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照明月【雲霞】

青山照明月【雲霞】

唐國鐵騎兵臨城下,樂陵城內人人驚慌,虞王植終是下定了決心,他心痛不已,因而說得很慢:「議和吧。」

自變法后,唐國所發動的每一場戰爭都是要掠奪利益的,這一次唐的目標是銅礦,而銅是錢幣的原材料。

虞刀含銅量大,因而在列國頗受歡迎,唐刀則是最不討商賈喜愛的。

議和的事情定下來,虞王便準備了許多說辭,並送去了幾車珠寶,沒想到唐國不為所動。

寶物沒用,辭令也無用,只有銅才是最重要的。

談判席上,唐王元神色怡然,趙嬰面色雖凝重,卻透露著志在必得之態,虞王肥白的臉冷汗津津,他很清楚虞國打不贏這場戰爭了,可銅礦若是落入唐國,那麼虞國的衰落就是可以預見的了。

「只有質子?」

虞王接過合約,大驚失色,銅礦換質子,這個生意沒人會答應。唐王依舊平靜,他回道:「只有質子。」

城外的兵馬傳來陣陣嘶鳴,虞王咬著牙籤下了合約,配備簡易馬鐙的騎兵太過可怕,現在強硬只怕鐵騎會踏平樂陵城。

於是雲姬帶著出生不久的霽兒踏上了前往虞國的路,孩子在顛簸的車廂中哭鬧不休,老僕唉聲嘆氣。

她只好說道:「離開唐國是好事,不必戰戰兢兢地侍奉大王了,再者虞國富庶,做什麼不能吃上碗飯?」

老僕苦笑:「相邦大人在遷移令上說人挪活,樹挪死,可我已經在唐國紮根,怕是沒多久好活了。」

唐國的辭令依據看得人不同,說辭也不同。給百姓的就是大白話,官方公文便公事公辦,外交則處處斟酌,不能讓他國佔了唐國半分好處。

這其實是進步,韓子言法莫如顯,讓百姓看得懂才能更好地遵從。

霽兒哭累了便睡,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故國拋棄,雲姬也睡著了,她在唐王宮那種龍潭虎穴都能活下來,難道在樂陵便活不下去么。

商貿繁華處房價定然是寸土寸金,雲姬不能離開樂陵,賣掉馬車后也只能買下一間狹小的茅屋,她嘆了口氣,還是抱著霽兒住了進去。

冬季是貧苦人家最難熬的時候,老僕病了,雲姬要出門向主家賒賬為她看病,卻被一把拉住,她眼睛睜得很大,緩緩說道:「阿嫵,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我活不了了,你不能擔上債,那些商賈不會那麼輕易讓你還上。」

「可是......」

雲姬也猶豫了,沒有官吏的監督,利金高的嚇人,而且是利滾利,一天還不上,一輩子也還不起了。

而後老僕便咽了氣,雲姬忽地笑了,她埋葬了逝者,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個年老僕人的死激不起任何漣漪,日子還要過下去,好在樂陵是一座餓不死青壯的城池,只要肯做工,就能吃上口飯,雲姬日日辛勞,也不過是勉強不至餓凍而死。

可草原南下了,樂陵令李曜在朝堂上據理力爭,虞王卻輕飄飄說道:「胡人罷了。」

樂陵無天險可依仗,草原的胡人騎兵一旦跨過狐山便一往無前,李曜急得不行,可滿朝文武沒有一個站出來,其中也包括他的泰山,相國王徽。

這樣的局面李曜早有預料,他大可一走了之,但身為樂陵令,他不能拋下這座城池。

無論他怎麼選,都不可能再威脅到虞王斂財,他不走,定是一傢俱死,他棄城而逃,就喪失了清正的名譽,再無顏面仗義執言,上書勸諫。

王嬋看出了丈夫的憂慮,說道:「既然做了忠諫之臣,就該做到底,我並不怕死,只是可憐了兩個孩子。」

李曜也多有不忍,卻還是咬了咬牙:「夫人說的是,我若此時退縮,也不必再活著了。」

虞國對聲名並不算多麼重視,可李曜的祖父是梁國名士,他自幼便以此為榮,要他放棄名譽,倒不如死了算了。

草原大軍和樂陵的距離不斷拉近,雲姬抱著霽兒逃到了鄉下,唐國人對戰爭有著天生的敏感,她早早便意識到這次樂陵是抵擋不住的。

望著城外飢腸轆轆的騎兵,李曜絕望了,年幼的李錄和李瑩被捲入了亂軍之中,王嬋也不知生死,虞王肥膩的面上卻露出了笑容:「在樂陵做生意本就是仰賴孤,李曜太過愚蠢了,當初便不該用他。」

王徽頭垂的很低,沒有他提攜,李曜斷做不得這樂陵令,如今虞王不怪罪他已是大幸,還能怎麼樣呢?

大漠孤煙,青草之下是白骨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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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一代劍仙后,換了權謀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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