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師未捷身先死
瑪姬躺在床上，開始梳理漫畫劇情。
科拉爾大陸共有七位神明，分別是光明神，黑暗神，海神，天空之神，大地之神，森林之神和火焰之神。
各自掌控著光暗水風土木火，七系魔力元素。
漫畫講述的便是，消失的七位神明全部轉生成人間體，在失去記憶，沒有神格的情況下，重新修鍊，拿回神格，爭奪主神權柄。
勝利者就可以坐上主神神座，統御剩餘諸神。
當然，科拉爾大陸除了人類以外，還有其他種族，包括吸血鬼，人魚，惡魔等等。
劇情也不止關於七個神明的故事，還有其他種族與人族的生存之爭。
而她，瑪姬，則是引入開頭劇情的炮灰npc，由聖女之死引出澤弗奈亞家族的背後所做骯髒交易。
包括但不僅限於，向貴族和貧民販賣成癮性藥劑大肆斂財。
勾結地獄侍者和高階惡魔，獻祭大量染毒貧民，偷用禁咒，以換取家族長盛不衰。
欺瞞聖納王國皇室，私下開設奴隸拍賣會，販賣大量珍稀種族，甚至還有與人族交好，絕對禁止拍賣的種族。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人族本身。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細碎的罪行。
主角們調查澤弗奈亞家族，追蹤線索，最後扳倒它，就是漫畫《神跡曜日》第一卷的主線內容。
瑪姬光是列出來，就感覺頭痛欲裂。
她現在作為澤弗奈亞家族幼女進入光明神殿，成為光明聖女，跟家族脫不了干係。
就算她能躲過三日後的死亡flag，等未來澤弗奈亞家的罪行敗露，她必定受到牽連，無論她是否知道。
禍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
除非她能在這件事中立下大功。
但她....
瑪姬抬起胳膊，目光獃滯的看著自己纖長柔嫩，從未做過重活的小手。
心中只餘下絕望二字。
這身體不過是個魔法天賦為1級的廢物，就算測出的魔法元素的確是光系，也改變不了她魔法等級極低，無法使用高階魔法的事實。
她現在的魔法師等級不過是個九級法師學徒，就算光系再怎麼稀缺，法師學徒對光明神殿來說，也是極其邊緣的存在。
殿內隨便拎出來一名修女，基本都是真正的魔法師。
若非她年紀尚小，加之澤弗奈亞公爵，也就是她的親愛的父親，為了保證她不被懷疑，花大價錢用各種藥劑，捲軸等等強行將她的魔法等級堆到九級法師學徒。
憑藉她原本的天賦，她連光明神殿的門都不可能邁進，何況是成為聖女。
如果說魔法學徒的等級可以用資源強行堆上去，那突破魔法師門檻這一項，才是真正體現天賦的時候。
有的人一輩子也沒辦法突破那道的門檻，成為真正的魔法師。
而她大概率就是所謂一輩子都無法突破的傢伙，因為她是魔法天賦1級的真·廢物。
至於身體力量方面，更是比魔法天賦還要差，成為劍士也基本無望。
瑪姬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些暫時都可以放一放，現在最緊急的就是三日之後的聖女巡禮。
她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吟唱聖禱歌，讓貧民沐浴在聖光之中，彰顯光明神的賜福。
聖禱歌是極其特殊的無級魔法，只要擁有光系魔法天賦都可以使用，它可以將光元素轉化成治癒疾病傷痛的聖光，是每一任光明聖女必須學會的魔法。
聖禱歌的覆蓋範圍和聖光的治癒效果，與魔法天賦正相關。
傳說若是光明神親自吟唱聖禱歌，整個科拉爾大陸都能受到光明神的恩澤。
漫畫里瑪姬就是因為吟唱聖禱歌之時，只有周身泛起淡淡白光，且治癒效果近乎於無，才暴露真實天賦。
「可惜漫畫里沒讓哈倫吟唱過。」
瑪姬想到哈倫的身份，頗為遺憾的搖搖頭。
他作為光明神，轉生的人間體居然成為聖騎士，而不是魔法師，真是可惜。
真想知道，人間體的光明神吟唱聖禱歌，會是何種光景。
...
學了一晚上的聖禱歌，瑪姬清晨恢復意識的瞬間，只覺得頭昏腦脹，想當場去世。
她本以為最困難的是瞞天過海，濫竽充數。
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她連聖禱歌的吟唱詞都學！不！會！
記錄魔法本身的語言來自上古原始紀元，傳說為元素精靈所創，光是學習識別字元，嘗試發音，就讓瑪姬頭痛欲裂。
她本以為原身作為貴族大小姐，理應學過這些，但實際上原身只學過科拉爾大陸的通用世界語，也就是現在交流所用的語言。
公爵居然從未找魔法師教過她魔法語言。
再直白點說，就是公爵理所當然的認定她一個廢物，必然不可能真正學會魔法，就算學會了也無法使用。
原身要做的就是無節制喝下各種附魔藥劑，儘快將等級提升到九級法師學徒，無論副作用如何，會不會影響天賦，會不會傷身體。
公爵還真是把原身當成一次性用掉的犧牲品了。
想到這瑪姬不免替原身感到悲哀。
吟唱是魔法發動的前提條件，總不能讓她對去對大主教說，『聖女巡禮取消，我太菜了，沒法發動聖禱歌』。
那她大概率死得比漫畫里還要慘。
媽的！
越想越氣！
憤怒的瑪姬當場一個鹹魚翻身，然後鯉魚打挺，一氣呵成。
侍女走進房間，還未拉開窗帘，就被眼睛都沒睜開，猛然坐直的瑪姬的嚇了一大跳。
黑暗中，被嚇到的侍女見瑪姬安靜的坐在那裡，也不說話也不動彈，只能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聖女殿下？您還好嗎？」
瑪姬身為現代人，聽見有人關心她，就算還沒睜開眼睛，也下意識道了聲謝。
「多謝關心，我沒事。」
伴隨著拉開窗帘的聲音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盡數消失，耳邊突然回歸寂靜，沒有聲音再傳來，瑪姬有些疑惑。
她強忍著被光刺眼的痛苦，緩緩睜開了眼。
結果是侍女正一動不動，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兩頰上還有可疑的紅暈。
瑪姬與侍女四目相對，侍女才像是反應過來了似的，迅速垂下目光，臉上的紅暈依舊沒有散去，磕磕巴巴的對瑪姬問候道。
「殿.....殿下，日安。」
瑪姬腦袋上像長蘑菇一樣長出一堆問號，但還是很有禮貌的，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也是。」
她的話音落下，只見那侍女偷瞄過她的臉以後，臉蛋更紅了，收拾房間的動作變得極快，就像是身後有人追著她似的。
最後侍女倍速收拾完，就逃一樣的匆匆離開了房間，甚至忘記告退。
「？」
全程目睹這一切的瑪姬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她是洪水猛獸？
幾分鐘后。
迷迷糊糊坐在梳妝台前的瑪姬，看見鏡中的樣貌，整個人當場清醒，眼睛瞪得比那侍女還大。
昨日太忙，沒機會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樣貌，今日一看，當場驚呆。
「我長得有這麼好看？！」
鏡中的少女烏黑柔亮的頭髮乖巧的垂於胸前，細膩雪白的皮膚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精緻，鼻尖挺翹，唇色櫻粉，唇形極美。
但這還不是她最美的地方，整張臉最驚艷的是她如通透琉璃的淡金雙眸。
直視他人時，是聖潔溫和，憐愛眾生的神明。
垂眸時，這雙眼睛又顯得她高貴淡漠，睥睨世間萬物，簡直比神只還要神只。
她忽然理解為什麼當初選光明聖女之時，明明有四個天賦相近的候選人，最後大主教福特會選擇讓她來做光明聖女了。
這自帶的神聖感，簡直就是光明神殿行走的人形廣告牌。
「這和漫畫差距也太大了。」
瑪姬左扭扭頭，右扭扭頭，反覆確認這就是她現在的臉，嘴裡止不住的發出驚嘆。
好在她房間里現在沒人，若是被修女或是騎士看見瑪姬這副模樣，說不定會認為她是被惡魔附體了。