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兩瓶
「原來是顧總，久仰久仰」
「王總客氣了，惠金集團去年做的兩個大項目，在我們業內可是相當有名呢」顧離應付的十分自如，看樣子她經常參加這種應酬。
「對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男朋友梁雲」顧離突然的轉移話題讓我一愣，可很快又恢復過來，微笑的和王總打著招呼「你好，王總」
王鵬輝有些詫異的打量著我，可還是禮貌性點頭，因為到了他們這種身份，應酬基本不可能帶著男女朋友過來。
我自然明白顧離的想法，剛剛黃總的無視已經讓我有些尷尬，現在她主動介紹，很顯然是不想讓我過於冷場。
「顧總，惠金集團也對這個項目也比較感興趣，王總的誠意可不比你們少啊」黃總似是隨口一說，意思不言而喻。
顧離有些拿不准他是什麼意思，既然要談合作，兩個公司都在這裡顯然不合適，可黃總有意安排他們湊到一起，顯然是有其他目的。
「黃總，那您今天這是？」王鵬輝也摸不著頭腦，只能斟酌詢問道。
黃總從桌上拿起一瓶白酒放在二人身前「既然都來了，那自然不能讓你們白跑，誰先把這瓶酒喝完，我就和誰簽合同」
「是這樣的黃總，我們王總最近身體不適，這酒我幫他代勞」一旁的女助理略帶歉意的起身，想幫忙擋下這瓶白酒。
「王總，你這樣那可就沒誠意了...」
「黃總實在抱歉，我真的很願意與您達成合作，可身體的確不適合在喝這麼多酒...」王鵬輝面容苦澀，他剛剛已經下肚了三四杯，如果在喝下一整瓶，就算人不死也要脫層皮。
黃總也不說話，面帶笑容看著顧離，意思不言而喻。
「我喝」顧離只是猶豫瞬間，直接拿起酒瓶。
「你不要命了？這可是一整瓶！」我從顧離手中奪過酒瓶勸阻道。
「這事你別管，我心裡有數」
「不行，你不能喝！」
我轉頭看向黃總，他臉上依舊掛著戲謔之色，猶如一個高高在上的掌控者，俯視著所有人。
「我記得你，叫什麼...雲對吧，既然你想幫顧總擋酒，那就把自己的一瓶也算上」黃總說完，再度拿出一瓶白酒。
「黃總，我們的確是帶著誠意來的，可您似乎沒有太多意願，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哪怕被明顯刁難顧離還是帶著笑容，語氣平和的說完這句話，這才打算離開。
我能感覺到這個項目對顧離非常重要，不然她也不會冒著風險來談合作，見她要走，我拽著她的胳膊，轉過頭剛好和她疑惑的目光對視。
「梁雲？」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黃總道「既然黃總賞臉，那這酒我們自然得喝」
說完我拿起酒瓶，五十二度的白酒瞬間灌入口中，一股強烈的灼燒感順著喉嚨流到胃裡，要不是我常年混跡酒吧，這一口可能就直接倒下去了。
「梁雲，不要喝，這項目咱們不談了」顧離有些焦急，她自然也明白，一口氣喝下兩瓶白酒意味著什麼。
「放心，我沒事」我看著手中剩下的半瓶白酒，喘息片刻后，再度喝完這半瓶。
「顧總，你男朋友可真是雅量啊」黃總在沉默片刻后出聲笑道。
顧離沒有接話，而是再度看向我道「梁雲，不要拿身體開玩笑，我們走好嗎？」
顧離用力拉拽著我，可我一米八的大高個，根本不是她一個女人能拉動的。
此刻我竟然十分清醒，沒有因為一瓶酒下肚而感到眩暈，黃總猶如看傻子一般看著我，目光又瞟向剩下的另一瓶酒，他們這些常年應酬的老油條很清楚，在繼續喝下去意味著什麼。
「我還能繼續...」
我心裡憋著一股氣，從進門到現在，黃總始終高高在上，故意刁難著場上的每一個人，可我偏不信邪，這個合同我一定要幫顧離拿到手，或許這個理由不夠維持我做這件事的勇氣，可看著她那張臉，我會不自覺的想起王璐，我會把她幻想成王璐的樣子，想為她做點什麼...
「艹！」我怒喝一聲，擰開瓶蓋，把酒精一股腦倒向嘴裡，我並非不想休息，而是害怕心裡這股氣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咳咳咳...」
又是半瓶下肚，我劇烈咳嗽起來，以前在酒吧通宵買醉，也從沒喝到過兩瓶這麼多，此刻我胃部湧起一股不適感，顧離似乎在我身旁說話，可我沒有聽清，現在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把這瓶酒喝下去。
再度吐出一口氣，我最終還是將這瓶酒喝完，隨即目光灼灼的盯著黃總道「酒我喝完了，合同能簽了嗎？」
「當...當然可以」黃總看了眼旁邊一言不發的王鵬輝，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
我點了點頭，至此這個合同終於簽了下來，而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生理上的不適猶如潮水不斷翻湧，我沒有和顧離打招呼，而是在眾人的目光中衝出房間，在廁所的洗手台上吐了起來。
....
吐完后胃裡舒緩了許多，心靈上也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釋放，彷彿前兩年的不甘和怨恨在這一刻徹底消融，我不想清醒，我好想去到一個隨心所欲，沒有煩惱，以及沒有王璐的世界...
之後我徹底暈死過去，後來發生的一切我都不得而知，再度恢復意識時，窗外的景色依舊是漆黑一片，房間里瀰漫著一股很濃的消毒水味，而我的床頭還趴著一個女人，睡的正香。
看著快要打完的點滴，我輕微翻了個身，剛想掙扎著坐起來，只聽女人有些疲倦的聲音響起「梁雲，你醒啦？」
「嗯，你怎麼來了？」看清女人樣貌后，我也是自嘲一笑，前段時間還是她在住院，轉眼間我們的身份就調轉過來了。
杜鵑聞言立刻嘟起小嘴「還好意思說，自己在外面喝的不省人事，竟然讓我這個房東來照顧你，要不是顧離姐給我打電話，今天你指定流落街頭」
「大小姐，我現在還打著點滴，你不至於跟一個病號鬥嘴吧」
「嘁，我才懶得和你鬥嘴，這是顧離姐給你送的小米粥，趁熱吃吧」杜鵑從桌上拿起一個盒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