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把柄
秦晚雖未明說，但態度已經是很明白的了。
而三人之間的氣氛也隨著秦晚的這句話瞬間跌入冰點。
包間內一片死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映川才率先出聲打破。
「岳母，我們夫妻兩也並沒有逼你立馬要做決定的意思，這只是我們提出的建議，接受或不接受都是您的自由，您也可以慢慢的考慮，不急於在這一時回答我們。」
氣氛著實僵硬的有些窒息，顧映川斟酌再三，才落下這麼一席話來。
聞言，沈文娜這才低低的嘆了口氣，迎著秦晚那果決堅毅的目光，終是退了一步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話音落下，包間內的氣氛也緩和了一些。
正巧服務員推門而入，又上了幾道熱菜和湯羹。
……
一頓晚飯，吃的秦晚內心難免有些沉悶壓抑。
飯後，顧映川吩咐曹俊送沈文娜回去，自己則是陪著秦晚，去了餐館相鄰的中央廣場走走。
大抵是周末的關係。
廣場上的人絡繹不絕，為了避免心情低落的秦晚姑娘被人磕著撞著，顧映川大手圈在她的肩頭，很是小心的避開往來的人群漫無目的的走著。
昏黃的燈光將夫妻兩的影子拉的格外的長，影影綽綽之間，恍如溢出了一絲淺淡的蒼涼之意。
秦晚目光有些恍惚的看著地上兩人的影子。
看著，看著，她忽然收住步子，抬起頭，聲音亦是有些沙啞的看著男人問道：「顧映川，你說，我媽她為什麼就那麼想不通不肯和徐立明離婚呢？」
知母莫若女。
沈文娜那句『會考慮的』，不過就是當時用來安撫她緩和氣氛罷了。
她心裡明白。
「或許，岳母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呢？」
顧映川垂眸看向了她，低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感性，出口的話卻又格外的理性道：「像岳母這個年代的人思想大部分還是守舊的，已經到了這個年紀，還要面對離不離婚的問題，她格外糾結也是正常的，我們應該給她時間考慮，而不是催促著她下決定，你說是嗎？夫人。」
「可是離開一個錯的人不是應該的事嗎？」
秦晚眼底藏著一抹疑惑，揚著腦袋，一瞬不瞬的瞧著男人，「你開出的條件已經這麼有誠意了，離開徐立明，日子一定會比現在更好，即便離婚的事上真有什麼麻煩，我也一定會擋在她的身前，如此，我真的想不通她在猶豫什麼。」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依照你我的想法來發展的。」
顧映川低低的嘆了口氣，說著，亦是摟著她緩步往前方走，「各人有各人的選擇和造化，我們已經把最大的誠意放到了你媽眼前，該怎麼選，要怎麼選，到時候也只能由你媽自己了。」
「我只希望她能勇敢一次，離開這個男人，不管對誰都是最好的結局。」
「但願她能選的明白。」
「嗯。」
「時間也不早了，再散會步，還是？」
「回家吧。」
「好。」
……
夫妻兩折返回停車的地方。
很快，灰色帕梅如箭般駛出了停車場。
而，亦是同一時刻。
黑色賓利緩緩停在了老舊的樓房門前。
沈文娜謝過曹俊之後便徑自下了車，目送車子駛離，轉身正要往樓道里走，一抹夾雜著醉意和怒意的男人嗓音卻赫然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沈文娜！誰送你回來的？你是不是背著我偷漢子了！？」
徐立明氣勢洶洶的大步朝樓道前走。
步子在沈文娜面前收住的同時，抬手就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臂。
力氣之大。
沈文娜當即就痛的皺起了眉。
「我說老子怎麼越賭越輸呢，原來是你這個賤女人背夫偷漢！真他嗎晦氣！」
「徐立明，你嘴巴放乾淨一點！我只是和晚晚還有顧少吃了個飯，送我回來的人，是顧少的助理，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沈文娜聽著他嗓門那麼大當下也有些急了，生怕周圍的鄰居又探頭出來看熱鬧誤會了自己。
徐立明原本還氣的不行。
一聽到秦晚和顧映川的名字，雙眼頓時就亮了，「吃飯？吃什麼飯？是不是和你聊彩禮了？給多少錢？你有沒有坐地起價？」
「徐立明，我可沒有你那麼不要臉，我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彩禮，我一個子兒都不會要！」
沈文娜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忽然就硬鋼了這麼一句。
然而，她話音一落，徐立明眼底貪婪的光頓時被憤怒取代！
而後——
『啪』的一聲！
一記響亮清脆的耳光狠狠地落在了沈文娜的臉上！
「你個賤貨壞我好事，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一想到巨額的彩禮落了空，徐立明當即就氣急敗壞的紅了臉，狠狠甩了沈文娜一巴掌后，拖著人就往樓道里走。
吵吵鬧鬧的聲音無意外的驚擾了同一棟樓里的鄰居。
可大概是戲也看的夠了，今天竟沒有一家探頭出來。
沈文娜一路被拽進了卧室。
門關上的剎那，她看見徐逸風的那間卧室空蕩蕩的，眼底猛然交織出絕望和恐懼的光……
『砰』的一聲！
徐立明用力將沈文娜推到地上。
而後，不等沈文娜反應過來，直接就一腳踹了過去——
「不要彩禮是吧？不賣女兒是吧？這個家有老子在的一天還能輪得到你這個賤婦做主了？」
徐立明酒精上腦，嘴上爆著粗口，手上腳上的施暴動作也沒有停。
沈文娜痛的身軀都躬了起來。
也不知道挨了多久的打罵，腦海里忽然浮現出秦晚和顧映川說過的話，她拖著疼痛的身子往床腳一縮，扯著嗓子朝著徐立明喊道：「徐立明，我要跟你離婚！」
此話一落。
徐立明打罵的動作戛然而止。
狹小的卧室隨之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沈文娜眼底噙著堅定不屈的光看著男人，不見半點開玩笑的成分。
良久。
一聲嗤笑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徐立明冷哼一聲轉身走向大櫥，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把鑰匙，打開了上鎖的抽屜，從裡面取了一個硬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