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強者的意義
伴隨著話音，濃郁至極的血煞之氣迎面撲來，將血仇完全籠罩。
下一刻，血仇頓感重若萬鈞，呼吸急促，好似即將隕命。
「呼~~」長長送出一口氣，他拚命推開眼前血淋淋的障礙，再攀爬上屍山。
放眼望去，周圍全是屍體，蔓延百里，一眼望不到邊，若細看，所有的屍體皆是身穿甲胄，或是皮甲，或是鎧甲，大致分為兩種。
這是戰場，這是兩軍廝殺后的凄慘戰場。
環視周圍，雖然那些面容皆是不認識，但血仇的心裡卻萌生出疼苦與憤怒。
或許，那些人正是這具身體的朋友。
「哦~~是這種玩法啊！」
血仇呵呵一笑，隨手撿起一柄長劍，用衣角把手柄處擦拭乾凈。
就在下一刻，數道寒光疾馳而來，卻見血仇腳下重踏，身體如離弦之箭，奔向一人。
唰！
寒芒劃過，血雨噴洒，一顆頭顱飄揚於空。
身形未停，血仇腳踩屍體，奔跑出一道弧線，從側面斬向另一個敵人。
唰！寒芒再次劃過，血雨再次飄灑。
唰！唰！唰！......
寒芒如游龍疾馳，身軀如枯葉飄落，鮮血如暴雨噴洒，生命如燭火般悄然熄滅。
「就這？」
血仇滿臉鄙夷地望向高空，卻聽滿含喜悅的聲音響起。
「你非常好！初次殺人竟然如此淡然！」
「那是因為，我早已捨棄人的身份。」
「哈哈哈......果然很好！先將這一關渡過再說。」
話音落下，無數身影站起，皆是手持武器，皆是殺意凜然，或是敵軍，或是友軍。
血仇掃視一眼，率先沖向敵軍，並觀察著友軍的行動，若有不安的舉動，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擊殺。
同時，他不斷搜尋著神魂里關於戰鬥的記憶。
他吸收的二十萬人，其中不乏凡人的武者，甚至有宗師級別的頂尖強者，他們的一招一式全都篆刻在血仇的神魂里，想忘都忘不掉。
但，更重要的，還是他們的戰鬥經驗和心態，這是一個凡人窮盡一生才能獲得的寶物，也是血仇敢於挑戰血刀魔尊的底氣。
誰說凡人皆是螻蟻，凡人的一生皆是如蜉蝣般毫無意義？
今日，他便要證明：凡人也能擊敗修仙者。
......
噗通！
最後一具屍體倒地，血仇的視線開始旋轉，周圍的風景逐漸清晰。
這是一個村落，與自己的家鄉非常相似，眼前是四處屠殺的山賊，自己是瘦弱無助的孩童。
與不久前的自己極為相似。
「哈哈哈......很好！剛好與過去的自己道別。」
視線轉動，血仇看向一柄柴刀，那是自己最熟悉的器具，也是幫助村子、養活自己的器具。
「就你了。」
柴刀握進手掌，身形疾馳向前，毫不畏懼，毫無膽怯，反而露出一張喜悅的笑容。
噗嗤！
柴刀劃破喉嚨，噴洒一道血雨。
「小混蛋！你竟敢......」
被劃破喉嚨的山賊瞪著腥紅的眼眸惡狠狠地看向血仇，再揮動明晃晃的砍刀惡狠狠地劈下。
下一刻，嬌小的身影迅速轉動，躲開砍刀后，再次划傷山賊的雙目。
山賊奮力嘶吼，卻無法發出聲音，身體掙扎兩次，隨即倒地。
嘭！沉悶的聲音蕩漾起些許煙塵。
血仇撿起砍刀，繼續奔跑向前。
唰！唰！唰！......
寒芒如銀光乍現，血雨如墨汁潑灑，或是牆壁，或是屍體，將這座村落描繪得艷麗多彩。
嘭！嘭！嘭！......
數道身影齊齊倒地，身材魁梧的光頭壯漢顯現身形，他懷抱一名女子，將鋒利的砍刀架在其脖頸。
「小子，趕快放下所有武器，否則，你姐姐必然死在老子的刀下。」
姐姐？
血仇看向女子，發現她正是村裡的張姐姐，極其溫柔，極其漂亮的姐姐。
「呵呵呵......好拙劣的手段！」
血仇冷聲說道：「姐姐已死！不必考驗我的心性！」
「是嗎？」
光頭壯漢揮舞砍刀，『噗嗤』，劃破了女子的咽喉。
血流奔涌，瞬間染滿女子的衣服，這一幕，與張姐姐手持嫁衣的模樣極為相似。
「呼~~」長出一口氣，血仇半閉眼眸。
「果然，你的心裡......」
壯漢的話語未完，直接被一道衝天殺意打斷。
殺意宛如刺骨寒氣，充斥著這座村落，搖顫著周圍的風景，彷彿整片天地即將崩塌。
視線向前，血仇的身影頓時縹緲不定，逐漸扭曲，逐漸模糊。
下一刻，身材健碩的男子瞪著腥紅的眼眸看向壯漢，手中砍刀揮舞，面容略帶笑意。
「美好留心底，殘忍對敵人。」
「哎？」
疑惑不解的面容剛剛展露，凌厲的刀芒已然到來。
「啊~~~」
凄厲的慘叫聲飄蕩於虛空，不知回蕩多久，不知飄揚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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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夕陽落山，才消失無蹤。
風景流轉，畫面再現。
前方是柔弱無助的婦人和孩童，周圍是滿臉獰笑的山賊，腳邊是奄奄一息的男子。
「還是考驗心性？」血仇問。
「對！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成為血魔？」虛空飄來聲音。
「呵呵呵......唉~~」
「為何發笑？又為何嘆息？」
「我笑前輩經歷過那麼多的屍山血海尚不懂得『勝者為王』的道理，我嘆息前輩竟不理解強者的意義。」
「強者的意義？」
「對！」
血仇腳步輕踏，已然奪下一柄長刀，身影疾馳，穿梭于山賊之中。
嘭！嘭！嘭！......
人影一個接一個地倒地，慢悠悠的聲音緩緩響起。
「強者，決定弱者的命運，可殺戮，可放生，可懲戒，可施捨，為何只能有殺戮一條選擇？將其救助，讓其永久敬仰，為強者；將其懲戒，讓其永遠恐懼，為強者；展露實力、施捨性命，讓所有人敬畏，為強者；隨心所欲，愛恨一念，如此才是強者，如此才是無拘無束的強者。」
聞言，虛空驟然寂靜，僅有細微波動搖曳著周圍的風景。
「你所言......好似有理。」
「好啦！教我《血靈煞刀》，若我敗北，身體歸前輩，若我勝利，您跟我走。」
「如此甚好！剛好看看你的才智如何。」
話音落下，風景流轉，一片血海呈現於腳下，伴有數之不盡的骸骨漂浮其中。
前方，身穿紅袍、手持血魔刀的男子正看向血仇。
「此乃血刀魔尊寄留於本尊體內的一縷殘魂，若你能夠勝過他，本尊便跟隨於你。」男子說。
「我的刀呢？」血仇問。
「搶啊！搶到手便是你的。」男子滿臉狡黠地說道。
「很好！很直接！我很喜歡！」
話落，血仇腳踏海面，疾馳向前，滿臉笑意地沖向男子。
下一刻，漫天刀光化作洶湧的罡風將血海席捲。
呼~~，血仇如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回，嘭，再狠狠地砸在海面。
下一刻，無數手掌探出海面，或是扯住他的衣角，或是抓住他的腳踝，又或是扼住他的脖頸，奮力將他拉拽進血海里。
「來得正好！助我恢復傷勢吧。」
伴隨著話音，所有的手掌和牽連其後的身影化作道道溪流湧進血仇的身體里。
僅片刻，血仇站起身，目光灼灼地望著男子，周身的氣息再勝三分。
「喂，你這樣吞噬本尊體內的怨念，不合規矩啊！」
「前輩，是您傳授的《血煞煉魂術》，為何不能對您施展呢？」
「哼！小鬼頭，看你的神魂能夠撐過多少回合？」
聲音落下，戰鬥繼續，血海飄搖刀光舞，人影翻騰不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