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麗女

晨起，聞人伯懷欲進俊風屋時，吳媽過來說：「老爺，石公子一早就出去了。說是有事要去辦，回來自會向您說明的。」

聞人伯懷略感意外。

吳夫前來說：「老爺，門外有一女人來訪。」

麗女帶著婢女捧著眾多禮物已經進來了。聞人伯懷忙上前接過麗女手中的大盒禮物。

麗女問：「媄兒呢？」

聞人伯懷問：「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好準備一下。」

麗女一笑說：「在自己家要準備什麼？」

聞人伯懷聽了很是受用。領著麗女進了內院。

麗女一見媄兒連連稱讚說：「媄兒妹妹天生麗質，怎生得如此得標緻！若不嫁個才俊郎君，枉生這副好美人胚子。」

聞人伯懷忙岔開麗女的話題說：「媄兒臉皮薄，不談這個不談這個。喝茶喝茶。」

麗女知趣地牽著媄兒的手去看自己帶來的禮物。

洛平城的守軍皆駐紮在城外，城內南門直接由軍營守衛。洛平城中若有個風吹草動的，城外兵馬可由南門直接進城。

俊風在城外密見了兩位副將。俊風對馮副將說：「我暫不進軍營，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整頓軍紀。」

俊風又對馬副將說：「你從明日起將洛平城的各個大小街面，各個大小水渠流徑，以及由城向外至各郡要道的通向情況。還有洛平城內大到宮殿橋樑，小到樹木多少，樹與樹間距多少，一一規劃成圖。一一齊備后，我在城外東面桃林坡半山洞等候於你。來的時候注意些，別被人『盯』上了。」

馬副將很是憐惜地看了看馮副將，意說：「你將會接受到很不一般的任務。看看，半個月的時間，我接受了如此難以完成的任務。你又會如何呢？一定是很難很難完成的任務。」

俊風問馬副將：「怎麼，半個月時間是不是多呢？」

馬副將忙開口說：「不多，不多，正好，正好。」

俊風出了東門，朝桃林坡走去。野生的桃林無人打理，橫枝生長得「怒張亂舞」。枝頭上都冒出了新芽，一股新鮮的「生命」正生機勃勃。出了桃林，見一間草木搭建的草木屋，推開木門，屋內家什一應俱全，唯獨沒有生火器物。一眼看去，這間草木屋就是看護管理桃林人的住地。實際上是南宮皇族在洛平城秘密設置下的，情報中樞秘密處。

俊風在草木屋內隱秘的夾縫中取出情報，一一看后，又逐一毀掉。最後將草木屋內打掃乾淨，關門而回。看看日頭，是該回城回聞人家了。

俊風回了聞人家，在書房裡見到了聞人伯懷正在練字。聞人伯懷見到俊風時，興緻高漲問俊風：「俊風來看看，這字『狂』得如何？」

俊風欣賞著草舞鳳飛的字體，不由驚嘆道：「呀，伯懷兄文質謙和，卻能寫出這一手『瘋癲』之筆！」

聞人伯懷「哈哈」一笑說：「謙和之人就不能有『瘋魔般』書寫的情趣？」

俊風笑了笑說：「俊風不是這個意思。漢字狂飛起來，猶如以字為裙，以筆起舞。」俊風不知怎地腦海內浮現出聞人媄兒在大樹下起舞，舞姿優美，不由心動情深。

聞人伯懷見俊風定神情動，不由暗中一笑說：「俊風，想什麼呢？」

俊風忽然回神，不由顯出一絲尷尬。

聞人伯懷將玉佩交於俊風手中說：「這可是一塊上古的好玉，價值不菲啊！」

俊風傻呵一笑，見聞人伯懷對自己有種疑問的神色。不由地又一笑說：「是啊，價值不菲，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聞人伯懷不好再問了說：「你還沒有吃飯吧？媄兒給你留著了。我的營生不同，需要提前吃好晚飯，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俊風很禮貌的送聞人伯懷出了門。聞人伯懷去了京花坊。

俊風回了客房，收拾好了包裹。

小丫頭端著飯菜進來對俊風說：「石公子，飯菜來了，還熱著呢。老爺說了，家中多女眷，就不必飲酒了。」

俊風不由的愣了愣，估計聞人伯懷吩咐家僕的，可這小丫頭不諳世事，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俊風又笑了笑問小丫頭：「你姐姐呢？」

小丫頭說：「姐姐在房裡。」

俊風說：「可否喚你姐姐出來，就在這院中。可好？」

小丫頭說：「我去問問姐姐？」

小丫頭出去了，俊風也出了屋來到院中，耐心地等待著。俊風認定媄兒會來見自己的。

媄兒牽著小丫頭款款而來，似語非語的神情最動人！

俊風對小丫頭說：「小姑娘，我屋中有些剛買回來的好吃果子，拿些給吳媽夫婦，餘下全是給你的。我和你姐姐說些話。可行？」

小丫頭看了看媄兒，見媄兒並無反對之意，似懂非懂地離開了。

俊風見媄兒低眉不語，將玉佩遞於媄兒說：「這塊玉佩是我娘留於我的念想，從未離開過身。若不是你發現了這塊玉佩，俊風現今還不知道會如何樣？既然是我娘的意思，冥冥之中已經安排好了。這玉佩就由你保管。明日一早，我就要走了。伯懷兄晨起較晚，我就不向他告辭了。媄兒，等我回來。」

媄兒望著俊風遞過來的玉佩，心中有著驚喜又有些遲疑。驚喜是自己的情感有了滿意的歸屬。遲疑是石俊風的身份讓哥哥一直都在懷疑中。

俊風帶有失望的神情說：「媄兒，你……不願意？」

媄兒接過俊風手中的玉佩，羞答答的回房了。俊風滿心歡愉的神態。

鹿嬌隱身在院角落，對著俊風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說：「皇族子弟中多的是紈絝公子哥。還真是的，『哄著』好看的小姑娘家一套一套的『計謀』。將聞人媄兒許了你，本上仙還真一口氣不順的。……別呀，以完成任務為最重要的，鹿嬌你在想什麼呢？是你上仙的身份能干涉凡界的事？罪過罪過。」

這一夜，媄兒失眠了。俊風將玉佩送給自己，那就是送給自己的「定情信物」，是「定情信物」嗎？媄兒有些患得患失？俊風的身份一定是很尊貴的，他真的是喜歡上自己了嗎？一夜的輾轉反側，天將亮時，媄兒才入睡。

第二日一早，俊風離開了聞人家。

鹿嬌對俊風的不告而別有了些意見：「你好歹也對人家說一聲啊，是擔心聞人伯懷細問你的去向？你這樣的身份也是怪左右為難的。但是，聞人伯懷一定是更懷疑你的身份不一般呢。哎呀，你和媄兒的姻緣要早早結下啊。要不？」鹿嬌俏皮地一笑。

俊風將洛平城大致地走上了一趟。晚上回桃林坡的草木屋裡過夜。

馬副將在規定的時間內背來了幾大捆的圖紙。滿頭大汗地卸下圖紙，四顧下瞧了瞧草木屋說：「將軍，這明明是間木屋，為何叫半山洞啊？」

俊風邊展開圖紙邊說：「洛平城有個桃林坡半山洞，可不在城門東外，而在城門北外。」

馬副將說：「將軍：你這是行了『迷惑之計』。」

俊風點點頭。

馬副將問：「將軍：我們來洛平城與戰事無關。」

俊風遲疑了一會兒說：「你倆是怎麼來的？」

馬副將說：「末將和馮副將同時接到了《軍令》，前往要塞。半路中，又來了《密令》，就到了洛平城的軍營中。」

俊風將圖紙皆一一展開說：「我們來洛平城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聽令行事，不要過多得節外生枝。壞了皇上的密令，軍法嚴懲。」

馬副將很納悶地問：「比上戰場拚命還要命的嚴懲？」

俊風點點頭。馬副將更為疑惑了，什麼樣的《密令》還嚴過了軍令？

俊風說：「回去告訴馮副將，調查軍營中有無軍將之人，出營喝酒消遣的？平常都是去了哪些地方喝酒？要秘密查訪，不可驚動了營房。之後，我自去找他。」

馬副將說：「他的任務就這般輕鬆。」

俊風輕鬆地一笑說：「你善於打硬戰，最適合衝鋒陷陣。他比你多了兩個『心眼』，擅長奇策。」

馬副將說：「末將明白了。將軍：這裡怎麼沒有鍋灶呢？不生火做飯嗎？」

俊風說：「這間木屋外觀看著是給看護桃林的值夜人休息用的。平常這裡是沒有人住的，因為桃樹上的桃果還未出果了。若是生火動了柴煙，必然會引起他國暗探的好奇探查。」

馬副將笑了笑說：「將軍說得對，末將少了些『心眼』。這樣下來，將軍豈不是一日三餐的冷食冷酒吃著。」

俊風說：「在邊關時，這種冷食冷酒不是經常有嗎。怎麼到了洛平城就『挑剔』起來呢。」

馬副將驚懼神色忙說：「末將不會說話，請將軍責罰。」

俊風說：「回去吧。路上注意些別被『有心之人』『盯』上你了。」

馬副將說：「末將會謹慎小心的，末將告辭。」

俊風向馬副將點了點頭，以示應允。

京花坊。

坊主密室里，麗女問：「坊主：暗探可查到什麼？」

坊主說：「暗探所查來的各方消息，匯總後，洛平城外的軍營進行了軍將更換。來了兩個副將，馬馮兩副將。真有意思，姓馮的副將接管了軍營后，進行了一系列的整頓整治，並秘密地操練起了一隊人馬。我們的人在軍營中很難打聽到，那一隊人馬作何用處？還有姓馬的副將在洛平城的各個大小府衙，進出有若無人之境。日日帶著一群人在洛平城裡東走走，西逛逛。南看看，北瞧瞧。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有時興起還走街串巷地巡起邏來，看似荒誕古怪，實則定有玄機。又無人敢問他一句，你說怪不怪？拿著上奉的《旨令》到處『玩耍』著，還這般興師動眾，熱熱鬧鬧一大群人陪襯著。一個軍中副將，為何整日的『閑走』在洛平城裡，他究竟要幹什麼？」

麗女說：「坊主想多了吧。不是大北國皇帝要遷都洛平城嗎？那肯定要巡查巡查洛平城內的布局，計劃著修建洛平城好定為都城啊。」

坊主狐疑地說：「若是不遷都呢，以遷都為『謊』而是準備兵伐我南朝呢？」

麗女想了想說：「讓南朝做好備戰的準備。」

坊主說：「一旦做好迎戰的準備，必然要動用人力和糧草。此時田野里正是播種的時候，一旦聚兵，田地荒了，來年吃什麼？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不能隨意地去個消息回南朝。」麗女說：「大北國有那麼『聰明』嘛，會想到此類奇策。」

坊主呆了呆說：「大北國看上去不像要起兵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