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斗詩
之前林逸在山上看到的城門，貌似是後門，這條路通向山裡，沒有什麼官道，進進出出的都是進山打獵的人。
不知為何，林逸總感覺得獵人很親切。
林逸本想混進結伴的獵人里打探一下消息，可在暗處簡單觀察，林逸便尷尬的發現，自己壓根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換句話來說，林逸聽不懂獵人的語言。
沒辦法，林逸只能去找沅陵古神。
這次沅陵古神連手上的小說都沒放下，便直接打發林逸，道：「一個世界有多種語言不是很正常嘛，你隨便找一個人搜個魂不就行。」
林逸試探性地問道：「您就沒有什麼直接聽懂全世界語言的神通嗎？」
「沒有。」
......
離開墨池空間后，林逸對沅陵古神沉迷小說的行為十分不滿，可他也無可奈何。
林逸想照著沅陵古神的辦法去做，可內心裡又一個聲音讓自己不要去傷害他們。
沒辦法，林逸只得另尋他法。
值得慶幸的是，這座城門守衛不嚴，林逸簡單喬裝打扮一下，便混了進去。
面對四周嘰嘰喳喳聽不懂的「鳥語」，林逸特別希望有誰能故意找自己的麻煩，然後自己把他拖進黑巷子里搜魂，即使他們變成傻子，自己也沒有負罪感。
就在林逸東張西望時，他「鬼鬼祟祟」的模樣，引起幾個穿官差服的人的注意。
林逸大致理解他們是在問自己在幹什麼，但自己實在無法回答。
然而，讓林逸沒想到的是，領頭的官差似是看出林逸的問題，直接操著口林逸聽得懂的語言問道：「你是宋國人？」
見這句自己聽得懂，林逸也不管是真是假，直接回答：「是。」
「那你是逃難來的。」這句話依舊是林逸聽得懂的語言。
想起在雲大夫那裡的時候，好像聽說災民都是因為內戰才四處奔逃的，而小鎮則是太偏，與世隔絕，所以沒有收到戰火波及。
不管之前自己待的地方是不是宋國，林逸道：「老家在打仗，沒辦法逃到這裡的。」
「那有相關文牒嗎？」
什麼？文牒？
林逸自然知道文牒是什麼，類似護照那樣的東西，可自己是「逃難」的呀，怎麼會有護照。
見林逸沉默，領頭的官差開口道：「那就是沒有嘍，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著官差轉過身去，招呼身邊的人要將林逸帶走。
林逸一愣，難道要跟官差起衝突，城裡的情況不清楚，萬一有比自己厲害的修仙者，自己不是寄了嗎。
然而，偵探記憶帶來的細心，讓林逸發現，要帶自己走的官差沒有立刻動作，而背過身的領頭的官差，一隻手也放在身後，放在了林逸面前。
林逸立刻心領神會，掏出兩個小金塊，塞進領頭官差手裡。
在被千機門的人帶走時，林逸也討了份買斷塵緣的補償，身上還是有不少錢的。
掂量一下手中的重量，又悄悄瞥了一眼，見是黃金，不動聲色地收起來后，便對林逸說道：「兄弟呀，你們這些逃難的人苦啊。可在我們金國，你們沒有文牒可不行，來，跟我去衙門辦一張。」
林逸一愣，還是要帶自己走。
沒辦法，林逸只能跟上。
一路上，林逸懷疑是不是錢給多了，對方見錢起意，打算將自己帶到他們的地盤在敲詐一番。
破財沒什麼問題，就怕有什麼其他企圖，像雲大夫或者機關長老那樣。
於是，林逸多留了個心眼，迫不得已時，他可能真的要出手。
然而，事實證明，林逸想多了。對方就真的只是給他辦個文牒。
對此，林逸鬆了口氣，也不吝嗇，拿出不少錢給對方，說是請衙門裡的弟兄喝酒了。
見林逸這麼大方，領頭的官差嘴都要笑歪了，道：「兄弟啊，老哥叫張曉，是城裡的治安總督，除了城主府，在整個角城，老哥我罩著你。」
得知對方官不小，林逸也很高興，這是人脈啊，於是便問道：「老哥您見面就猜到我是宋國逃難來的，那城裡應該有宋國人的聚集地吧。」
聽了林逸的話，張總督點了點頭，道：「城西是你們宋國人的聚集地，其中為首的是一位叫方中正的大儒，經營一家圖書館，正好老弟你可以去那裡學學金國話。」
大儒？圖書館？
這兩個詞差點讓林逸以為這是藍星呢。
話雖如此，林逸還是趕緊前往城西，臨走前，他還不忘給看門的士兵塞了點銀兩。
來到圖書館，門口竟然還有登記員，拿出文牒登記信息，登記員用宋國話對林逸囑咐道：「館內可以隨意看書，但不能弄壞，要想帶書出去，要登記，交押金，限時還。」
對於這一列政策，林逸對這個叫方中正的宋國人更加感興趣了。
「難不成他也是個穿越者。」
想著，林逸踏進了圖書館，布局和藍星的書店很像，裡面都是些書生打扮的人，讀的都是類似藍星上四書五經的典籍。
宋國的文字和藍星上的隸書很像，因此林逸看得懂。
來到標記著宋國字的區域，林逸拿起一本宋金兩種文字互譯的詞典，憑藉元神帶來的過目不忘，林逸幾分鐘就學完了金國文字和語言。
這本詞典不僅有互譯，還表明了諧音。
同時，林逸也閱讀了兩國相關歷史、地理、風俗等書籍，對這裡的情況大致有了了解。
見林逸不停在翻書，翻一會就放回去，一點陣圖書管理員模樣的人看不下去了，立刻對林逸喝道：「不想看書就滾，書是看的，不是翻著玩的。」
此番動靜，立刻引起周圍之人的注意。
林逸合上手中的書，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自己身上，有點尷尬，便解釋道：「在下剛來金國，了解一下相關事宜，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因此看書快了些。」
「笑話，我看你一副地痞樣，沒有一點書卷氣，還好意思說過目不忘。就算有，也是老天瞎了眼。」
莫名其妙被攻擊，林逸也有些惱，他可不是沒脾氣，殺手人格隨時可以宰了他。
但林逸還是保持「禮貌」，說道：「態狂意傲形不真，言行粗鄙氣不均。華服炫耀無春意，跋扈囂張似野禽。」
眾人聽了一愣，咋還飆上詩句了。
林逸也不清楚，好像是古漢語教授人格看不慣，便打算罵罵這個道貌岸然的書生。
見林逸拐彎抹角地罵自己，那圖書管理員也發火了，道：「你敢跟我斗詩嗎？」
林逸一愣，這是什麼腦迴路，顯得他了。
林逸覺得教授人格辦了壞事，自己以後要好好約束一下記憶了。
「好，那就比比。」
一道聲音傳來，只見一個滿是書卷氣的老者緩緩走來。
「方大儒！」眾人齊齊行禮，林逸也跟著行了一禮。
「老師。」那個圖書管理員沖著方中正行禮。
靠，敢情兩人還有這層關係。
林逸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而，方中正說道：「我這弟子有些乖張，還請小友莫怪，我見小友也是滿腹經綸之人，不如就比一比，我做裁判，保證公平公正。」
方中正語氣誠懇，但林逸表示：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你倆明顯一夥的，還有，「乖張」這個詞是你這麼用的？
林逸非常不情願，但在那書生眼裡，以為林逸怕了，便嘲笑道：「小小地痞，一點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
林逸越來越覺得奇怪，這倆貨真不是藍星上來的？
見林逸不說話，方中正以為他答應了，想了一下，道：「不如以『竹』為題，如何？」
林逸再次一愣，自己還沒答應呢，你到演上了，怎麼你徒弟要說『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嗎？
眾人不知林逸在想什麼，那圖書管理員則是一副思索的樣子，在林逸看來，有點裝腔作勢。
「竹節高挺藏虛偽，
道貌岸然假清規。
外表蒼翠心已朽，
內里空洞無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