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龍緣

天空從漆黑如墨，漸漸變成蔚藍，再漸漸變得越來越亮，晚秋的黎明，寒冷的天，總是睡熟了的時候。

「吼，」巨大地吼聲突兀地響起，驛站在晨光里突然地搖擺起來。

「怎麼回事！」歐陽明天從床上猛然蹦起來驚叫道，又有什麼恐怖地傢伙來了嗎？

「哇啊，黑龍襲擊驛站了！」恐怖地呼救聲從屋外傳到屋內並迅速遠去。

「黑龍！」歐陽明天與身側的紫苑面面相覷，「該不是那傢伙吧！」歐陽明天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一挺翻身下床，披上一件長袍就往外面奔。

「吼，吼，」巨大的黑龍突兀地立在城牆上，旋轉着身體，沖着奔跑的人群猙獰地咆哮，它抖擻著翅膀，朝天揮甩著尾巴，得意洋洋地嘶嘶連聲，似乎在十分興奮地笑。慌亂地人群驚恐地呼喊著奔跑，「停下，停下，這只是個誤會，」歐陽明天竭力呼喊驚慌失措地人群。「歐陽大人！快保護歐陽大人！」不明真相的綠族人連忙圍攏到歐陽明天身邊來。

「讓開！都讓開！」歐陽明天臉色煞白地吼道，推開綠族人拚命地往前擠，法師塔幽幽地亮起來，但黑龍卻像是發現了新奇玩具地孩子般好奇地打量著這奇妙地光。「這白痴龍！」歐陽明天憤怒地咒罵，它要是被轟了他不心疼死！

「停下，不要發射！」歐陽明天急切地奔向黑龍，對着法師塔交叉揮手。

「那是，」桑尼**師緊張地輸入魔法元素，突然看到奔向黑龍的歐陽明天。

「是我們的契約主！」克拉克**師焦急地接上。

「該死，快保護他，他要在這裏死了綠族人還不扒了我們的皮！」安德森**師恐懼地詛咒，雖然他們非常希望那個混蛋死翹翹以解除他們的生命契約，但絕不是在此時此地。

嗖嗖嗖，三道亮麗地白光同時射出，筆直地轟向城牆上好奇地黑龍。

「不要，」歐陽明天驚恐地大叫，眼角暗紅的影子閃了一閃。

轟轟，驛站在劇烈地爆炸聲中顫抖，城牆淹沒在一片硝煙里，歐陽明天清楚地看到黑龍被炸飛開去。

「不，停下，」歐陽明天雙目赤紅地呼喊道，踉蹌地衝上城牆，滿是碎裂的石塊與飛灑的血跡。「夜穎！」他躍到城樓邊緣急切地呼喊，忽然頓住了，巨大地紅龍與黑龍在城牆下劇烈地咆哮著對峙，黑龍身上鱗片翻裂，血順着縫隙往外溢。

「閉嘴！都給我化成人形！」歐陽明天雙目赤紅地吼道，迴轉身便直衝下城樓，記憶里稚氣倔強的臉，傷痕纍纍。

「你混蛋，我告訴過你別給我搗亂的，你幹什麼這是？」歐陽明天猛揪住夜穎領子吼道。

「你管我，」夜穎虛弱地道，臉色蒼白卻仍然倔強地扭向一旁，「你自己說的值要我保護驛站而已，其他的都隨我自由！」

「你，」歐陽明天憤怒地瞪着夜穎，「你記住你沒有自由，你是我的人，直到我死你都只能聽我的。」歐陽明天心酸酸地宣判她的無期徒刑。

「你乾脆殺了我，」夜穎淚光閃閃地回瞪歐陽明天，臉色漲成一種病態地嫣紅。

「夠了，」艾兒憤怒地衝上來，一把推開歐陽明天，「你就這麼在乎她嗎？她不是你心中的的那個誰，來到這個世界你還要向著她嗎？」她淚眼婆娑，又氣又悲地吼道，夜穎吃驚地來望着她。

「艾兒，我，」歐陽明天震驚不已地望着艾兒，他想說點什麼安慰她，卻感到喉嚨里堵住了一般，「對不起，」他終於完整地說上一句話，臉色慘白地迴避著艾兒責備的目光。

「讓開，」艾兒一把推開歐陽明天奔進驛站里。

「艾兒，」歐陽明天迅速探出手，但沒能抓到龍女，他茫然地盯着自己懸空的手，夜穎吃驚來回打量著歐陽明天與艾兒，微撇了下嘴，一雙淚痕猶在的眼睛閃爍著興奮地光芒。

「我很累，」夜穎突兀地呻吟道，她蹲在地上，頭埋到膝蓋里，輕盈地呼吸著，似乎睡著了一般。

「走吧，你受傷了，回去修養。」歐陽明天吸吸鼻子，輕輕地揉幌著夜穎肩膀。

「我走不動，你背我，」夜穎抬起臉，一臉純真地請求。

「先起來吧，」歐陽明天伸手拉着夜穎艱難地站起來，自己卻反身半蹲到地上。

「哇，」夜穎驚喜地喊了下撲到歐陽明天背上，她將臉緊貼到歐陽明天背上，背着她邪邪地笑，眼角的餘光里隱約看到紅光一閃而逝，是吃醋地艾兒。

「以後不准你再做同樣的事情！」歐陽明天操著溫柔地語氣惡狠狠地說道，夜穎突然轉變得溫柔順從讓他驚訝而歡喜。

「那我以後就什麼事也不能做了嗎？」夜穎幽幽地道，他的肩膀寬闊而溫暖，熱度徐徐蔓延到她心裏，使她鬼使神差地忘記了防備，被他侵入到思想里去了。

「額，」歐陽明天與夜穎同時怔了一下，時間忽然便沉默下來，到達房間的旅途變得漫長而舒緩。

「你要休息了嗎？」歐陽明天立在房門前低低地詢問。

「恩，」夜穎喃喃地回答道，似乎是在肯定，又似乎是在疑問，「問你個問題？」她頓了頓。

「什麼，說吧！」歐陽明天笑笑隨意地道。

「那個時候，如果我不是長著這樣的臉，如果我不是長得像你心中的她，你會殺了我嗎？夜穎語氣幽幽地道，似乎是在詢問，又更似乎是幽怨地投訴。

「不知道！」歐陽明天無奈地嘆了下氣，殺人還是殺龍，他真的不喜歡，卻又那麼無奈。

「我知道了，」夜穎幽幽地嘆息道，從歐陽明天身上一骨碌跳下來，閃身走進房裏，直挺挺地倒到床上，扯過被子將自己封閉起來，「我睡了，你出去帶下門！」她聲音哽咽地下逐客令。沉穩地腳步聲徐徐漫出門外，她忽然想將他喚回來，好責備他的無情冷酷，若不是她長著這張臉…，門吱呀一聲關了起來，將她封印在這個渺小的世界。「若果我不是長著這張臉…，」她憤憤地想，忽然很討厭自己的長相了，那個冷酷地柔軟地心靈，眼裏看到的只是她的長相而不是她的靈魂，「另人討厭的傢伙，他心裏有的不是我！」她憤憤地想着。

「該死，滿腦子都是那混蛋！」夜穎猛然掀開被子，彈坐起來憤懣地詛咒。她跳下床，焦急地來回走，想要把那個討厭的影子趕出腦海。

「他會殺了我，雖然不忍心！」夜穎憤怒地抱怨，「他心裏有的不是我，」她委屈地責怪，「他不愛我！」她皺着眉頭痛苦地咒罵。

「我要報復你，我要你痛苦，你等著，」她來回興奮地抖，「我要你先愛上我的靈魂，當你愛得不可自拔的時候我再一尾巴甩開你，對，就得這樣，等她愛上我再甩了他，他那時該是怎樣精彩地表情啊，不行了，想想都興奮地要死。」夜穎興奮地直在地上亂蹦，「冷靜，冷靜，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要先了解對手，才能更簡單地打敗對手！好，現在就去瞧瞧他在做什麼。」

夜穎輕緩地打開房門，偷偷地散出一絲氣息，感應着主人的方位，順着感覺行將過去。

「你想拿她怎麼樣!你說！」是那個討厭的紅龍的聲音，帶着隱隱的哭腔，夜穎小心翼翼地靠到窗戶上偷瞄，眯着眼緊張地打量著兩個另她討厭的傢伙。艾兒坐在床上背對着歐陽明天吸鼻子，歐陽明天則靠在她背上輕柔地搖晃着她肩膀。

「你放心吧，我並沒有想拿她怎麼樣，其實我也知道她不是我心裏的她，」歐陽明天柔柔地說道。果然如此，夜穎握住拳頭緊了緊，以後要你好看。

「我現在有你，有紫苑，還有麗莎他們，我知足了，相信我，我最愛的始終是你，只有你最懂我的心，」歐陽明天語帶雙關地說道，從背後輕摟住艾兒。無恥地傢伙，夜穎急促地揮了揮拳頭，又緊張地盯着屋裏情況發展。

「恩，呵,」屋子裏的溫度在提升，渾濁地氣息從窗戶飄散出來，傳染了夜穎，使她也不自禁地顫抖起來，她牙關緊咬，額頭上冷汗直冒，臉色漸漸變成一片酡紅，她蛇一般地扭轉着修長地大腿，手不自覺地往下滑，一直滑到平坦地小腹下。

「那混蛋，絕不放過他！」夜穎咬牙切齒地狠聲道，她弓著身子縮在床上，臉色一片酡紅，她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才晃晃悠悠地飄回到房裏的了。她靈魂深處湧上來一陣陣地火焰，灼燒着她的身心，將她的力量完全燒熔了。

時間在漫長的等待中流逝，沒有夕陽的傍晚總是黑的特別快。歐陽明天掌著燈來到夜穎的房間，「夜穎，起來了沒，要不要吃點東西？」他輕緩地敲擊著門板，門吱呀一聲開了，夜穎雙眼紅腫地探出頭來，忽然一探手，揪住歐陽明天領子將他夢拖進房間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