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份與理由
……
聊天室內。
三月七一股腦將自己等人獲得的獎勵信息與姬子的猜測爆出去后，眾人都紛紛圍繞這個話題聊起了天。
黑塔更是毫不客氣，直接艾特起了視頻中的另一位主角。
【星穹鐵道-黑塔：@砂金，你獲得的是什麼獎勵？】
如果是別人這樣向著身為公司高層的砂金詢問，必然會被斥責為無禮。
哪怕是同為銀河中的其他勢力的大人物也同樣如此。
但黑塔不同。
她不僅是「智識」的令使、「天才俱樂部」的成員，更是「公司」尋找了無數個琥珀紀才能代替利爾他的人。
因此，哪怕黑塔如此的不講禮節，「出言不遜」，「公司」也只能笑著說一句真性情。
況且，這種獎勵砂金本來也沒想過隱瞞。
所以，在被黑塔艾特了以後，他便迅速回復了對方。
【星穹鐵道-砂金：一張特殊的相片。】
聽到「特殊」兩個字，黑塔頓時來了興趣。
【星穹鐵道-黑塔：什麼樣的相片？怎麼個特殊法？有什麼樣的效果？】
【星穹鐵道-砂金：特殊的地方在於這張相片上的人根本不可能同時出現，除此之外，它和其他正常的相片在任何方面都沒有任何區別。】
【星穹鐵道-黑塔：合成？】
【星穹鐵道-砂金：應該是吧。】
黑塔看到砂金的回復，頓時失去了興趣。
……
眼見黑塔不再追問，砂金也沒有再注意，而是將目光移回了手中的相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作為背景的枯黃的沙漠。
明明相片的色彩並不陰沉，陽光也十分刺眼，但沙漠還是透露出了一抹死寂的色彩。
在相片的中心處，一塊巨大的岩石所投下的陰影中，大大小小四個人站在那裡。
一對成年男女，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女孩，以及一個年紀很小的男孩。
這就是相片所拍攝的四個人。
明明身上被陰影所籠罩，但他們的笑容卻格外的明亮。
他們那絢麗、好看、宛如彩虹一般的眸子，在鏡頭下閃著晶瑩的光點，彷彿充滿了對未來的無盡希望。
明亮的黃沙充滿了死寂，陰暗的角落卻孕育著希望。
相片中的強烈對比，使得再怎麼對於攝影一竅不通的傢伙，也不得不對構圖發出一聲讚歎。
而對於砂金來說，這張相片最吸引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其中的那四個人。
一開始得到這張相片的時候，他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年輕的女孩，正是他記憶之中姐姐之中的模樣。
而根據這一點，他也很快憶起了記憶中模樣早已模糊的母親。
那剩下的兩人的身份自然不必多說，是年幼的他和他的父親。
而正如他先前對黑塔所說的一樣，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畫面才對！
父親早在他擁有記憶前便因遭遇意外而身亡，母親則是在他極為年幼的時候於第一次「卡提卡·埃維金滅絕」案件中被殘忍嗜血的卡提卡人殺害。
只剩下年幼的他跟著姐姐東躲西藏。
相片中的他雖然依舊年幼，但絕不會是父母遇害時那般年紀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不可能擁有這樣一張「全家福」。
「所以，這就是祂認為我所需要的「東西」？」
他望著手中的相片，手指輕輕摩挲著，發出微微地顫抖。
他很熟悉這種感覺，在壓上百分之百的籌碼時，他的手一直會這樣不自覺的顫動。
一旁的翡翠沒有打攪他，只是默默地注視著這位一向以「拋卻理性」而聞名的同僚，釋放著壓抑的情感。
良久，砂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將這張相片鄭重地收到了自己的懷中。
做完這一切后，他的臉上重新掛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眼看砂金恢復了常態，翡翠便直接開口道：「既然你的事情已經弄完了，那麼該說說剛剛那傢伙的事情了。」
「你是說那個黃泉？」說起這個名字，砂金臉上雖然依舊掛著笑容，但眼神卻微微凝重了起來。
剛剛在光幕播放的視頻中，他可是被那個叫「黃泉」的女人一刀直接給劈得連灰都不剩了。
雖說砂金石已經破碎，能夠發揮的力量極為有限，但再怎麼說，那也是屬於「令使」的權能。
再結合視頻中他對於那個女人的話語來看，那個女人毫無疑問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令使。
但關鍵的問題在於……
「我們得弄清楚她的身份才行。」翡翠開口了。
一位令使與「公司」站在了對立面，並且殺死一位高層。
儘管那只是被展露的未來，其事尚未真正發生。
但這件事對於他們來說，必須要妥善處理才行。
否則，公司的威信何在。
銀河中擁有「令使」的勢力不算少，但還沒什麼人敢在明面上殺死公司的高層。
這樣的先例絕不能開！
「倒也不必如此緊張。」砂金慢悠悠地道，「我雖然是個賭徒，但絕對不是個傻子。」
「我知道。」翡翠等待著砂金的下文。
「既然事先知道了對方是一名「令使」，那我寧願以身犯險也要強行將對方拉上牌桌的目的也只有一個。」
翡翠和砂金兩人相視一眼，笑了起來，異口同聲道：「有利可圖。」
「沒錯。」砂金打了一個響指，「公司的核心在於收益與擴張。它不介意一時失敗，但絕不允許原地踏步。別忘了，我們去匹諾康尼的目的。」
「我當然不會忘。」翡翠微微後仰，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一位戰略投資部的不良資產清算專家死在了匹諾康尼，這的確能夠讓「公司」之後的行為多一個正當化的理由。
「但問題在於，現在我們還沒有進入匹諾康尼。
「你的「死亡影像」已經遍布銀河，但「公司」沒能從中獲得一絲一毫的利益。
「所以，現在我們可是處於「虧損」的狀態。」
「一時的「虧損」而已。」砂金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等著吧，只有這片光幕繼續播放，我們遲早會有賺回來的機會。
「畢竟，我相信，「運氣」一直站在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