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十里洋場養家忙422
打定主意的衛渺,不知是不是受到曾先生的影響,貓眼裡散發出老謀深算的光芒,得意之下,不受控制的舔了舔貓爪子。
呸呸呸。。。
一股子泥巴味兒。
想到阿狸每日不是舔爪子就是舔毛,偶爾還舔屁溝溝。。。
她正要不受控地乾嘔~
就聽門口有聲音,呲溜一下就躲房頂木樑上。
「儂確定他很有鈔票?」
「上次我阿爸衝進屋子救他時候,阿拉瞟見了他打開的錢包,裡面全是大額法幣。」
竟是朱六叔大兒子的聲音。
「這是個病鬼,今日歸家的時候,面色蠟黃好似有肝病。」
「沒事兒,就是他不是病鬼,一個弱不禁風的文化人,兄弟幾個一人一拳送上西天。」
說完后還帶著小聲地怪笑。
「多虧朱大你聰明,曉得用泥巴偷偷磕了鑰匙磨子。。。」
他們聲音很小,但貓耳靈敏,字字落入耳畔。
等大門打開后,大約四人在屋裡摸索一番,時不時的發出小小的驚呼雀躍。
窗外月色高懸,無須燈光都能看清屋裡大多情況。
所以當有人推開這個半掩的房門,習慣性先去拉開窗帘,扭頭就看見趴伏在書桌的高橋榮一,慘白的月光灑在他死不瞑目的眼睛上。
「啊!」
意識到自己正在做賊,他很快捂住嘴,
「儂做什麼?」朱六低聲呵斥道。
他們剛才在樓上的書房卧室都沒有發現榮先生,以為他不在家。
「人、有人!」
那混子側開身體,讓身後的幾人看清高橋榮一的死不瞑目的臉。
接二連三的驚嚇聲音響起,幾個賊骨頭嚇得屁滾尿流。
還是朱六叔的兒子最為冷靜,上前去探高橋榮一鼻息,然後呆住。
「死了。」
「死人了,阿拉只想當江洋大盜,不願當殺人犯啊。」
其他人顯然也是這種想法,不復剛才志得意滿。
朱六叔的大兒子最先冷靜下來,「和我們無關,這人本就是病秧子,若非我阿爸,他年輕就發病死了。」
其他人聽完果然冷靜下來,「那我們現在如何?」
朱六叔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們只是劫富濟貧,東西到手,自然就走。」
其他人頓時有了主心骨,嚷嚷著要離開。
朱大心中雖慌,但還是指揮他們在屋子裡搜索。
四個人應該是做慣了毛賊,翻箱倒櫃還真發現了不少東西。
尤其是朱大,他在書桌下面發現一個小小的坑,應該是高橋榮一藏電台的地方。
匆忙拿出電台後,沒來得及掩蓋,自然被發現。
「朱大,是金條。」
他們從小小的空間里拿出一個手提箱,打開箱子后,三根小黃魚在月光下金光燦燦。
旁邊還有一本泛黃的紙線書,能和電台一起,估計就是密碼本了。
衛渺覺得盧大哥應該很喜歡這東西,也許能換鈔票。
「行了,別高興過頭了,東西都拿上,咱們撤。」
「哥,這是什麼?」最先發現高橋榮一屍體的那小混子指著書桌上的電台問道。
朱六哪裡知道,但為了不丟面子,故作淡定道:
「管他什麼,肯定是好東西,拿去黑市換錢不好。」
確定眼前之人死後,幾人如同蝗蟲過境,翻箱倒櫃亂翻一通后,幾人扛著東西走了。
走的時候,還頗有風範地將房大門關好,順便將院門外頭的鎖頭扣上,做了此人外出的假象。
衛渺趴在房梁,目睹一切。
真好,她不用去找丁醫生了。
她原本的意圖是回家寫個紙條,用阿狸身體丟給丁醫生,作為一個專業的特工,他自然知道怎麼處理。
等院外徹底安靜后,狸貓跳躍下來,叼起被一幫小混子們踩上腳印的密碼本竄出了房間。
不是她不想優雅,而是滿是泥巴的味道她實在不喜。
回到家裡,衛渺照舊支付阿狸工資,順便把巴掌大小的密碼本放回自己包里。
等了片刻后,聽到院門外面三長一短的敲門聲,確定是楊秋實過來后,衛渺抱著懶洋洋的阿狸進了盧平生的卧室,隨後下了密室。
銅牌擺好后,入口出現,阿狸率先竄了進去。
衛渺嘴裡包著點心,含糊讓她慢點。
回想上次的路程走走停停,差不多用了一晚。
如今她身體健壯不少,目的明確,不需探路的情況下,時間應能縮減不少。
衛渺再次踏上鋪滿金磚的地面時候,眼睛眯成月牙,小跑到旁邊的架子上,往自己挎包里裝滿金元寶。
「盧大哥,阿拉這個可是工作消耗,可不是徇私哦。」
一直到她的挎包裝不下一塊元寶時候,衛渺略微可惜的朝前走去。
秀水鎮,金家祠堂。
金雅之聽著手下彙報,表情凝重。
「暴雨來得突然,水庫被衝決堤,山下房屋只怕保不住了。」
鎮民一聽,瞬間炸開了鍋。
今天晚上他們正高高興興領錢呢,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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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前腳剛進屋子,後腳大雨傾盆。
「不過下了短短片刻,怎麼就決堤了。今年是誰負責水庫堤壩。」
金雅之表情嚴肅問族中老人。
秀水鎮人口本就不多,加上這幾十年軍閥割據,外敵入侵,全鎮人老少一起,也不過二百多人,多為婦孺老幼。
自不讓捕魚后,鎮上青壯年,多去滬上做工,這次金家祭祖發錢突然,年後出門做工的年輕人來不及回來。
「哎,今年和往年不同,不知為何,水庫被倭人佔領,不讓人靠近。。。」
「對,還有前段我醉酒睡在的碼頭,夜半起來,看鬼子船開向八道灣了,怪不得不讓我們去那裡。。。」
「我也看見了,船上拉了滿滿當當的人。」有人連忙附和。
話題打開,整個祠堂嘈嘈嚷嚷,金雅之頭疼不已,他推了推鼻樑上金絲眼鏡道:
「這種情況多久了?」
他上次回老宅還是半年前,那時並未聽說這些。
有老人上前道:「自一年前,八道灣鬧鬼的事被人重提,四個月前,碼頭來了不少陌生人,唯一去過八道灣活著回來的瘋子吳也消失不見了。。。」
「肯定是讓水鬼給拖水裡索命了。」有人說出大家公認的看法。
「不對,我覺得應該是他在碼頭髮現了倭人秘密,被丟水裡餵魚了。」
一個瘋子的消失,對這個極小的鎮子來說,也算大事。
每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看法,眾人彷彿忘記家園被淹,熱烈的討論起來。
看見一幫人越說越偏,而金雅之面色越發的難看,老人連忙抬手止住他們的高談闊論。
「大家都別吵嚷,今日這事並非壞事,我等該跪金家祖先,不管水庫為何決堤,若非金大爺回來祭祖唱戲,夜半發水,我們都得去龍王爺那裡報到。」
老人一席話,驚醒夢中人。
有年紀大些的,已經倒頭就跪,口中念念有詞的說著感謝的話。
金雅之心中說不出什麼悲喜,扭頭就看倚在自己夫人肩膀昏昏欲睡的妹妹,頓時心疼。
招手把在旁邊的看熱鬧的丫環喚了過來。
「帶夫人小姐去後面廂房安置休息。」
金雅珠還想撒嬌,被哥哥嚴厲眼神注視,跺腳挽著嫂子胳膊告狀。
金雅之夫人自小把她當女兒養,幾句話就哄得她心花怒放,乖乖跟著進屋。
目送妻子和妹妹進了屋子,金雅之看向院中瓢潑大雨,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