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行兇殺人
莫問天甩了甩腦袋，用指甲劃開血腫的眼睛，正好看到小陳揮動著他手中的短劍，向他斬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劍氣」。
可即便是「歪歪扭扭」，但也是「劍氣」。劍氣乃至剛至利之氣，破甲能力一流，沒有防禦手段，只能等著被斬斷身體。
好在莫問天從小也修劍，眼見劍氣臨身，他揮動木劍格擋，同時也揮出一道劍氣迎了上去。
兩人都是鍊氣初期修為，能發出離體的劍氣很是不易，只一道就幾乎耗盡了各自的真氣。
真氣所剩無幾，只能肉搏，眼見一道劍氣無法奈何對方，小陳欺進莫問天五尺之地，起劍向他腦袋斬去。
莫問天膝蓋微曲，俯下身體，躲過劍斬，同時猛地蹬地，縱身向前刺出一劍。
木劍的劍尖倏地貫穿了小陳的脖子，他捂著喉嚨，「呵呵」朝後退了兩步，仰面癱倒在地上，右腿抽搐了兩下，沒了氣息。
「殺……殺人啦！」
一名孩童尖叫著逃走，莫問天環顧四周，發現有人的眼眶被戳爛了、有人肚子上破了一個洞，有人捂著小腹下面高呼「蛋蛋」沒了……
受傷的少年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哀嚎，原來那些氣網的「孔洞」便是這些。
胡八重從高台上跳下，取出一條閃著靈光的金色長鞭，他甩動著鞭子抽打在一塊大石頭上，沒見他怎麼使勁石頭就碎裂迸濺，此鞭一看就知品相不凡，至少在中品法器以上。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行兇殺人！就讓我……朕來親自處決你！」
胡八重興奮地眨動著雙眼，他一直覺得少年們的遊戲玩得過於兒戲，是時候見點「血」了，或許今天會是個好的開始。
莫問天有些害怕，膽怯地往後了兩步，胡八重今年十四歲，有鍊氣中期的修為，無論年齡還是功行都比他要強。
況且，自己體內也沒有真氣可用了。
「別怕！」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說，「用心觀『氣』，他的『氣』再強也有弱點，找到他的弱點就能尋覓到獲勝之機！」
莫問天把心神澄凈下來，眼前胡八重猙獰的面容變成了一團流動的「氣」，他的整個身軀，包括手中的「法鞭」也一樣。
「氣」在流動，還未出擊莫問天便明了對方的攻擊會落到何處。
金色的法鞭舞出一團鞭影，把莫問天罩了進去，然而他卻在鞭影中閑庭信步，鞭風掃過，衣訣翻飛，仿若仙人。
胡八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莫問天的木劍刺向自己的喉嚨……
卻在此時，只聽一個急怒交加的聲音喊道：「逆子，還不快收手！」
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堵在了兩人中間，法鞭停止了舞動，木劍也被人用兩根手指鉗制住，莫問天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的父親莫河東。他吃驚地喊道：「爹爹！」
「看你闖的禍事！」莫河東抬手想揍這小子，打了一半卻無力地垂下，望著周圍滿地哀嚎的少年，愁容滿面。
「老莫，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一名黑衣修士急匆匆地趕來，見自己的孩子被刺瞎了一隻眼，憤怒地望著莫家父子道。
「這、這、這……」莫河東結結巴巴，不知怎麼說才好，忽地想起了什麼，急道：「我給他治！」
說完疾行至那受傷的少年面前，手掐法訣，釋放出一道充滿生機的綠光罩向少年被刺瞎的眼球，之後，又掏出一盒藥膏和丹藥，在他傷口處塗抹上藥膏后，又喂他服下丹藥。
「我兒子的眼能治好嗎？」黑衣修士關切地問道。
「或許吧……」莫河東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黑衣修士剛要發作，莫河東卻跑到其他受傷的少年那裡，抓緊救治。
又有三名修士趕了過來，見到自家孩子受的傷，群情激奮。那些肚子上破洞的少年還好，經過莫河東的治療后，應該會很快痊癒，可那些丟了眼睛、耳朵和蛋蛋的少年就與他們身上的某些部分永遠地說再見了。
另外還有那個叫「小陳」的少年，他被刺穿了脖子，屍體正躺在地上，死寂的眼珠子空洞地對著碧藍的天空，其家人還未得到消息到場，想必過來時便是一番暴雨雷鳴。
「老莫，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這小子割了俺兒子的『蛋蛋』！我也要他的『蛋蛋』！」
「我兒子的耳朵沒了，我要他一隻耳朵，不過分吧？」
……
「這小子心腸歹毒，我們玩得好好的，他卻過來挑起爭端，最好現在就弄死他，以免禍害千年！」胡八重在一旁幫腔道。
面對眾人的聲討，莫河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他蒼老的臉上滿是祈求：「各位，請高抬貴手，小孩子不懂事……」
「爹！」莫問天走到他父親身後，不自覺地流下了屈辱的眼淚。父親跪著，卻似比他還高，把他護在身後。
「我兒子的眼睛沒了，一句不懂事就能糊弄過去！？」黑衣修士怒氣沖沖道。
「他不懂事！？他那麼重的『殺性』哪來的？他的劍法誰教的？」一名凶臉修士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殺氣騰騰的狼牙棒。
「你待如何？」莫河東緩緩起身，望著惡臉修士道。
「他割了我兒子的耳朵，就得還一隻耳朵，否則我就一棒敲碎他的腦袋！」凶臉修士揮動著狼牙棒，砸碎了身旁的一塊石頭。
莫河東肅然道：「疏星城內禁止私鬥。」
「你要我兒子的耳朵，恕我不能給你，不過……」
他起手一個掌刀，劃過了自己的左耳，血淋淋的耳朵被切割了下來，他握在掌心，稍稍停留，猛地擲給了凶臉修士，道：「我把自己的耳朵賠給你！」
凶臉修士抓住飛過來的耳朵，看了看，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碾成碎肉，「哼」了聲，帶著自家孩子離開了。
「爹！你的耳朵！」
莫問天想跑過去撿耳朵，卻被莫河東一把拽住，「小天，一隻耳朵而已，沒事的。」
他又望向黑衣修士，冷笑了聲，抬手扣去了自己左眼：「你兒子的一隻眼睛沒了，我的賠給你！」
「爹！」莫問天泣不成聲。
黑衣修士盯著莫家父子看了半晌，最終帶著自家的孩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