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學習

竹林里，林旭盤坐於一塊岩石，雙手平托一柄長劍，長劍通體青翠，帶有淺淡的紋理，彷彿由青色的木料打造，看不出任何不尋常之處。

此劍便是太虛神劍，經由簡單的幻化，變成此番模樣。

當然，除了知道實情的華虛真人三位，即便對方是化神期也看不出任何異樣。

「林旭，平心靜氣，感受木劍的氣息。」華虛真人立於林旭前丈許，溫聲說道。

「是。」林旭簡單回應，聲音有些疲憊，彷彿有些昏昏欲睡。

下一刻，林旭的眼前出現一片花海，正如竹林三層、華虛真人的居所。

花海中，一人持劍而立，飄逸洒脫，略帶好奇地打量著林旭。

看面容，那人僅有十五六歲的模樣，與華虛真人極為相似，同樣身穿青袍，但多了少年的洒脫，少了如今的沉穩。

「你就是林旭？是我的新主人？」少年問道。

「是。敢問......你是誰？」林旭膽怯問道。

「錦文，就是華虛真人不是告訴你了嗎？」

「嗯......」林旭思索片刻，不確定地問道：「師尊說，此劍是師尊年少時常伴左右的木劍，難道你是師尊？」

少年微微一笑，解釋道：「此話不錯。但我只是此劍的劍靈，由華虛真人的意識而生，今後，你稱呼我『小文』即可。」

「哦，是這樣啊。那小文，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嗯。因為錦文事務繁忙，今後便由我傳授你《太虛劍訣》。今日我先演練一遍，你觀摩觀摩。」

說話間，少年已經持劍於身前，似乎即將演練劍法，林旭則是急忙退到一邊，便眼神始終看向少年。

長劍起，百花舞，清風流轉遁虛無，劍光閃，彼相連，靈河蜿蜒奔向前。

看著飄逸起舞的劍法，再看連綿不斷的劍光，林旭的眼睛睜得溜圓，嘴巴大張，彷彿一尊木雕呆愣當場，但漆黑的眼眸里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劍舞畢，少年收劍於身後，再看向林旭，神情中儘是滿足之色。

「如何？想學嗎？」少年問道。

「想。」林旭連連點頭，繼續道：「小文願意教我嗎？」

「當然。否則錦文為何將我贈送於你？」

此時，林旭的臉上滿是笑容，快步走到少年的身旁。

「小文，我現在就想學。」

「今日不行，太陽已然西落，待明日，自會教你。」

話落，少年伸出一指點在林旭的額頭，頓時，周圍的風景和少年的身形逐漸扭曲、消散。

待林旭回過神，他依舊盤坐於岩石，周圍的光線昏暗，僅有幾縷月光透過竹林映照在他的臉上。

環視一周，他立刻注意到不遠處的師尊，想要起身行禮，卻因雙腿麻痹，險些跌倒。

「莫要心急，你盤坐一日，血液有些遲滯，緩緩起身即可。」華虛真人快步而來，將林旭攙扶，勸慰道。

「是師尊，弟子心急了。」林旭慚愧道，隨即詢問：「師尊，弟子修行了幾時？」

「約六個時辰，一個白日。」

「哦。夢境明明不到一個時辰。」

華虛真人呵呵一笑，解釋道：「那並非夢境，而是你的神識之海。如今，你剛開始修鍊，神識較弱，消耗也是極大，待你可自由釋放神識，也可自由進入神識之海。莫急，莫急。」

「是，師尊。」

話雖如此，但那飄渺的身影依舊回蕩在林旭的神識，久久不能忘懷，時時貪戀嚮往。

「爹爹，小師弟可以回去了嗎？」

一道稚嫩嬌俏的聲音打破了竹林的安靜，惹得華虛真人和林旭側目觀望。

只見華玉姣笑嘻嘻地走到林旭的身旁，挽住他的胳膊就想離開。

「林旭今日的修行已經結束，確實可以離開了。」

「那就好，我現在就帶小師弟回去。」

「但是，玉姣你呢......」

聽到這話，華玉姣嬌小的身軀頓時僵直在原處，稍愣片刻，立即扯開僵硬的笑容看向華虛真人。

「爹爹，小師弟修行了整整一日，肯定疲憊不堪，師兄、師姐已經做好了餐食，等著小師弟回去呢。」

華虛真人沒有理會華玉姣的言語，自顧自說道：「你娘親說，這幾日你沒有好好去聽課，就算去了也是昏昏欲睡。」

「爹爹，那些『之乎者也』，玉姣確實學不進去，我會好好修鍊，彌補回來的。」華玉姣笑嘻嘻地回應道。

「玉姣，修行以人為本，人以品行為真，莫要因為高深的修為而忘卻人的本心......」

聽著華虛真人侃侃而談的道理，華玉姣綉眉緊促，嬌俏的臉龐儘是萎靡之色，林旭看在眼裡，有些好笑，也有些同情。

林旭並不討厭聽課，或許是受到鐵蛋的影響，甚至有些喜歡。

以前，鐵蛋總是帶著他跑到私塾的窗下偷聽先生講課，每日都拿著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並且講解給他聽。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同時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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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華虛真人講完一段『至理名言』，林旭急忙道：「師尊，我定會帶著師姐前往聽課，絕不辜負師娘的辛勞。」

「嗯。那便辛苦你了。」

見師尊點頭，兩隻小不點立即轉身而走，隨即快步奔跑，不久後傳來歡笑之聲，徐徐回蕩在竹林。

接下來的三個月。

上午，林旭拉著華玉姣前往芳彩夫人的課堂，下午則是在竹林修鍊吐納之法以及基本的劍術。

時光流轉，歡笑不斷。

三個月後，太虛劍宗宗門大殿內。

六位青衣修士立於大殿中央，趾高氣昂，為首之人約三十歲模樣，鄂下留有山羊鬍，眼神如刀，滿臉挑釁地看向掌門曲仲陽。

他正是太虛劍宗的元嬰期大長老，仲孫長義，又稱仲義真人。

「據我正道盟調查所知，上月，血天教召開了血道盟大會，並確立了血道聖子，其中，血刀魔宗、朱紅殿、血霸宗盡數參加，就連與血天教一向不和的血毒門也參加了此次大會。」

「多謝告知。」

曲仲陽拱拱手，隨即低頭書寫文案，好似不以為意。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仲孫大長老的意圖並不是告知，而是脅迫。

「曲仲陽，你身為太虛劍宗的掌門難道沒有注意到此事的嚴重性嗎？」仲孫長義滿臉戲謔地問道。

「有何嚴重性？還請仲義真人明言。」曲仲陽同樣回以戲謔的笑容。

「既然曲掌門如此無知，那本座便講明。此次血道盟如此集結，必然是準備向我正道盟發起反擊，若讓對方得逞，那整個修仙界將生靈塗炭啊！」仲孫長義張開雙臂，滿臉哀嘆地說道。

「有何證據？」曲仲陽面容平淡地問道。

「如此明顯的事情，還需證據嗎？」

「不需要嗎？你們正道盟天天集結，也不見剿滅哪個血道宗門。」

「你......」仲孫長義頓時破防，惡狠狠地指著曲仲陽，隨即露出狡黠的笑容：「三月前，我等剿滅血道盟孽畜萬餘人，此乃事實。」

聞言，曲仲陽頓時面露煞氣，不自覺地將手中毛筆捏斷，隨即抬起頭，滿臉殺意地盯著眼前之人。

「厚顏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