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太子的人

第786章 太子的人

「太子的人?」

徐圭的眼神閃爍了好幾下:「末將不懂顧將軍的意思,我身為京軍武將,自然是陛下的人,也只效忠於陛下,何來太子一說?」

「冠冕堂皇,好說辭啊。」

顧思年緩緩豎起一根手指:

「八年前你徐圭還是虎賁衛一名偏將,私底下極為好賭,家財輸了個乾乾淨淨,為了斂財販賣了一批軍械,此事被太子抓了個正著。

奇怪的是太子並未將這件事捅出去,反而替你瞞了下來,從那之後你便在軍方平步青雲,短短三年就升任虎賁右衛主將。

自那之後你就戒掉了爛賭的毛病,在京城置辦了大量的田產地產,頗有一方富豪的意思。

你告訴我,沒有太子保你,你會有今天?沒有太子,你靠著那點軍餉俸祿能聚起這麼多錢財?」

「你,你怎麼知道!」

徐圭臉色抖變,看向顧思年的眼神就像是見了鬼一般。

「果然。」

顧思年冷聲道:「你這個腌臢之徒,虧我之前還覺得你是京軍不可多得的將才!」

其實在聽聞京軍出動之後,安涼閣就將沈洪清與徐圭的底細查了個遍,看看是否與司馬家或者說某位皇子有關聯。

畢竟戰場兇險,任何風險都不能有。

沈洪清就是一位老將,這麼多年勤勤懇懇的帶兵,並無疑點,但這個徐圭與太子的關係就被挖了出來。

然後顧思年就聯想到在京軍出動之前,司馬仲騫去了一趟東宮。

兩人說了什麼他不得而知,但顧思年明白,司馬仲騫一定會在幕後搞花樣,而身為太子一系的徐圭自然是最大的懷疑對象。

所以顧思年一直在防著他,否則第五南山在聽聞虎賁右衛不戰而撤時也不會那麼淡定,早有準備。

在場的其他幾位武將也目瞪口呆,其中有幾個還是徐圭所謂的心腹,連他們都不知道徐圭與太子還有這層關係。

顧思年的臉色一點點寒了下來:

「徐圭,你可知道故意放燕軍過境,等同於叛國,這個罪名你擔得起嗎?

別說是你了,就連背後指使你的太子都擔不起!」

「顧將軍!」

徐圭的語調也不斷拔高: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此事與太子殿下有關,我徐圭一人做事一人當,休要胡亂攀咬!」

「有骨氣啊。」

顧思年竟然拍了拍手掌站了起來:

「你以為遠在京城的太子能保得住你?

僅憑違抗軍令、不戰而撤這一條我就能殺你!」

「你,你大膽!」

徐圭臉色一變,驚呼出聲:

「本將乃是陛下親封的虎賁衛中郎將,無聖旨聖喻,任何人都別想給本將軍定罪!

縱然我徐圭有罪,但要殺要剮,那也得聽陛下的意思!」

這下徐圭真有點慌了,因為他從顧思年的語氣中聽出了殺意,憤怒的吼聲中帶著點外強中乾的意思。

「本將乃是鎮北大將軍,執掌前線軍務,有便宜行事之權!」

顧思年冷喝道:

「殺一個三品中郎將,有什麼難的?」

「蹭!」

顧思年手掌輕輕一揮,蒙厲竟然直接拔出了彎刀,一步步走向徐圭。

徐圭雙腿發軟,不斷地往後退:

「不,不要,顧思年,我是朝廷武官,你不能殺我!殺了我陛下那兒你沒法交代,太子更不會放過你!」

「不能殺?我偏要殺!」

顧思年的拳頭逐漸握緊,咬牙切齒地說道:

「十萬將士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浴血疆場,就是為了將燕賊趕出北荒,收復失地。

而你們呢?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置十幾萬將士的性命於不顧,若不是我們及時派白羽營遲滯燕軍進兵,要不是蕭老將軍率五千步卒死守孤鷹嶺,這場大戰就會是一場大敗!

到時候北荒三州又將落入燕人之手,百萬子民又得過那種水深火熱的日子。

而這一切,都是拜你,還有你背後的人所賜!

你這樣的人,該殺!」

「不,不要!求你……」

「噗嗤~」

蒙厲手起刀落,竟然真的一刀捅穿了徐圭的胸膛。

這一刀奪去了徐圭的生機,也讓在場的其他幾名將軍心頭一顫,目光震驚。

堂堂一員京軍主帥竟然就這麼死了?

「噗嗤~」

徐圭軟軟的癱倒在地,臨死前的眼神是那麼的絕望、那麼的後悔,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顧思年緩緩抬頭看向眾人:

「徐圭陣前抗命、拒不出戰,本將依軍律將其就地處斬,誰有意見,站出來!」

幾人是你看我我看你,低著頭一聲都不敢吭,這誰站出來不就是徐圭的同黨嗎?

「唐道津將軍是哪一位?」

「末將唐道津,參見顧將軍。」

人群中走出一道頗為壯碩的身影,聲音洪亮,但也低著頭不敢直視顧思年。

「聽說唐將軍在徐圭下令後撤時曾出聲阻止,你就不怕他治你的罪嗎?」

顧思年的嘴角掛著一抹饒有趣味的笑容。

唐道津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末將知道燕軍是沖著孤鷹嶺帥帳去的,覺得我們一撤,孤鷹嶺便會直面燕軍。

於情於理于軍法,虎賁衛都不該撤。

但末將官位低微,說服不了徐將軍。」

「呵呵,說得好啊,總算有個有良心的。」

顧思年笑了笑:

「從現在開始,虎賁衛軍務由你掌管,至於他的死,本將軍會寫成奏摺呈送陛下,罪名就是戰場抗命怯戰。

想必你們都沒有意見吧?」

「沒,沒有,顧將軍英明!」

眾人拼了命的搖頭,這時候誰還敢說半個不字?

「很好。」

顧思年終於站了起來,跨過那具鮮血淋淋的屍體走到營門口,回頭說了一句:

「剛剛你們在軍帳中聽到的話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要明白,禍從口出!」

「諾!」

……

朔風城頭,第五南山很隨意地站著,目視顧思年與陷陣營一千將士奔湧入城。

顧思年恰好也看見了他,直接上了城,嘴裡還罵罵咧咧了幾句:「這個畜生,差點被他害死了!」

「人殺了?」

「當然殺了。這種禍害留著幹什麼?」

「殺了徐圭,可就正面得罪太子了啊。」

第五南山慢條斯理地笑道:「你就沒考慮考慮後果?」

「不需要考慮。」

顧思年冷聲道:「雖然不知道司馬仲騫去東宮說了些什麼,但從徐圭的反應來看明顯是太子與太傅結盟了,就算不殺徐圭,他也不會再拿我們當成朋友。

倒不如殺一個徐圭告訴他,咱們可不會任人欺負!

也是在警告他,想要插手軍權,可沒那麼容易。」

「呵呵,有理。」

第五南山微微一笑:

「一個曾經對將軍信賴有加的太子爺突然與咱們反目成仇了,看來京城這趟渾水,深得很啊~

司馬家那個老東西,也比我們想象的要厲害。」

「是啊。」

顧思年長嘆一聲,遙望向京城方向:

「有時候覺得官場比戰場還要兇險!

走錯一步,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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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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