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千，你要飯吶？

「徒兒，為師夜觀天象，替你卜了一卦，你命中有一死劫，需要下山去尋找破劫之法...」

「哦。」

林酒很平靜，誰讓這話他自小就開始聽：

第一次，

「徒兒，為師近幾日觀你印堂發黑，恐有禍端，近幾日可多做善事，口腹上也當注意，尤其像葷食這一類...」

然後，他沒了一隻煙熏風味兒燒雞，一碗純肉混沌外加一個煎餅果子和十二根省吃儉用攢下來的棒棒糖。

。。。

第二次，

「徒兒，為師夜間卜卦，算出你今日有破財風險...」

然後，他辛辛苦苦替村民驅邪賺來的五百三十二塊五角八分換了個腰包。

。。。

第不知道幾次，

「徒兒，為師夜觀天象，發現東方血煞之氣異常，普通符紙可能不是對手，你快將你要帶去的符紙交給為師，為師替你改良一番，保你平安無事。」

然後，他畫好的一百七十二張符紙被臭老頭轉手賣出去一百七十二萬，他卻連一毛都沒見到，就這樣被老頭子建設道觀，全部嚯嚯光了。

。。。

這次他還有什麼值得被騙的呢？

哦，還有。

林酒掏出一把袖珍的金剛橛放到桌子上，抱著胳膊沉默的看著師父。

「......」玄明道長表示他很心虛，但絕對擋不住他的渴望。

「咳，為師發誓，為師這次真的很真誠，真的...」玄明道長試圖用他真摯的眼神感化他那早已冰封了內心的好徒兒，並豎起三根手指頭。

「師父，您這是OK，不是發誓。」

「......」果然沒有小時候可愛。

玄明覺得他需要拿出他身為師父的威嚴了，大手一拍桌子，憤怒的看著林酒。

「林酒，我是你師父，你竟然不相信你師父我，還讓師父發誓？你知不知道這個樣子會讓為師很傷心，OK？」

「哦，金剛橛能治好師父的病嗎？」

玄明一頓，立刻抓過金剛橛，變臉比翻書還快，「能能能，那必然能了，我就知道你是為師為數不多的徒弟裡面最有孝心的，果然是師父貼心的大花襖。」

「......」林酒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就小老頭這小心思，他可太懂了。

玄明自然沒理會林酒的反應，把玩這金剛橛，愛不釋手。

「師父，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等等，等等。」

玄明一拍腦袋叫住林酒，差點忘了大事。

「撿撿吶，你在山上也有十八年了吧？」

林酒再次坐回去，見師父表情凝重，同樣皺起眉頭。

「沒錯，馬上就要成年了。」

「嗯，所以，你下山吧，接下來的路，不在山上...」

記憶回籠，林酒擼了口串，神情有些凝重。

他能來到北城是師父的指點，他說這裡希望與困難同在，危機與機遇共存，險境逢生，又險在哪裡呢？

「酒哥？酒哥？」

虞淼淼推了推林酒，他從思考中回過神，已經忘記剛剛說了什麼，認真擼了口串，直到察覺到兩人的視線，林酒見楚妍盯著自己，還以為她看上她手上的串，默默遞過去。

「喏，吃唄，我又沒攔著你。」

「......」

林酒有點懵，他都把他最愛的一串送給她了，難道還想要全部？

「酒哥，妍姐不是要你的串，是問你為什麼要下山。」

「哦，那你把串還給我。」

楚妍連忙從頭舔到尾，這次遞過去，嫌棄的林酒直往後躲，楚妍更來了興趣逗他，至於虞淼淼，則是在一旁傻笑。

「好了，不鬧了，不鬧了。」

楚妍也跟著息戰。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下山啊？問了你不說，就在那犯傻。」

「也沒什麼，師父說我在山上待太久了，讓我下山來北城，我這麼好的徒弟自然得聽話嘍。」

楚妍點點頭，她能感覺到林酒有話沒說，卻也識趣的沒多問。

「酒哥在山上待了好多年嗎？」

林酒點點頭，「是呀，從還是嬰兒的時候就在山上，整整一十八年。」

「啊？就一直待在山上？那你爸媽不想你？」

「我沒有父母，我是孤兒，是師父把我撿回去的，養育了十八年。」

提到師父他還挺想念，如果忽略他師父坑他這件事，他們感情還是挺深的，怎麼說呢，相親相殺吧。

「抱歉啊酒哥，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來的。」

虞淼淼歉意的看著林酒，是那種半夜想起來都要給自己一巴掌的歉意。

「沒關係，小時候我可能會難過，現在不會了，我有師父，有師兄師弟們，就夠了。」

「你現在還有我們。」

虞淼淼伸出手，楚妍看看也伸了出去，林酒看看兩人，伸出手握住兩隻手。

「謝謝。」

「不客氣，記得來打工就成。」

「......」完了，把這茬忘記了。

林酒想要抽出手，可惜楚妍更快一步握緊，隨後得意的挑挑眉。

「那你得給工錢。」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貧窮，靠著自己的努力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了自己的事業，你忍心要工錢嗎？」

楚妍眨眨眼睛。

「少來，沒有五千不好使？」

「五千，你要飯吶?」虞淼淼震驚的打斷林酒的話，不是，山裡的孩子都這麼純粹嗎？

「要少了，大城市的工資最少也得八千，你還是擁有能力的技術工種，底薪最起碼一萬五，提成七提，節假日福利，年終獎，五險一金...」虞淼淼掰著手指頭說著她這些年的經驗，完全沒注意到一旁臉色越來越黑的楚妍。

林酒笑眯眯的看著虞淼淼，又瞥向楚妍，見她敢怒不敢言心情美麗極了。

「淼淼，你真是你妍姐的好寶寶。」

「啊？」虞淼淼不解回頭，正對上楚妍咬牙切齒的臉。

她雖然工作就沒穩定過，卻也是浸淫在社會上的社畜，自然看得懂楚妍的意思，連忙笑嘻嘻的湊過去，又是揉肩又是捏胳膊。

「嘿嘿，妍姐你別怪我，我也是為了幫你留住人才嘛。」

「哼，那你問問你酒哥同意不？」

虞淼淼求救似的看向林酒。

林酒挑眉，最後點點頭。

「耶，我就知道酒哥你是最好的。」

「不過底薪嘛...」

楚妍磨牙，「底薪7K，提成四六分。」

「底薪一萬八，提成一九分。」

「底薪8K，提成三七分。」

「底薪兩萬，提成不分。」

...

「固定薪資一萬，接任務免費提供需要的用品，到手的錢二八分。」

楚妍一拍桌子，眼神彷彿在噴火，大有林酒再拒絕她就要發瘋的架勢。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