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輕鬆愉快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於立庭來上海讀書的第一個假期。
他以要補課給老師留好印象為理由，打了電報給家裡說這次就不回去了。實際他是不想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家裡，與其回家面對厭惡的人或事，還不如待在學校，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研究馬術。處理好學校的瑣事，就興緻勃勃的去了高家馬場。
高一凡一見於立庭來了，立馬就給他找了位經驗老道，又脾氣好的，劉姓馴馬師當指導。
雙方互相做了簡單介紹后，劉師傅就提議先讓於立庭給自己打下手，等熟悉環境和工作流程后，再慢慢給他講每匹馬的屬性。
於是乎，於立庭每天的工作，不是清掃馬廄、運送水和飼料，就是學調配飼料，偶爾還得給劉師傅送個飯跑個腿。
馬場工作雖然又臟又累，不過一想到跟高曼妮的距離以及感情慢慢遞增，於立庭的心裡別提有多美滋滋的，幹活也是特別的賣力。
這天，於立庭照常沖刷馬廄，忽然聽到外面一陣人聲鼎沸。出於好奇，把手裡的活兒一丟就跑出去看熱鬧。
只見外面停著一輛大卡車，幾名馴馬師正拉扯著繩子，費勁地在把什麼東西往卡車外拽。
高一凡則在一旁提醒:「哎，你們都給我小心點，別弄傷了它……它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尋到的寶貝……」
隨著眾人幾經合力，終於把高一凡口中的寶貝馬，從卡車裡「請」了出來。
可是，這寶貝馬的模樣，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只見它一身的泥巴，鬃毛打結，尾巴上還有幹了的糞便粘著。臭氣熏天，讓幾個馴馬師不由得捂住了口鼻。
這倒也罷了，關鍵這馬一副齜牙咧嘴的德性，張牙舞爪的，就像是隨時要跟誰決一死戰。
於立庭站在對風頭，差點沒被當場熏到吐。
這時候，只見劉師傅從外面回來了。
他也是被熏得夠嗆，捂著鼻子詢問高一凡:「場主，這麼臭的玩意兒，您這是從哪裡弄來的呀？」
高一凡笑道:「我無意間經過一個馬戲團，聽到它的叫聲很凄厲，過去一看，看到團長竟要宰殺了它。我趕緊叫停了那個團長，然後花了三百個大洋買下了它……」
聞言，於立庭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上前插嘴:「就這種品相的劣馬，值三百個大洋？！Uncle，您這是被人當成冤大頭宰了！」
高一凡揮揮手道:「去去去，什麼冤大頭……不識貨不要亂講好伐啦！這可是一匹純種的好馬！你別看它現在這個模樣，髒兮兮的，但打理好了，再花點心思去訓練它，它日後給你帶來的，將不光是財富，更多的是榮譽……」
他說著，轉身囑咐起幾名馴馬師:「你們再費點功夫，先把它弄進馬廄里，然後用黑布把馬廄四周圍全罩住，千萬別讓它見光，還有，別急著給它清洗，給它食物時小心靠近它，得讓它有了安全感，慢慢適應了以後，再想辦法去打理它……」
就在他說話間，那馬獸性大發，不僅掙斷了繩子，更是撒開四蹄，圍著場地亂跑。
高一凡趕緊叫來馬場所有的馴馬師，大家手忙腳亂的用繩套圍追堵截，卻被那馬用頭頂翻了好幾個。
那馬衝出包圍圈后，橫衝直撞之下，竟直奔於立庭這邊而來。
還沒等於立庭反應過來想跑，那馬已近在咫尺。就在快要被撞翻的剎那間，但聽一聲槍響，馬應聲而倒。
於立庭被嚇得跟著一屁股癱坐在地，緊跟著，耳邊便傳來高一凡的大聲斥問:「是誰？是誰開的槍？」
回應他的，是一個清朗中帶著一絲冷漠的聲音:「是我！」只見一名面容冷峻，身穿軍裝，手拿獵槍的年輕男子，向高一凡走來。
劉師傅趕緊迎向那年輕軍人，舔著臉陪著笑:「是什麼風，把閻少帥您給吹來了呀……」
那被稱為閻少帥的男子，並未理會劉師傅的諂媚，沖著高一凡說道:「只是麻醉槍而已，死不了。」
高一凡在確定了馬沒什麼事，便叫來了馴馬師把馬抬走。
隨後，他走到於立庭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小子，你還好吧？」
只見於立庭咽了一下口水，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后，逞強笑道:「沒事，我能有什麼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嘛……」
說話間，那閻少帥也走了過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於立庭后，轉頭問高一凡:「怎麼，高叔叔，您這是又收徒弟了？」
高一凡笑了笑，道:「徒弟算不上，他跟曼妮是同學，這不放假嘛，來馬場勤工儉學的……」
他說著，向於立庭介紹道:「梓言，這位是閻斌閻少帥。」
於立庭一見對方竟是軍方，態度又是極其傲慢，本不想理會他，但轉念一想:「自己這初來乍到的，尚還沒一點兒根基，就這麼得罪了軍方的人，未免得不償失。
而且，看這姓閻的，似乎跟高一凡的關係還不錯，沖著高一凡的面上，他也不好失禮於人……
思及，於立庭禮貌的伸出手，見禮道:「你好！」
然而，閻斌卻沒有一點兒要握手的樣子，負著手，來回踱著步問話:「你叫陳梓言？是曼妮的同學？本少帥怎麼沒見過你？」
於立庭聽他那口氣，像是在審訊犯人似的，不痛快的同時，內心不由得閃過一個不妙的念頭:「這位閻少帥，該不會也是曼妮的追求者吧？
突然，只見閻斌端起槍對準了於立庭。
那槍口正好貼著於立庭的鼻尖，在場的人立時緊張起來。
只聽閻斌帶著命令的口吻喝斥道:「陳梓言，沒聽見本少帥在問你話嘛？回答！」
於立庭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沒反應過來，竟獃獃站著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高曼妮恰好來看於立庭。
一見這陣仗，她當即氣呼呼的跑過來，抬手就把閻斌的槍推開。
緊跟著就聽她訓斥起閻斌:「閻斌，這兒是高家馬場，可不是你耍軍閥威風的地方，你再這樣的話，別怪我跟你翻臉，還有，我不都跟你說了，我跟你之間只是普通朋友，你還來馬場幹什麼？」
聞言，閻斌的臉色雖還是冷冷的，但眼神明顯柔和了起來。
只見他，把槍收入槍囊后，略帶痞氣地回敬道:「曼妮，你是說過，只跟我做普通朋友，但我可沒答應。」
閻斌的強盜邏輯，氣得高曼妮直跺腳，她不想再理會閻斌，於是轉頭對於立庭說道:「梓言，走，我們去逛外灘！」說罷，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閻斌也沒攔著倆人離開，而是從軍裝的口袋裡取出懷錶，打開，關上，反覆的把玩著，眼角餘光則是瞥向高曼妮和於立庭離開的背影。
直到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大門外，閻斌這才收起懷錶。同時，他的嘴角亦滑過一抹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