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或許，這就是命吧。
黎舒玥趴在消毒水味的病房門上，冰涼刺骨的冷，將她與段徽宴隔絕在門內門外。
「段徽宴，階級是跨不過去的，從前我還可以騙騙自己，但現在我明白，無論我怎麼努力，我們之間的差距都無法彌補。」
「你的世界太過耀眼，我無法觸及。」
「或許，這就是命吧。」
段徽宴聽到這話，心中一陣刺痛，手放在了門上，彷彿想要穿透那扇薄薄的門板，握住她的手。
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緩緩開口：「小玥，等我三天，你想要的需要的我都會幫你得到。」
「我會用我的方式，打破所有的階級桎梏，讓你站在我身邊。」
黎舒玥淚滑落，無助道:「段徽宴，我愛你！」
「可我接受不了通姦姘居這種行為落實在我身上，並刻其一生，哪怕死了都遺臭千年。」
「雖說現在我已被世人唾罵，可及時止損才是明智之舉。我們...結束吧。」
段徽宴聽罷，心如刀絞，他的手緊緊握住門把手，青筋暴起。
「黎舒玥，我不想結束，我們還未好好開始，怎可結束！」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手指緊緊扣住門板，彷彿想要穿透那層薄薄的障礙，觸碰到她的溫度。
黎舒玥背靠著牆，緩緩滑坐在地上，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閉上眼，腦海中閃過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與歡笑，如今都變成了鋒利的刀片，刺痛了她的心。
「黎小姐，你說你喜歡喝鯽魚湯，但不喜歡吃魚肉，你試不試看。」
談洅曦打開保溫壺，將奶白色的魚湯緩緩倒入精緻的小瓷碗中。
那香味，清淡而持久，像是初春的微風，帶著濕潤的泥土和嫩芽的氣息，輕輕拂過人的鼻尖。
黎酒微微怔住，沒想到他會這麼細心。
「謝謝。」她道。
談洅曦眸色微動，似是有話要說，但最終只是輕輕笑了下，「不用謝。」
「有一股媽媽的味道?」
黎舒玥輕抿了一口，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讓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最後，談洅曦走出病房還沉浸在那句『有一股媽媽的味道?』里，哭笑不得的攤開手心。
「我…媽媽~」
「張護士，我長的很像…媽…」
被他拉住的張護士一臉懵逼，她抬手摸了摸談洅曦的額頭。
「談醫生，你沒事吧?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
「沒什麼，我就問問。」
談洅曦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立刻鬆開手，恢復了往日的溫柔清冷。
黎叔玥的那句『媽媽的味道』，讓他有些恍惚。
他不記得母親的樣子了，因為他們那個圈裡就沒幾對夫妻是面和心和的。
「走吧！黎小姐，今日我休息，帶你出去逛逛。」
談洅曦邊說邊帶著黎舒玥走出醫院大門。
她不負他的希波克拉底誓言。
他不負她的一番推心置腹。
等她看過了草木枯榮，便不會執著於眼前的一花一景。
談洅曦帶著黎舒玥漫步在熱鬧的街頭，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柔和。
他們逛了一家又一家小店，談洅曦不時地給黎舒玥介紹著各種有趣的東西。
黎舒玥笑著聽著，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一定有很多人喜歡談醫生，被談醫生喜歡上的人一定很好很好。」
她不禁這樣想。
談洅曦想起了十七歲的夏天，有一個人不畏烈日灼心，奔赴萬里為他而來，可惜被他弄丟了。
他忽然轉身，認真地看著黎舒玥：「黎小姐，你知道嗎？我曾經弄丟過一個很重要的人，那種感覺真的很痛苦。」
「所以我更加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珍惜每一條生命。」
黎舒玥心想每一個溫柔之人的背後都有一個不能公之於眾的故事。
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了一個公園。公園裡，孩子們在草地上盡情玩耍，老人們坐在長椅上悠閑地聊天。
談洅曦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景象，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你喜歡這裡嗎？」他問。
黎舒玥點了點頭，輕輕地說：「喜歡。」
談洅曦帶著黎舒玥來到一片花海前，五彩斑斕的花朵在陽光下搖曳生姿。
他輕聲對黎舒玥說：「你知道嗎？這些花都有各自的花語，就像人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不要怕故事不好，也不要怕故事太俗，而因噎廢食。」
黎舒玥笑了笑，輕輕握住談洅曦的手。
「談醫生，你的故事一定很美。我相信，無論是什麼樣的故事，都值得被珍藏和分享。我會在這裡，一直聽你講下去。」
談洅曦看向被握住的手，愣了神。
回去的路上，途經了一家婚紗店，她看著櫥窗里一件紅色的婚紗。
談洅曦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輕輕問道：「黎小姐，你喜歡這件婚紗嗎？」
黎舒玥點了點頭，輕聲道：「很美，我很喜歡。」
談洅曦心中一動，決定為她實現這個小小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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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試試，喜歡，我送你！」
黎舒玥笑了，「哪有人送婚紗的，而且送我，我也穿不了。」
談洅曦沒說話，牽著她走進店裡，讓店員將婚紗取下來。
「試試吧，不合適的話，我們可以換。」
他溫柔地看著她，眼中滿是鼓勵與期待。
黎舒玥看著他的眼睛，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點了點頭，接過婚紗走進試衣間。
幾分鐘后，黎舒玥穿著那件紅色的婚紗走了出來。
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談洅曦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和欣喜。
他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很美，你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黎舒玥壓下心尖上的疼，「可我不想當一幅供人評價的畫，我想做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有悲有喜，能愛能恨，會疼痛，會開心，也會犯錯。」
店員看著二人，一時想不起來推銷的話術，不像情侶，卻勝似情侶，哪哪都奇怪。
看到黎舒玥手上的像蜈蚣一樣的吧！眼裡閃過一絲驚恐。
談洅曦沉默了一下，隨後笑了笑，「懂。」
他知道她心中的渴望和追求，也願意尊重她的選擇。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那我們就不買婚紗了，去買些你喜歡的衣服吧！」
黎舒玥點了點頭，換下婚紗，跟著談洅曦走出了婚紗店。
他拉著黎舒玥就走進了燕京最大的商場。
看見珠寶店，談洅曦想起了剛剛店員的眼神，拉著她走了過去。
他看著琳琅滿目的珠寶，一時愣了，他活了這麼久，一半時間都在實驗室里待著，哪裡會給女人挑珠寶嗎？
銷售員一看談洅曦，嗯！這是個不缺錢的主，專挑貴的要死的推給他。
他點點頭，貴的准沒錯。
沒看他老子還有段徽宴做生意專挑貴的嗎？
黎舒玥皺眉，看了看店員，又看了看談洅曦，這怕是個冤大頭。
「談醫生，別看了，她在欺負你。」
談洅曦疑惑道:「欺負我什麼?」
黎舒玥無奈搖頭，看了看談洅曦手上那塊百達翡麗的表。
「這一刻我信了，談醫生沒談過戀愛，也沒出過遠門。」
「她欺負你有錢，她欺負你溫柔，欺負你善良，欺負你老實，欺負你帥，欺負你…」
黎舒玥的話還沒說完，談洅曦停下腳步，側身，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黎小姐，她只欺負了我有錢。」
黎舒玥:「???」
「可我最不缺的就是錢，如果能讓黎小姐開心，我願意讓她隨便欺負。」
談洅曦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黎舒玥笑了笑，背過身去，擦去眼睛的淚花，如果她沒有遇見段徽宴多好。
談洅曦知道她又想起了不開心的事，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摟著她的肩膀，櫥窗里的珠寶讓他眉頭一皺。
「不過這裡真的沒什麼好看的」。
「送給黎小姐的，該是獨一無二的，黎小姐喜歡的，而非人云亦云。」
銷售員看著二人的背影，一臉花痴，這男人是她的該有多好，就不用在這賣破石頭了。
她看久了也嫌棄，還要舔著臉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