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林三，送我去陳大哥的府上吧。」

林三在外等候，就聽得熟悉的語氣，他詫異抬頭，夫人這是恢復了記憶了？

「怎麼，不能去？」

黃梨花掃了眼還處在愣神中的林三反問道。

林三這才察覺自己的失禮，忙低頭道：

「屬下這就送您過去。」

到了陳一暉的府中的時候，他的下人通報完便領黃梨花進去了，陳一暉已經坐在前堂等著她了。

「陳大哥。」

「嗯，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黃梨花坐下之後，說道：

「我聽王后說，你要去西域出家？」

陳一暉頓了下，點頭道：「嗯。」

「為何？」

黃梨花抬眸看向陳一暉。

陳一暉似早有準備一般，答道：

「我已經對世俗沒有慾望，興許出家會是我的最終歸宿。」

聞言，黃梨花不語起身，走到了外頭，抬眸看著湛藍的天，輕聲道：

「陳大哥可是因為我？」

話音剛落，陳一暉驀地抬起了頭，這樣的語氣......

細想剛才她進門時，一舉一動同之前的活潑大不相同，更像是，像是曾經的她。

他猶豫問道：

「你，你可是恢復了記憶？」

「是。」

陳一暉驚訝地張大了眼睛，問道：

「那你可還記得這段時日，你同林深......」

「我同他什麼都沒發生。」

黃梨花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往日的情意。

陳一暉似乎知道了什麼，他向來不是喜歡刨根究底的人，最後只應道：

「明白了。」

黃梨花轉頭，重新問道：

「你出家，可是因為我？」

這次她沒再迴避陳一暉的目光，而是直直看著他。

陳一暉抬頭迎向黃梨花，這時的她站在前堂口處，身姿亭亭玉立，那張之前揚著明媚的笑的臉此時沒有多餘的神情，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神色漠然。

他輕笑：「不是因為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

「陳大哥。」

黃梨花突然打斷了他，讓他愣了一下，只接下來她的話讓他的心裡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我同你一起，一起去你說的西域，可好？」

話落，前堂沒了聲音，陳一暉看著眼前的人，單手撐在桌子上，緩緩起身。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黃梨花的面前，眼中的難以置信讓人一眼就看透，他似乎也不在意了，顫著音問道：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黃梨花仰著頭，紅唇輕啟，聲音還是那般清冷：

「嗯，我知道。」

陳一暉覺得他沉寂已久的心又再次活了過來，他抬手輕按自己的胸口，就怕下一刻胸膛劇烈的跳動，嚇到了眼前的人，他眼中的期待可恥地又溢了出來。

只下一刻，黃梨花的話又像是潑了盆冷水般，將他澆醒了。

「我若是不想帶上林深的護衛離開北延，幾乎沒有可能；但，若是跟著陳大哥，想來還是可行的，若是陳大哥不嫌棄，我在路上願作為令妹身份一道前行，可好？」

令妹？

她只是想要離開北延，離開林深，她不是想要同他一道。

是他想多了啊......

良久，陳一暉沉沉應了聲：

「好。」

他從來對她沒法拒絕，只要是她想要的，他能給的，給她便是了。

......

黃梨花回去的路上，在馬車上靜靜看著路邊的攤販叫喚，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讓她陌生又熟悉的畫面閃過她的腦海。

躺在床上的那晚，她重新看到了林曇，看到了幼年的林深，看到了在陝地那段讓人懷念的記憶。

她當時想，不如就讓她沉浸在那回憶里，永遠也不要醒過來吧，她真的好想好想林曇，好想她的夫君。

可，她卻在失憶的時候，再嫁林曇的親弟弟。

那是她一手帶大的人，她怎能，怎能在記憶恢復之後再同他如此不顧人倫，不顧道德，她做不到......

可，那段經歷也讓她再難像往常那般決絕地拒絕林深，再難同往常那般義正言辭地推開他，她無法清醒地面對林深，也不想同他再糾纏下去了，那「忘記」那段記憶，也許對他們都好。

她所想從來都很簡單，希望林深能成家，生兒育女，孩子能承歡膝下，林家能香火旺盛，

而她在百年之後，能下去找林曇，再續前緣，便已足夠了。

至於林深，他還年輕，他並不缺女子，只要自己離開了，他就能明白，天涯之大，她不過也只是他人生的過客罷了，他會有配得上的女子，一心一意為他的人總會在後面漫長的歲月里出現，同他攜手一生。

她眼中光波微閃，只是，這次自己又利用了他，

陳大哥，她欠他太多了......

想到這些，黃梨花眼睫輕顫，垂下了眸子，掩住了眼中轉瞬即逝的情緒，放下了帘子，靠在車背上，她沒有做錯，她跟林深從來都不是良配。

馬車嘎吱嘎吱向前，外頭人聲鼎沸，車內的人卻緊閉雙眼，那長長的睫毛顫動，泄露了她煩亂的心緒。

......

這日左也和顏回也過來了，他們聽聞黃梨花記憶恢復，帶著伴手禮就上門了。

「嫂子。」

黃梨花輕笑點頭：「你們過來了，請坐。」

左也倒是很自然地坐下，顏回卻詫異地看了眼黃梨花。

因為他不曾認識之前的黃梨花，所以並不知道之前的她是怎樣的，只知道失憶后的她性格活潑，而且很愛同林深撒嬌，儼然一副小女人的樣子。

而此時坐在上位的她，就像是一個端莊的主母形象，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恭敬態度。

這樣的她總讓他有些熟悉，卻一直想不起來。

「顏大人，怎麼了？」

黃梨花看顏回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笑著問道。

顏回意識到自己的無禮，不好意思道：

「抱歉，只是覺得嫂子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黃梨花笑笑：

「之前失憶的時候，肯定給你們帶來很多麻煩，實在不好意思了。」

左也和顏回紛紛擺手：「嫂子哪裡的話。」

「容小姐身子怎麼樣了？」

黃梨花關心問道，這會北定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沒有落掉，顏回應該要上門求親才是。

這話一問，左也和顏回就嘆氣，顏回臉色也十分難看。

黃梨花記得之前北定容對這顏回不算是完全無意才對，難道孩子已經落掉了？

那她真是開了個不好的話題，她忙說道：

「若是孩子已經沒了，興許只是你們沒有緣分，莫要為此傷心，人總是要向前走的......」

黃梨花磕巴地安慰顏回，左也卻打斷了黃梨花，憤憤道：

「那北定容並未落掉孩子。」

黃梨花一怔，不解地訥訥道：

「那不是正合顏大人的想法嗎？你們怎麼這般頹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