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苦惱

張松則在她面前靜靜佇立，臉上流露出幾分忐忑，心中明白，今時今日，這一番談話，非但關係到那女孩的未來，更關乎何桃子的母心與苦惱。

「張松，我實在是……無從下手。」話音未落，何桃子的聲音已然低得幾不可聞，彷彿連空氣也不敢傾聽她的心聲。

「何姐，莫慌，咱們細細道來。」張松心中雖不安，但竭力想要緩解這這一刻的緊張。他明白，何桃子此刻的心情宛如翻湧的江海，舉步維艱。

何桃子緩緩抬起頭，神情間閃現著無助與焦慮。「張松，我該將楊穎送往鄉下，接受那所謂的再教育嗎？可你可曾想過這意味著什麼？」

張松稍稍沉默，心頭感慨萬千，「我懂，何姐，你一定心中難以釋懷。然而，我不得不說，或許這一步，恰恰是為了她的未來。」他略顯猶豫的繼續道，「如今的楊穎，實在是過於幼稚，學業之上混沌不堪，再不引導，她將來恐怕會對一切感到無能為力。」

何桃子搖搖頭，淚光在她的眼眶中閃爍，彷彿隨時都要奪眶而出，「她不過十八，正值芳華，怎能逼她忍受那樣的苦楚？我，身為母親，亦難忍心啊！」

張松感受到她情緒的激蕩，心中一緊。「何姐，我明了你的心情。但若不讓她經歷一點風雨，未來又該如何面對生命的挑戰？」

「所以，你心中認定，把她送入鄉野，便是給她挑戰？」何桃子的臉上掠過一絲憤怒，眉頭緊皺，「你以為去哪裡就能解決她心中的一切困擾嗎？」

「我並無此意……」張松苦口婆心道，但言語卻未能緩解何桃子的情緒，「你亦然知曉，楊穎於學業之上怠慢，整日遊手好閒，如何能行？」

「可我絕不能讓她在鄉下受那種苦！」她聲音愈發激動，雙拳緊握，指節泛白，「教育應在良好的環境中進行，而非那荒山野嶺。」

「何姐，先冷靜些。」張松見狀，語氣溫柔，似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雀，「我知你心中的輾轉反側。然則，若楊穎繼續現在這幅模樣，將來她必會後悔不已。」

「可你明白那再教育究竟為何物嗎？厚積而薄發的東西，是否真如你所想？我內心難以接受！」她彷彿要用目光穿透張松的靈魂，令人不忍直視。

張松稍作沉默，終於鼓起勇氣道：「何姐，參與此事的孩子，非但楊穎一人。諸多同樣境遇的孩子，或許在共處之中，也能互相啟發。經歷此番磨礪，未必不是一劑良藥。」

何桃子心中複雜，再次陷入了沉思。她緩緩坐下，神情凝重，「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但我確實擔心，鄉下的生活是否會讓她愈加叛逆，反而與我越行越遠！」

張松微微一愣，見她又有不安之色，心下更為焦慮，「若你對此心有疑慮，我們可探求他法。可否在學校請求老師之助，或是共同為她制定一套幫助的方略？」

「說得容易。」何桃子冷冷回道，眼中透出一抹無助，「若能如此，何必讓我親自將她送去鄉下受苦？」

「我亦有我的無奈，何姐。」張松輕嘆，眉頭微皺，「我所慮者，皆為她的未來，望你體念其中。」

「我所渴望的並非此。」何桃子的聲音漸顯疲憊，重重靠入沙發，神情恍惚間閃現出難以抑制的愁苦與無奈。「我確實不知何去何從。她乃我獨生之女，我怎能對她下此狠心？」

張松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想要傳遞些許力量。「我明白何姐心中的糾結。或許我們不能一味困囿於此境，得讓楊穎知曉生活之艱，而恰當的磨練，或許能讓她成就更加出色的自我。」

「你這般言辭，誰人皆可說得輕巧？」何桃子盛怒之聲帶著苦澀，「然則，難道真必要以逼迫來成就她的成熟？」

張松微微一嘆，沉聲道：「我懂得她的個性質，教育絕非懲罰所能成全。只是此種現狀下，我總需作出選擇，毋寧是一種無奈。」

「所以你便將我推向如此艱難的境地？」何桃子心頭糾結，幾欲淚下，眉頭緊蹙如弦。

「我絕不想為難於你。」張松反覆道，「生活本就是一段修行，求生則需面對風霜雪雨。我們有責任讓楊穎明白，

何桃子癱坐回沙發，內心波濤洶湧，難以平息。她回憶著女兒從出生之時，每一個無憂無慮的瞬間，又怎樣能忍心看她遭受那蠻荒的洗禮。「我知你所言之切膚，我卻無法放下我的心情。」

「何姐，到了此番地步，定需明智之決斷。」張鬆緩緩調整語氣，趨向輕和，「或許，我們得與楊穎對話，先聽聽她的想法，便可明曉根源。」

「我不知她會如何回應。」何桃子低下頭，思緒漸漸滿溢。

「給予她機會，表露心聲，或許會令我們收穫新知，。」張松鼓勵道，眼神堅定。

「或許可行。」何桃子聲音柔和如風，似乎已然作出某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