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人生七十古來稀
周敞無聊卻也無處可去,只能幹等。
不大一會兒,一個御醫穿戴的大夫在蔣銳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眾人立刻圍了上去。
那大夫一見眾人就是搖頭。
「許大人,如今你是御醫院院首,若是都沒有辦法的話,難道讓我去找那秦家不成?」蔣孟急問。
許未?
周敞還沒反應過來,奕王的意識已經冒出。
蔣孟詢問的御醫,正是當初耽誤醫死奕王生母蘭嬪的御醫許未,他竟然真的接替秦守成了御醫院院首。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許未一張白凈凈圓臉,與奕王記憶中的瘦臉已然不同。
按說,周敞曾為沈芮身份時,曾讓此人治過嗓子,只是那時隔著簾幕,始終未見真容。
如今一見,估計是許未年歲增長、身體發福的緣故,已經四十多歲的年紀為顯年輕竟不蓄鬚,就顯得像個太監。
瘦猴必然也是一眼認出,咬牙低聲:「王爺,那許未從前像個燒麥,如今倒是越長越像個包子了。」
周敞笑不出來,更多是奕王湧上來的滔滔恨意。
主僕二人如今還做不了什麼,只能遠遠瞧著。
那邊,彭派儀錶堂堂比之蔣孟高出一個頭,站在蔣銳另一邊小聲嘀咕:「秦家早就搬離錦都,如今也不知哪裡去了,否則或許可以請前院首來試一試……」
武安侯蔣銳一臉沉重,卻是搖頭:「唉,那秦守醫術尚不如許大人,也是不中用的。」
彭派又小聲提醒:「小婿說的是秦家的老大人,他還是有家傳的。」
「哦……」武安侯蔣銳抬起頭認真想了想,最終還是否定,長長嘆氣,「唉,估計也是無用了。」
蔣孟似也不抱希望,上前扶住父親,要將他扶到一邊坐下。
蔣銳比妻子平寧郡主還長上三歲,已經七十二歲高齡,連日憂心妻子病情,也是體力不支。
蔣銳卻擺擺手,朝向眾人一拱手:「對不住,今日來的都是貴客,可惜郡主她身體不適,不但不能出來見客了。」
眾人本就是來賀壽的,紛紛道:「侯爺不必擔心,今日來給老郡主賀壽就是沖喜的,老郡主必能逢凶化吉,身體轉危為安。」
蔣銳無法再說下去,臨要回內室之前,不忘吩咐蔣孟:「你照應著諸位貴客好生送回去,但你切記不要離開,隨時過來。」
「是,父親。」蔣孟明白蔣銳的意思,難掩沉痛。
眾人目送蔣銳的背影消失在門帘后,有些人說上幾句客套話就打算先告辭,也有人出起主意。
顯王風錚的大頭在人群中尤為突出,拍拍身邊彭派的肩膀安慰:「唉,彭尚書,人生七十古來稀,老郡主也算是高壽了。」
彭派和周圍幾人附和:「是啊,老郡主的確是高壽。」
漵國公顧炎也面色凝重:「若是能請到玄陽真人就好了,當年老夫這條手臂還多虧他才能保下來,雖然不中用,但總算是留下來了。只可惜……」
「顧國公說的可是當年那位名動我大臨,風流倜儻的玄姓前輩?」禮部尚書沈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
顧炎點頭:「早在三十年前恐怕就沒什麼人知道他的本姓了。」
沈肆跟著點頭:「也是,自從他出了家,就連『玄陽』的字型大小也很少用了。」
蔣孟正在忙著送客,猛然聽到「玄陽」二字,回身問顧炎:「國公爺,剛才您提到的可是那位已經年近九旬的玄陽真人?」
「正是他,蔣公子竟然也知道?」漵國公顧炎大約是覺著蔣孟太過年輕,不該聽聞。
蔣孟閃身過來:「晚輩如何沒聽過,此前為給家母治病,遍訪名醫。可惜他老人家行蹤不定,又輕易請不動。聽聞他妙手回春,能把死人都醫活了,國公爺既然有這樣天大的面子,可否……」
「若是能請得動,剛才侯爺在這裡我就應承下來了,還要你一個晚輩開口?」蔣孟還沒說完,漵國公已經抬手阻止。
「國公爺……」蔣孟還有話說。
漵國公顧炎做萬分為難狀:「當年我那也算是有機緣,說起來他與令尊、令堂或許還更有些機緣……可惜聽聞,近些年,他脾氣越發古怪,又行蹤不定,原本去年爆發疫情那會兒,還聽說他在城東朝天觀,可後來又不知去向,這個時節上哪裡去找。」
旁邊又一年近七旬,外貌與蔣銳頗為相似之人,搖搖頭:「不對,這與老夫所知不符,有人好像上個月還在城外那道觀過他,好像還未遠行。」
「叔父,您確定?」蔣孟似乎看到了希望,「之前怎麼沒聽您提起?」
蔣孟的叔父,那就是武安侯蔣銳的弟弟蔣鋒將軍,他比之蔣銳小三歲,今年也有六十九歲高齡了,是「一門兩侯三將軍」里的第三位將軍。
蔣鋒比起兩個哥哥,可謂是不顯山不露水,平庸得很,臨退下來才得了一個上將軍的名頭,還不如蔣孟。
他的孫女則是嫁給了兵部尚書彭派的兒子彭良,也就是人稱的小蔣氏。
今日蔣府的人倒真是到齊了。
周敞抱臂上觀,忽然想起兵部尚書彭派被馬飛虎殺死的那個姨妹不就是蔣鋒的庶女嗎?
彭良娶的也是蔣鋒的孫女,這一家子還真是熱鬧啊。
忍不住又去掃一眼彭派。
彭派始終不是跟在蔣孟身後,就是跟在顯王身邊,倒是十分低調。
蔣鋒唉聲嘆氣:「唉,說了有什麼用,前幾年得了機會,大哥又不是沒去求過他,也是白搭。」
旁邊亦多了幾個人證:「對、對,玄陽真人是在道觀,不過請不動,聽說他曾發誓,只給窮人治病。」
「聽聞他年輕的時候長得風流倜儻,又文採風流。」
「比之今科狀元那位人稱『無瑕公子』如何?」
「我怎麼知道,又沒見過。」
「恐怕無瑕公子比不上吧。」
「你又知道,他成名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
周敞站在外圍,隔得遠些,聽聞「玄陽」二字,不知在哪裡好像有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