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算表白嗎?
她這是在試探楚宴。
如果楚宴記得帳篷裡面的那個人是她,斷然不會信了她的這番鬼話。
她和周言珩有沒有那層關係,他應該最清楚不過。
按他那臭脾氣,若是記得那晚的人是她,必然會諷刺幾句才是。
然而……
他一個字也沒吐,只是眼神幽深,伸手拉了拉領帶,看起來心情並不怎麼美妙。
金玉希盯著他,才發現他居然戴著自己送給他的領帶夾。
銀色的夾子與墨綠領帶相得益彰,既清冷禁慾又神秘莫測,和她今晚的禮服也很搭,不了解的人還以為是一套情侶搭配呢。
金玉希收回視線,故意說:「楚總,你已經親了我兩回了,我要個說法不過分吧?」
其實哪止兩次,帳篷那次,毫不誇張地說,之前他們纏綿了一整夜,想起那晚,金玉希的臉依舊能紅到脖子根。
遺憾的是,楚宴不記得了,因為他沒有對她的次數統計提出反駁,只是冷冷地說:「我跟金秘書情況一樣。」
金玉希:「???」
「什麼意思?」金玉希追問,「哪一樣了?」
「如果我會主動去吻一個人,一定是我喜歡那個人。」楚宴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誘人。
金玉希靜靜地望著他,四周的喧囂彷彿一下子消失了,她的小世界里只剩下楚宴的身影。
他這……是在向她表白嗎?
金玉希的心跳如鼓擂,彷彿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
論身份地位相貌才華,楚宴這樣的條件,想要哪種伴侶找不到?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自己?
他們見過面的次數用一隻手都可以數得過來。
他又是何時心動的?
無論怎麼看,這件事都太過離奇了!
車停在了公寓的樓下時,金玉希恍若大夢初醒,拉開車門便往外跑。
別說回應了,她連和楚宴說再見的意思也沒有,腳下生風,速度快得彷彿身後有鬼追似的。
郭助理目送著金玉希腳步輕快地遠去,悄悄往車後座瞄了一眼。
車裡中間的隔板還沒放下,郭助理完全不清楚後面究竟發生了啥,好奇心都快把他憋壞了。
直到楚宴放下隔板,他才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金小姐是家裡煤氣忘關了嗎?怎麼走得這麼急呀?」
楚宴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我可能嚇到她了。」
郭助理:……
您笑得春光滿面的,真難想象究竟是如何將人嚇得魂飛魄散的!
郭助理又問:「那少爺您要去追嗎?」
「不用。」
金玉希或許需要點時間好好接受這份心意,這時候過去可能會取得反作用,怕是以後她見了我就躲了。
楚宴想了想,吩咐道:「去白雲觀。」
大晚上的要去道觀打擾人家的寧靜,少爺你這腦殼是鐵打的吧!
郭助理遵照楚宴的指示,將車停在白雲觀的大門外。
白雲觀最近剛開始整修,門口的路被挖得坑坑窪窪的,加上近來天氣不好,夜裡雨水不斷,路況泥濘得很。
按理說這種天氣不會有人上山,但道觀門前卻不止一輛豪華車停著。
到了地方,楚宴發現除了那輛蘭博基尼之外,還有輛路虎跟一輛賓利。
道觀里燈火輝煌,和想象中的清幽之地相去甚遠。
楚宴還沒進門,就聽見蘇離然的聲音傳來,「我是不可能回去的,勸你們不要白費力氣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一個底氣十足的聲音緊接著響了起來,「我不是過來跟你打商量的,我告訴你,今天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同時,還夾雜著一個略帶哭腔的聲音溫柔勸說著,「離然,就跟媽媽回家吧?那個老莊家的女兒我已經幫你打聽過,溫婉賢惠,身體也好……」
「媽,」蘇離然打斷了她,「別再說了。」
「別跟他啰嗦!」那底氣十足的男聲再度響起,「今天要是他不回去,那我就把這個破爛道觀給砸了!」
「別別別!」楚斯言連忙插話,說道,「蘇叔叔,無論有什麼話好好說,道觀那是無辜的!」
楚宴突然覺得自己的出現有點不合時宜,站在門口,調侃道:「這麼熱鬧啊?」
看見突然現身的楚宴,楚斯言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見到家長過來撐腰一樣,沖了過去拽住楚宴的手臂喊道:「哥,快江湖救急啊!」
他壓低嗓門悄悄說:「蘇叔叔非得拉二哥去相親呢。」
蘇離然也沒料到楚宴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來得正好。
蘇離然立刻挺直了腰板,一副硬氣的樣子說:「爸,你要真想砸這道觀,那就砸吧,畢竟都是阿宴出的錢修的。」
楚宴:……你倒是挺會推卸責任的。
楚宴望著蘇父蘇母,解釋道:「我資助的其實不多,主要是蘇道長不少的心血在裡面。」
一句「道長」讓蘇父蘇母氣得喘不過氣。
蘇父更是拎起蘇離然的拂塵便要揍他,邊打邊罵,「你這沒骨頭的東西,就為了個女人竟然連爸媽都不要了!現在你還想出家當道士!你當你的道長,你知道你媽為了你都快哭瞎眼了嗎?」
蘇離然邊躲著他爸狂風暴雨般的攻勢,邊說道:「您明明知道我這一輩子不可能對別的女人動心,還非要給我安排什麼相親,您有尊重過我的感受嗎?從我記事起,您期望的就只是一個可以成為您驕傲的孩子,您總是希望我事事都像阿宴那樣出色,甚至連我和誰交朋友您都要插手,我在您眼裡,到底是個兒子,還是僅僅是個用來炫耀的工具?」
「離然,夠了!」蘇母哭喊著勸阻,「你少說兩句吧,你不清楚,你爸他……」
「別跟他說那麼多沒用的!」蘇父拽著蘇母,打斷了她的話,「他要回來就回來,不回來也隨他。我蘇文就當自己沒這個兒子!」
話音剛落,蘇父拉著蘇母轉身離開。
蘇離然狼狽不堪地跌坐在地,臉上和手臂上布滿了拂塵留下的紅印,在他白凈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楚宴皺了皺眉,瞥了他一眼,隨即轉身上前送兩位長輩上車。
「蘇叔叔。」楚宴喚住了怒氣沖沖的蘇父。
他平時從不輕易過問別人的家事,但為了蘇離然,他還是開口勸道:「您再給他點時間,我想他會想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