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山雨欲來

秦浪川走進營帳，看到祁北山正坐在角落，臉色雖顯蒼白，但眼神依舊明亮。他的手臂纏著繃帶，輕微的動作間透出些許的不適。秦浪川心中一緊，快步走上前，關心地問：「北山，你的傷勢怎麼樣？真的沒事嗎？」

「只是小傷，沒什麼大礙。」祁北山微微一笑，試圖掩飾臉上的痛楚。他的聲音仍然堅定，彷彿在用這份堅強來安撫身邊的人。

「你我之間，不需要如此客氣。」秦浪川忍不住皺起眉頭，「你若有事，我心裡也不會好受。要是需要，我可以請醫者來查看。」

「醫者也治不好這種傷。」祁北山輕聲說道，目光移向窗外，外面的天氣確實陰沉，烏雲密布，彷彿山雨欲來。「你知道的，有些傷是無法用藥物治癒的。」

秦浪川心中一震，他分明知道北山的意思：不僅是肉體上的傷，更是心靈的創口。他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常思豪推門而入，他的表情則顯得有些猶豫，手中握著一封信。看到秦浪川和祁北山，常思豪微微一怔，隨即咳了咳，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安。他環視著營帳，聲音緩和下來：「我來找北山，有些事需要向你說明。」

「說明什麼？你不必再說了。」祁北山冷冷地打斷，雖然他心中清楚常思豪與廖孤石的關係，但他並不想因此而去猜測他們的選擇。

常思豪頓了頓，擠出一個苦澀的微笑：「我想說的是……關於廖孤石的事。」

秦浪川察覺到氣氛變得緊張，心中隱隱擔憂，便轉身朝常思豪說道：「我們先放下這些事情，眼下形勢不明，北山的傷也沒有完全好，你還是先休息吧。」

「我沒事，絕對不需要休息。」祁北山搖頭，眼神中多了一分堅持。「繼續說下去，思豪，你想和我說什麼？」

常思豪看著祁北山，眼中帶著些許愧疚，最終下定決心，緩緩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關於我和廖孤石的關係……我並不是想背叛你或者這個團隊。」

「可是，你已經背叛了。」祁北山似乎是被觸動，語氣中透出一絲失望，「在最關鍵的時刻選擇站在敵人那邊，這就是背叛。」

「我沒有選擇！」常思豪猛然抬頭，聲音有些激動，「當時局勢危急，廖孤石給了我一個絕對的承諾，如果我不答應，他會傷害我的家人。你也知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家人受到傷害。」

「那你就變成了他的工具。」祁北山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刺骨的冷意，「你用家人的生命來交換自己的利益，這樣你覺得可恥嗎？」

常思豪猶如被揭開了傷疤，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我也知道這樣不對，但我真的別無選擇！」

秦浪川見兩人的情緒愈演愈烈，眉頭緊鎖，半步上前：「思豪，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不應該再糾結於這一點。我們現在要想的是如何解救被廖孤石控制的其他人，和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對，我知道。可我心裡仍然放不下……」常思豪的話彷彿被卡在了喉嚨里，止都止不住。他長長嘆了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我會找到機會彌補這一切的，我發誓！」

「你想怎樣彌補？」祁北山聆聽他的話，心中雖有些被觸動，但他知道這樣的承諾往往大量空洞。「如果只是一句承諾，那是無法改變事情的。」

「我會去找廖孤石，和他談判，試圖為我們爭取一點時間。」常思豪的聲音逐漸堅定，「只要我能拖住他，我就能給你們更多的準備時間。」

「不，思豪！你這麼做只會把自己推向危險的境地。」秦浪川立刻反駁，「廖孤石根本不會放過你！」

「但是我必須去。」常思豪目光堅定，眼中閃爍著一股奮發的力量。他轉向祁北山，毫不猶豫地繼續說道：「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和這個團隊做的事情。」

「我們不能就此讓他得逞。」秦浪川感到無奈，深吸一口氣，說道，「常思豪，你真的相信這樣可以改變局勢嗎？怕是自己的勇氣也會變成陷阱。」

「至少我願意去嘗試。」常思豪緩緩說道，語氣中多了一絲柔和與決心，「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受到傷害。北山，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

「理解不是支持。」祁北山的聲音雖低，但他不再像之前那樣激動，反而多了一份思考，似乎在認真權衡小隊的未來與代價。「思豪，我只希望玩火者自焚，切忌一錯再錯。」

正在他們討論之際，突然帳外傳來幾聲慌亂的吼叫，營帳內的氛圍隨之緊張起來。秦浪川立刻豎起耳朵，眼中閃過一絲警覺：「發生了什麼？」

「可能是敵方的動靜！」常思豪語氣急切，轉身掀開帳門，直面外面的混亂。滿營士兵紛紛奔走，各自準備陷入即將到來的戰鬥。

祁北山和秦浪川相對一眼，心中明白即將迎來的將是不容小覷的挑戰。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秦浪川收拾心緒，果斷說道，「務必做好準備，這是我們重新掌握局勢的唯一機會。」

「我會儘快找到廖孤石的下落。」常思豪堅定了眼神，並承諾道：「北山，這一次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去爭取！」

祁北山在一瞬間理解了他的決心，雖然心中猶存疑慮，但他已不打算阻攔：「好吧，但無論你做什麼，請確保自身的安全。」

「我會。」常思豪向二人道別，邁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