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裡逃生
戰鬥持續持續了兩個多小時，雙方都傷亡慘重，國軍的混合部隊已經不足一百人。
下面忽然有人驚叫起來：「不好了，這邊街道也有日本鬼子。」
國軍的混合部隊剛好駐紮在街道的十字路口，這樣就處於進可攻退可守的狀態。
陳天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大聲叫道：「督戰隊的兄弟先用機槍壓制左側的敵人，兩側制高點的兄弟們馬上撤下來，準備轉移陣地，免得被日本鬼子前後夾擊。」
葉大龍眉頭緊皺，叫道：「老黃，我們撤。」
時間緊迫，兩人從地上爬起來，抱著機槍從樓梯口衝下來，向十字路口方向狂奔。
此時，十字路口處，督戰隊的兩挺機槍正在向左側街道猛烈的掃射，阻止遠處的日軍靠近。
葉大龍和黃勇架起機槍加入戰團，徹底的擋住了左側的日軍。
葉大龍叫道：「陳副隊長，你帶兄弟們先撤。」
「好。」
陳天來大聲叫道：「兄弟們，交替掩護，穿過十字路口，在對面路口建立陣地，快快快。。。」
國軍混合部隊隨即衝過十字路口，有人中彈倒下，但是更多的人成功穿了過去，馬上建立新的陣地，同時向兩個方向的日軍射擊。
陳天來大聲叫道：「葉大龍，你們幾個快撤，我們掩護你們。」
「來了。」
葉大龍等人將機槍一收，爬起來向對面狂奔。
「啊。。。」
一名督戰隊的機槍手在奔跑中被日軍的子彈打中，摔倒在地上。
熾熱的子彈嗖嗖的從身邊掠過，令人頭皮發麻，葉大龍神情冷峻，頭也不回的狂奔，猶如高速奔跑的獵豹。
他明明知道有人中彈了，但是在這個情況下不能救，也不敢救，就算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救不了他，這就是戰爭的殘酷之處。
終於到達對面的安全區域，葉大龍和黃勇躲在街道旁邊的柱子後面，大口大口的喘息。
兩人對望了一眼，臉上充滿了心有餘悸的慶幸。
葉大龍目光閃動，往旁邊第一間房子一指，帶著黃勇沖了進去，順著樓梯口拾級而上，迅速來到了三樓樓頂的天台上，架起機槍迎敵。
葉大龍將槍口對準了左側的日軍，而黃勇則繼續向對面的日軍射擊。
趴下來，打開保險，葉大龍正準備向一百米開外日軍密集區射擊，驀然間眼睛一瞥，看到有兩個日本兵正在擺弄著一俱擲彈筒，看他們操作的架勢，要炮擊的方向正是自己這裡。
葉大龍心裡一凜，不假思索，槍口迅速移動過來，先下手為強，來了一個長點射，將那兩個擲彈筒炮手打成了篩子，然後才向日軍密集區射擊，看著日軍士兵紛紛倒下，心裡大感暢快。
但是日軍越來越多，源源不絕的從長街彼端衝過來，各種武器一股腦兒的招呼，密集的子彈壓的葉大龍抬不起頭。
「咻咻咻。。。」
驀然間幾枚炮彈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直奔葉大龍所在的天台而來。
葉大龍大駭，只覺得頭皮發麻，連機槍也顧不上了，雙手抱著腦袋，立即向身後急速翻滾。
「轟轟轟。。。」
幾枚炮彈打中了二樓和三樓，紅光閃耀，硝煙瀰漫，整個大樓都塌了。
在街道下面的陳天來驚呆了，失聲叫道：「葉大龍。。。」
槍炮聲在繼續，那棟樓的硝煙漸漸散去，在一片廢墟之中，忽然鑽出來一個渾身被熏黑的人，只見他眼裡一片迷茫，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廢墟。
陳天來看不出這個人是誰，大聲叫道：「葉大龍，是你嗎？」
這個渾身被熏黑的人正是葉大龍，他看到陳天來在跟他說話，但是自己耳朵里卻一片嗡嗡的聲音，什麼都聽不到，於是對陳天來叫道：「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到。」
陳天來知道他是被炮彈炸聾了，不由得滿臉苦笑，指了指對面道：「你休息一會，我要打鬼子了。」
葉大龍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忽然間想起了黃勇，連忙在廢墟之中尋找黃勇的身影。
他依稀看到角落裡有一片衣角，立即跌跌撞撞的走過去，徒手扒開上面的磚塊和雜物，眼眶頓時紅了，眼前的人血肉模糊，早已看不出是誰了，但是葉大龍知道，他一定是黃勇。
葉大龍神情悲切，黃勇沒有自己的運氣，沒能躲過日軍炮彈的轟炸。
事實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感覺自己用盡了畢生的運氣。
他現在除了暫時失聰之外，只是有多處擦傷，並沒有其他的不適。
此時兩個方向的日軍越來越多，國軍混合部隊已經所剩無幾，已經不足十個人。
陳天來滿臉悲憤，知道這樣下去只有全軍覆沒的份了，但是他心裡充滿了不甘，他還要與敵人戰鬥。
他大聲吼道：「兄弟們，撤，轉移陣地再戰。」
他看到葉大龍無動於衷，連忙衝過去，拉著他轉身就跑。
向前跑了幾百米，葉大龍終於在混沌的狀態下緩過來了，拿出背後的毛瑟步槍，邊打邊撤。
到了下一個路口，陳天來再一次組織大家建立防線，給予了日軍大量的殺傷，等日軍重武器到來，又撒腿就跑。
如此幾次，倖存者越來越少，只剩下三個人：葉大龍和陳天來，以及督戰隊一個叫趙偉的隊員。
葉大龍發現這裡距離自己家很近，心裡一動，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不是去了國際安全區，因為，他父親葉樹是一個財迷，雖然他曾經答應過自己，但是他很可能捨不得家裡的財物。
他嘆了口氣道：「陳副隊長，現在大勢已去，我們都散了吧，祝你好運。」
陳天來臉上充滿了不甘，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人各有志，你走吧，但是我是不會放棄的，我會繼續和他們戰鬥，直到戰死為止。」
葉大龍聽不到他說什麼，但是他的表情和手勢看懂了，忍不住心裡安贊，這個陳天來是一個真正的勇士，他的執著令人感動。
他揮手告別陳天來，向自己家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