟舟家帶著簽好字的文件離開的時候，她的銀行賬戶上多出了一百萬的獎金，她頓時覺得她還能再干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