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邊境
邊境，一座城池內。
一位身穿黑色勁裝的俊美青年滿臉好奇地打量著這座略顯蕭條的城池。
兩丈寬的街道上鮮有門店、商販，周圍的房屋、閣樓也是多有斑駁，甚至有些破損，由木板簡單修補即可。
「此處竟然如此凋零，當真意外。」青年說。
若細看，青年的面容與血仇一般無二，僅雙眸變作黑色，看不到任何詭異之感。
「孫兒，莫要打擾百姓們的生活。」
青年的身旁還有一位頭戴斗笠、身披麻衣的人影，聽聲音應該是一位老者。
老者身形頗高，即便手拄拐杖、背影佝僂，仍和青年有著差不多的身高。
「孫兒沒有，只是第一次前來，有些好奇而已。」青年看向老者，面帶笑容地說道。
「好啦，我們現在便去與同道們匯合。」
「是是是。爺爺還是這般認真。」
一路無言，兩道身影漫步於街道，看似緩慢，但速度卻比一般凡人快上許多。
忽然間，數道小巧的身影擋在二人的身前，不由分說地下跪磕頭。
「求大爺賞口飯吃吧。」
「兩位大爺，我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吧。」
「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吧。」
......
看著眼前不斷磕頭的孩童們，青年不禁皺起了眉頭。
卻聽老者說道：「人各有命。你能救他們一時，又能救他們一世嗎？」
青年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不遠處賣燒餅的攤販。
「大叔，此處為何有這麼多的孤兒？」
攤販大叔打量起青年，當看到他腰間的佩劍時，頓時露出些許笑容。
「敢問少俠，可是武林盟的俠客？」
「是。」青年抱拳道：「在下長劍門薛青，應武林盟之邀，前來此處屠獸。」
「哦~~好啊，好啊！」攤販大叔連連說好，貌似非常的開心。
「大叔。」青年打斷攤販大叔，指向已經停止磕頭、滿臉好奇打量自己的孩童們，好像在說：這是怎麼回事？
「哎~~」大叔長嘆一聲，指著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說道：「既然少俠來自武林盟，那定然知道那裡就是妖獸山脈。」
「是。各位前輩已經告知，此處獸災頻繁，需武林盟派遣俠士前來屠獸，以鎮一方安寧。」
「確實如此。幸好有各位俠士，我們還能好好的活著。」大叔感嘆道。
「可......這些孩子們是怎麼回事？」青年追問。
「哎~~」身旁的老者嘆息道：「孫兒啊，若你屠獸，能殺幾頭？」
「百頭。不在話下。」青年挺起胸膛，自豪地說道。
「呵呵呵......有些自大了。但你確實有這實力。」話鋒一轉，老者繼續問道：「若我們離開，那些凶獸由誰應對？」
「這......」青年有些猶豫，隨即看向孩童們，疑惑開口：「難道是他們的父母？」
「對。」攤販大叔滿臉感傷地回應道。
「那......這......」青年一時間有些慌亂，不由得打量起孩童們瘦削的臉頰，還有破爛不堪的衣飾。
「大叔，你家的燒餅，我全要了。分給孩子們吧。」
說話間，青年從懷中取出一個荷包，抬手便想要拋給大叔，卻被老者搶到手裡。
「你這臭小子，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老者從荷包里取出一錠銀子，拋給攤販大叔，問道：「是否足夠？」
「足夠，足夠。綽綽有餘。」大叔喜笑顏開地說道。
「那若有剩餘，便分給孩子們吧。算我這孫兒的一片好心。」
「行！」大叔高聲回應，隨即招招手，示意孩子們過去領燒餅。
看著孩子們開開心心地吃著燒餅，青年不禁露出了笑容。
「好啦！我們該去和同道們匯合了。」老者把荷包塞到青年的懷裡，略顯無奈地說道。
「知道了，爺爺。」
當二人轉身，即將離開之時，一男一女，兩位孩童再次把他們攔住。
「還有事情嗎？」老者詢問道，話語看似平和，卻夾雜著一絲冷意。
兩位孩童相互對視，意欲下跪磕頭，卻被青年直接阻止。
「男兒膝下有黃金，不可輕易下跪。」青年蹲下身，平視他們，問道：「還有事情嗎？」
「那個......多謝叔叔。我和妹妹才能活下來。」
說話間，男孩還想下跪，卻被青年扶住肩膀。
「很想保護妹妹嗎？」
「嗯。很想。」男孩神情認真地說道。
「那好。衙門的旁邊是我們武林盟的分部，你可以去試試。」
「那個......我試過了。他們說我身體太弱，不適合習武。」
「這樣啊。」青年從荷包里取出一塊令牌遞給男孩：「這算是我的舉薦信，他們應該會留下你，不過，應該是雜役弟子，很苦、很累的。」
男孩小心接過令牌，認真摩挲了片刻，說道：「我會好好努力的。不會讓叔叔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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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了你和妹妹，不是為了我。」青年撫摸著男孩的頭，神情柔和地說道。
「嗯。」男孩眼眸含淚，卻強忍著不讓其落下。
身旁的女孩撕開手裡的燒餅，把大塊的遞給青年。
青年燦然一笑，撕下小小一塊放進嘴裡，再把燒餅推給女孩。
「記得好好吃飯，好好照顧哥哥，一起開開心心的長大。」
「嗯。」女孩眨了眨眼睛，好似沒能理解「長大」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嗎，但還是認真地點點頭。
見此，青年再次揉了揉兩個人的小腦袋，便和老者一起離開了。
「聖子。」
老者極其細微地呼喚著，卻被青年清咳打斷。
「爺爺，有人看著呢。」
「嗯。哦。是老夫粗心大意了。」
......
城池的中央，一座還算豪華的閣樓五層，三道人影圍坐在桌案，一邊飲酒，一邊觀察著城鎮的情形。
「怎麼樣？有血道盟的畜牲嗎？」一人問。
「有沒有，不會自己看嗎？」另一人指著桌案中央的紅色圓盤，說道。
只見圓盤通體鮮紅，略顯透明，好似由精美的紅色玉石打造而成，其上篆刻有各式符文和紋理，正是一件法器。
此法器的中央懸浮有一根金色的細針，正漫不經心地左右搖晃著。
「真是的。那些畜牲能不能快點來？被本大爺斬殺也是他們的榮譽。」
「你想殺人是你的事情，別扯上我們。」
「怎麼，怕了？」
「誰怕那群畜牲？只是老祖叮囑的緊，不能惹是生非，更不能讓凡人和我們敵對。」
「老祖也真是的......」
那人的話還沒講完，便被另一人打斷。
「老祖的事情，我們別議論。你們莫要忘記。如仲孫大長老那樣的元嬰期圓滿都能被逐出太虛劍宗，我們這樣的金丹期指不定會怎樣呢。」
聞言，其餘兩人瞬間閉嘴，只是悶悶地喝著酒。
下一刻，紅色圓盤旁邊的圓球亮起光芒，看得三人興奮不已。
一人輕點圓球，瞬間便有聲音傳出：「你們那邊怎樣？發現了血道盟的畜生嗎？」
聞言，三人瞬間泄氣，一人回道：「我們這邊沒有發現，倒是武林盟的來了不少。」
「切，那群凡人。以為學會了武功就天下無敵了，在我們的眼裡，還是一群螻蟻而已。」
「一群跳樑小丑而已。話說，你們為何突然聯絡？不是說，為防止對方發現，我們盡量不聯繫嗎？」
「這個啊......」對方好似嘆氣一聲，繼續道：「長老傳令，妖獸山脈深處的高階妖獸有些躁動，恐生出亂子，命我們前去除妖。」
「不是......長老們呢？他們上百號人呢？為何還要我們前去？」
「為防止血道盟察覺出異樣，以及我們的集合地，元嬰期長老不能行動。所以命令我們裝作散修前去除妖。」
「真是的。」
「行啦。長老命令，我們不得不執行。反正集合地離此不遠，長老們隨時都能趕來。」
「那我們的功績呢？」
「你問我？我問誰？少磨磨唧唧的！若不去，就當你們違反命令。」
話音剛落，圓球瞬間失去光芒。
三人相互對視，皆是唉聲嘆氣。
隨即，三人收起法盤、圓球，以及周圍的隔音法陣，毫不掩飾地腳踩飛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