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親不見了

蘇離走在街道上，這裡比她想象中的要乾淨整潔的多。

路面水泥打底，四處可見大字標語。

最多的是步行，還有騎著二八大杠自行車的人群，偶爾還能看到人力的腳蹬三輪車。

蘇離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同時也意識到她所到之處都會遇到異樣的目光。

不合身的補丁衣裳，磨損到露了腳趾的布鞋，都在提醒著現在的她看起來有多麼的落魄。

特別是這具消瘦的身子，甚至比角落裡的那些要飯的人，都還要凄慘幾分。

比起改變形象，現在更重要的是去醫院。

按著記憶中的路線，步行了二十多分之後，到了醫院門口。

僅僅只是這麼一段短短的路程，就已經讓她氣喘吁吁了。

「還真是從來都沒有這麼弱過。」

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呢喃著，想著提高身體的素質是當務之急。

原主的母親在3號病房，等蘇離走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裡面的兩張病床上都是陌生的面孔。

蘇離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馬上找到了護士。

「請問，3號病房的周慧蘭去哪裡了？」

護士一眼就認出了她，「你母親一個小時前出院了。」

蘇離皺緊眉頭，聲音冷了幾分，「我都沒有過來，你們怎麼能讓她出院呢？」

周慧蘭的情況特殊，自從丈夫出事之後，她的精神狀態就出了很嚴重的問題，時常連人都認不出來。而且醫生也說過，她這次是得了很嚴重的肺部感染，至少要治療七天之後看效果的。

護士趕忙解釋道：「不是我們讓她出院的，而是她自己鬧著一定要出院，我們看不住她。」

蘇離強壓怒火，知道現在追責也是無濟於事，必須要儘快找到周慧蘭。

「蘇同志，你不能走，你母親的住院費還沒有結呢。」護士攔住她的去路。

「我先去找我母親，住院費晚些送過來。」蘇離很清楚現在口袋裡連一分錢都沒有。

護士態度堅定的拒絕了，「這恐怕不行的。蘇同志，我們已經很照顧你了，讓你一直拖欠這幾天的住院費和治療費。可是現在你母親都已經出院了，再拖下去我也沒有辦法交代的。」

蘇離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現在她真的拿不出來。

「我寫欠條行不行？三天之內一定把錢送過來！」

護士還是滿臉的為難，醫院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先例。

蘇離有些急躁，她沒辦法確定周慧蘭今天的精神狀態怎麼樣，能不能自己回到軍區大院。

「你要是做不了主，就帶我去見能做主的人。」

護士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帶著她去了主任的辦公室。

「你們母女的情況我知道，不過醫院並不是慈善機構，讓你們拖延了這麼久交錢，已經是分外照顧了。如果都像你這樣，以後醫院還怎麼運作下去？」

高瑞面色嚴肅，來醫院治病的窮苦人太多了，要是開了這個口子，這些人全都這麼辦就亂了。

蘇離耐著性子，知道對方是不信任自己。

「主任，我就住在軍區大院，只要打聽我的名字，大院里的人全都知道。看病給錢天經地義，可是現在我母親私自出院了，她的精神不太好。至少讓我先找到她，然後在籌錢給院里。」

她先是說出軍區大院增加自己的可信度，然後再坦蕩的說出需要籌錢。

也是在告訴高瑞，就算是現在留住她，錢還是拿不出來的。

高瑞自然聽明白了，忍不住多打量她兩眼，「你們住在軍區大院？」

那裡可都是軍屬，怎麼可能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看蘇離這副乾瘦的樣子，明顯就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

蘇離面對對方的審視不卑不亢，「是。如果高主任不信的話，現在可以給大院的警衛室打電話核實。」

高瑞沉默了兩秒，擺擺手，「不用了，你也沒必要騙我。」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應該是做不得假的。

蘇離也不拖沓，「借用一下紙筆。」

說完之後在高瑞的注視下，拿起桌子上的紙和筆，唰唰唰的寫下欠條。

「謝謝高主任，我先走了。」

甚至不等高瑞回答，蘇離轉身就走。

高瑞看著欠條上龍飛鳳舞般的字跡，都說字如其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這樣一手好字出自蘇離之手。

蘇離從醫院裡出來，快速的分析著。

護士說周慧蘭是一個小時之前離開的，不管走哪條路都該到家了，所以她需要馬上回家確認！

最快的速度奔跑起來。

十幾分鐘后，就回到了土坯房。

秦朗自然早就離開了，空蕩蕩的屋裡屋外一眼就能看到底。

那裡有周慧蘭的身影。

蘇離嚴峻了表情，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周慧蘭從醫院出來除了回家沒有別的去處，可她沒有回來，就說明她的精神病肯定又複發了。

顧不上已經濕透的衣衫以及打顫的雙腿，再次跑出去找人。

現在沒有人會幫助她，就算去報警，這麼短的時間也不會立案，所以她只能依靠自己找人。

……

「秦大哥，蘇離答應退婚了嗎？」

此時蘇雪晴正在秦朗房間里，明明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故作期待的等著秦朗的回答。

秦朗有些愧疚的搖搖頭，「沒有答應。」

既然蘇離不肯交出婚約和信物，那就是打定了心思要繼續糾纏他了。

蘇雪晴眼底一抹怨毒轉瞬即逝，更是溫柔的反過來安慰道：「秦大哥，你千萬不要著急。其實我早就已經想到了，你這麼優秀，蘇離怎麼可能會捨得退婚呢。」

秦朗聽著她善解人意的話語，對蘇離的厭惡就更加深了幾分。

「不管蘇離怎麼做，但我是絕對不可能娶她的！」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蘇雪晴，很明顯這句話是特意給蘇雪晴的承諾。

蘇雪晴心裡的不安消除些許，然後長長嘆了口氣。

「其實我也能理解蘇離，大首長就是因為看在秦伯伯的面子上，所以這些年來才會讓她們母女繼續留在大院里的。如果要是退婚了，她們就連住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了。蘇離要成了秦大哥你的妻子，也算是苦盡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