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矮人與黑龍IV

乾燥的風呼呼吹過，細碎地紅葉瑟縮著隨風飄走。

歐陽明天舔了下乾裂的唇，熱赤赤地火辣，提醒他現在不是在夢裏。

「你還在！」歐陽明天聽到黑龍用龍語如此吼道，血腥的殺氣直衝進他鼻孔里，使他一陣陣窒息。

「為了你，」龍女同樣用龍語吼道，它抖擻著翅膀，聲音跟隨着一顫一顫地，歐陽明天毛髮也跟隨着一顫一顫地抖，分不清是興奮還是恐懼。

「很好，很好，」黑龍驚喜地撕吼連連，似乎在笑，但歐陽明天聽不懂，也不想懂。

「那就讓我送你和你背上的爬蟲去見龍神去吧！」黑龍猙獰地咆哮。呼呼，探首射出兩道龍息，搖擺着尾巴緊跟在龍息後面衝上來。龍息連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嗎！

「這傢伙，」歐陽明天抱怨一聲，心裏迅速思考對策，「龍息還擊，跳起，」呼，紅龍躬身彎腰，張口射出一道龍息，赤紅的炮彈直轟而去，它雙足勃張，猛一彈，揮扇翅膀高高躍起，探首又向著衝來的黑龍射去兩道龍息。

轟轟轟，連續爆炸響撤天地，矮人們擁擠地縮在地窖里，顫抖地抱成一團，「偉大的火焰神啊，請求您保佑正義勇敢的龍騎士歐陽大人獲得勝利！」矮人族長虔誠地禱告，轟地爆炸一下，他的唇也哆嗦地抖一下。

「你偷我的招數！」紅龍憤怒地抗議，兩道龍息猛烈地轟到一起，劇烈地爆炸將地上炸出一個又一個坑，飛濺的火焰散滿空地，形成一片赤黑的火海。

「我樂意，你管得着嗎！」黑龍邊側身閃過紅龍射來的龍息，邊得意嘲笑，張口又射出一道龍息，急急跟隨在後面沖向紅龍。

「不能給它靠過來，我們力量比它小，給它衝上來武打幹它不過，」歐陽明天緊張地分析道。紅龍輕吼一聲表示贊同，探首還擊一道龍息，扭轉身便往別處飛。

轟，兩道龍息劇烈地射到一起，劇烈燃燒的火焰遮蔽了天空。黑龍連忙揮甩尾巴，連續猛扇翅膀，急速爬升高度，險險越過爆炸的火焰，憤怒地咆哮著，追向欲飛走的紅龍。

「龍息的連續轟擊不管用，近身打力氣沒人家大，釋放龍語魔法需要太多的準備時間，能量沒它多就不利於久戰，該死，情況完全不利我們。」歐陽明天回望黑龍緊張地同龍女分析，兩龍相距不足千步距離，黑龍咬在後面緊追不捨，並且漸漸要追上來了。「艾兒還能再快嗎？」

「已經是最快速度了，它翅膀比我大一號，直線飛翔速度要比我快一點。」龍女心裏急切地回應，它翅膀連續不斷地猛揮，漸漸感到疲憊了，呼呼地風聲衝擊著耳朵，乾枯地樹林迅速地往後跑。

「直線飛翔，」歐陽明天皺了皺眉，「往下落，飛到樹林里，」他雙眼一亮，興奮地喊道。

「可樹林，」龍女心裏抱怨著，樹林太過濃密，根本無法快速飛翔，一停下來就被黑龍追上了。

「去吧，放火燒！」歐陽明天斬釘截鐵地喊道，把心裏的想法傳輸給龍女。

「這是？」艾兒又驚訝又疑惑地瞪大龍眼。

「示敵以弱，攻其無備！我們上！」歐陽明天堅定地回答道。

「吼，」紅龍輕吼一聲，一邊飛翔一邊往下滑落，速度也似乎不經意地慢了下來。

「噶，」黑龍興奮地撕吼一聲，極速撲騰翅膀，它已經發現紅龍速度慢了下來，近了，更近了，黑龍撕吼連連，猩紅地舌頭不住地**雪白鋒利地獠牙，它要一片片將紅龍撕碎，但在那之前他先要一小口一小口地將那個小爬蟲吞掉，偉大的龍族怎麼可以找這樣一個爬蟲當主人，可恥的傢伙，當着它的面將它主人吞食，它該怎麼樣慘叫啊，黑龍興奮地想着，利爪勃張，準備抓捕紅龍。它估摸了下與紅龍的距離以及速度，黑瞳寒光一閃，呼地一下噴射一道龍息，筆直地轟向紅龍。

「快閃！」歐陽明天瞳孔猛縮了一下，急切地喊道，這奸詐的黑龍。

「噶，」紅龍猛扭轉尾巴，身體往斜里偏了一偏，幽黑的龍息搽着它尾巴射到樹林里，轟然地爆炸伴隨着衝天的火光升起，映照得歐陽明天臉色緋紅。

「噶噶，」黑龍興奮地撕吼連連，連續噴射出一道道龍息轟殺向紅龍。

紅龍連續地左右搖擺着飛翔，萬分危急地閃躲過一道道龍息，轟轟轟，一連串爆炸將整個森林驚醒，熊熊燃燒地火焰與濃煙直衝向天，魔獸們驚恐地四散狂奔。

「該我們上了，」歐陽明天緊張地傳音，黑龍在他瞳孔里張牙舞爪地直撲而來，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吼，」紅龍應和地狂吼一聲，張口連續噴吐龍息射向前方，赤紅的火焰呼嘯著衝到森林裏，劇烈地爆炸一下接一下，熊熊地火光將森林覆蓋，面前一片火海翻騰。

「上啦，」歐陽明天大吼一聲，噌地一下反手拔刀出鞘，與紅龍筆直地射到火海裏面，黑龍緊追身後也衝到火海里。

「恩，」歐陽明天緊閉着唇與呼吸，避免赤紅的火焰竄到身體里，他身上的盔甲散發着雪白的熒光，將火苗隔絕在外。砰，紅龍猛然衝到了地上，沙塵飛射，巨大的身體急速收束，再猛一撐地面，翅膀配合著極度揮扇，紅龍翻滾著躍沖而上，瞬間又猛然直撲而下。

轟，黑龍撕裂火焰緊追着紅龍衝到地上，卻不見了紅龍的身影，劇烈亂竄地火焰傷不了它卻遮擋了它的視線。頭上呼呼作響，眼角的餘光里一團暗紅直落而下。

「吼，」紅龍巨口大開，直撲到黑龍背上，鋒利地牙齒一合，猛咬住黑龍脖子，雙爪同時猛地一扣，將黑龍雙翼牢牢鎖住，它劇烈地撲扇著翅膀，將黑龍凌空叼出火焰。

「嗷嗷，」黑龍痛苦地號叫連連，劇烈地扭轉着身體掙扎。

「噶，」紅龍身形踉蹌，被拖拽到地上，它稍松一下又猛地咬一口，殷紅的熱血飛射而出，濺落地血花在火光里反射著妖異地紅。

「嗷嗷，」黑龍倔強地撕吼，劇烈地翻轉身體，尾巴瘋狂揮甩，突然轉向直刺向紅龍。

「吼，」紅龍劇烈地撕吼，黑龍尾巴直刺入肉三分便卡住，巨大慣性使然下居然斜向刮開而去，像是一把措刀，猛撕開紅龍一大片皮肉。

「不！」歐陽明天雙目赤紅地狂吼，從龍背上一躍而下，直接跳到黑龍頭上，躬身揮刀便刺，雪亮地刀鋒直沒入黑龍嘴裏。

「噶，」黑龍驚天動地地狂吼一聲，奮力一躍而起，將紅龍與歐陽明天從身上彈射出去。撕裂地翅膀血肉模糊，長刀脫口亦帶出漫天血花，黑龍低低地呻吟連連，緩緩軟倒地上。

「吼，吼，」紅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緊張地瞪着黑龍，妖艷黑芒從黑龍身體湧現，將它巨大的軀體包裹起來，它化形了。

紅龍呼呼地鬆了口氣，身體突然一頓，來回翻轉着腦袋搜尋歐陽明天，那個身穿雪亮盔甲的男子，正杵著刀踉蹌地爬過來，發現了紅龍便直咧咧地躺到地上，一個十足的無賴。

鮮艷地紅芒湧起又消散，艾兒臉色蒼白地撲到歐陽明天身上，「混蛋，你死了沒有！」她急切地哭喊著，輕巧而顫抖地解下她的頭盔。

「我哪使得你啊！」歐陽明天調笑着說道，連連揣著寒氣，他全身肌肉撕裂般火辣辣地疼，但慶幸的是沒有骨折的情況。

「扶我下，收拾它。」歐陽明天懶散地朝着黑龍孥孥嘴，艾兒不滿地皺了下瓊鼻，卻依言將他拖了起來。

「嘿嘿，」歐陽明天左手攀到艾兒肩膀上，幸福地笑了笑，右手杵著彎刀，緩緩跺到黑龍身前。

「她，」歐陽明天吃了一驚，皺了皺眉，手起刀落，寒光閃過卻沒有血花飛濺，他的刀偏向了一邊。

「你，」艾兒憤怒地注視着歐陽明天，眉頭皺了又皺，負氣地甩開歐陽明天走到一旁。

「很像，我下不了手！」歐陽明天頹然地坐到地上嘆氣。

黑龍艱難地撐開眼睛，疑惑地望了望歐陽明天，緩緩合上眼，沉沉地昏了過去。

歐陽明天左手手肘支在膝蓋上，手掌輕托著下巴，神色複雜地盯着黑龍女，她絲質的連身黑群粘滿班駁地灰塵，狼狽卻又透著一股純樸的自然氣息，黑亮的長發凌亂地披散在身後，彎彎的柳葉眉下細密的眼線溫柔地閉合著，掩藏了她黑珍珠般純潔的瞳，淡粉色的唇以及小巧的瓊鼻，一張稚氣的可愛的臉，跟他記憶深處某張相片重合到一起了。

「該怎麼辦？」歐陽明天痛苦地揉着額頭詢問著空氣，火光在遠處熊熊地燃燒着，照亮了夜空慘白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